郁吉不明白，「可那幅《周莊》是假的。」
顧銘生冷冷睨他，「按我說的做。」
郁吉不再多問，消息一經放出，整個資本市場直接亂了套，柯宸的電話響個不停！
現金到位，買家的身份很快敲定。
柯宸讓律師擬了合同，「今天就能簽約！」
對方有些為難，「但最終，這份文件要過顧總的手，您這邊確保不會出現紕漏？」
柯宸信誓旦旦，「不會。」
他不經商，但明白資本市場的運作法則，他的股份，和顧銘生息息相關，如果沒有他點頭，不會有這麼多買家上門。
「為了防止您違約，我們需要再簽一份協定賠償。」
如果股份無法出售，柯宸將要付出兩倍的價格賠償。
十幾個億。
柯宸接受！
文件最終被送到顧銘生那裡，時隔這麼久，窗外的天氣都從嚴寒開始回暖，顧銘生坐在椅子上，開始回憶，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童玥。
或許……不止是習慣！
他對童玥，多少還有點占有欲。
柯宸幾次侵犯他的領地，讓他很不爽快。
他拍下待他簽字的合同，通過郵箱發給童玥，「詫異麼？你居然值這麼多錢。」
童玥沒有查看郵箱。
一直到第二天，這份文件才被她看到。
還是童父提醒她，「玥玥，你的郵箱該清理了！」
他們這個月沒有收到童聿安的跨洋信件，擔心他會通過郵件和他們聯繫，童玥有點高興，但一登錄，依舊沒有！
她擔心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正想讓爸媽避開時差試著主動聯繫，就看到了郵箱裡那封已收未讀。
她和顧銘生許久沒有聯繫。
就連昨天在商場，也只是郁吉出面，顧銘生沒有見她！
這種距離，讓她微微心安。
童玥卸下防備，不解地回復，「柯宸要賣股份是他的個人行為，你為什麼要發給我？」
顧銘生不屑隱瞞，「那幅贗品《周莊》，被他誤會成了真跡，他以為你是因為欠債才想努力畫畫賺錢。」」
所以……他才會想著賣掉被無數人覬覦的顧氏股權。
她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總歸是有感動。
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距離她上次回復已經過去五分鐘，顧銘生耐心漸消，他把選擇權交給童玥，「這文件，你說我要不要簽？」
童玥一怔。
她大腦突地一跳，那些一直被壓抑的，隱藏的思念和感情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股腦兒地把她淹沒。
隱隱，她猜到顧銘生的目的，「你想讓我去找你？」
孤男寡女，男強女弱。
童玥沒有把握全身而退，她再次發問，「顧銘生，你想做什麼？」
「坐你。」
畫面糜爛。
童玥面紅耳赤！
甚至不敢讓郵箱停留太久，直接把這兩個滾燙的字眼點了刪除。
心臟……終究是劇烈跳動的。
顧銘生，總能帶給她不一樣的體驗。
她不敢見他。
她的感情、思念，只敢放在心底！
「奶奶知道嗎？」她搬出殺手鐧。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次，「她不會知道。」
童玥蹙眉，她故技重施，試圖再次聯繫顧老夫人。
對方拒絕接聽。
她沮喪掛斷。
與此同時，顧銘生開始不耐。
他已經等了一天一夜，再等不了一分一秒！
他發來頁面倒計時。
電腦屏幕上，碩大的數字帶來強烈的壓迫，童玥心底那點旖旎也就煙消雲散了。
能控制感情的才是成年人，所有的沉淪都是半推半就。
她終究是能讓理智占據上風。
卻還是忍不住出言諷刺，「江知遙滿足不了你？」
顧銘生一本正經，「滿足不了。」
她素來心軟，他拿捏她的態度，「儘快過來。」
出門之前，童玥經過餐桌，尖銳的水果刀銀光鋥亮，她偷偷抓起藏進背包。
童家父母知道她熬夜完成了畫作，只以為她要出去寄東西，他們沒有多想，只是追上她，「你哥有消息嗎？」
童玥搖頭，「沒有！」
她沒時間多說，夫妻倆也沒再多問，最近，閻家那個女人的確讓他們心力交瘁。
童玥順利出門。
畫作包好，投遞到郵局。
「時間太早，我們工作人員還沒到。」門口的保安提醒她，「您要寄的東西太貴重，最好還是等他們上了班再來一趟。」
童玥不敢冒險，她把畫作背在身上。
有計程車經過，她揮手上車，「松溪療養院。」
「年紀輕輕，怎麼過去那裡？」司機看她一眼，「大學生？」
她穿得嚴密規矩。
普通高領白毛衣，深色闊腿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N家經典板鞋，柔順的頭髮垂在肩頭，清冷而無害。
司機看得心癢，迫切地想同她多說幾句，「去給療養院的老人畫畫賺生活費？」
「不是。」
她猜不到顧銘生的想法，隱隱煩躁。
她興致不高，清冷似月。
司機拿捏分寸，沒再搭腔。
下車後，童玥找到顧銘生。
他戲謔看她，將她從頭看到腳！
「不怕脫起來麻煩？」
童玥很不自在！
她把毛衣拉得更高。
顧銘生愈發玩味，卻也襯得那張臉多了幾分放蕩，童玥想到他在床上的樣子，她被他盯得難受，移開視線開門見山，「柯宸的合同，你不要簽。」
「哦？」他依舊睨她。
又拿出那份賠償協議給她，「不簽可以，他賠更多。」
文件上的天文數字讓童玥發懵。
哪怕是接觸了這麼多藝術家，知道到了一定程度，有人可以一畫千金，但親眼看到這些商人的巨大交易金額，尚算見過世面的童玥還是會震驚。
她有些無措。
「你想怎麼辦？」
「跟我來。」
男人身形高大，每次走在她前面，都像一堵可以隔絕一切危險的寬闊牆面，可他又比牆面柔軟，回頭看她的時候，嘴角還噙著不易被捕捉的笑意。
過去，他也會這麼看她。
在她做飯的時候，在顧園侍弄海棠的時候，在她在他身下承歡卻想占據主權主動要求姿勢的時候。
他慣會引導。
讓人情不自禁地，掉進他的網。
童玥警覺後退，「實在不行，可以讓柯宸母親出面解決。」
「心腸真硬。」他笑意更深，腳步卻不遲疑。
他持續向前走。
很快，童玥和他拉出十輛卡車的距離。
顧銘生不惱也不催，他只是站在原地看她，良久的僵持過後，到底有求於人，童玥硬著頭皮前進，「這裡是療養院。」
她提醒他。
「知道。」他神色淡淡，眼含侵占，「這麼多樹和草地，不會讓你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