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戰爭,那殘垣斷壁,鮮血淋漓,屍體像是爛泥一樣在街道上等著活著的人收集、清理,刀疤臉明白了活著的意義,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李勤沒有放棄自己,而是拼命把自己從戰場最中心救出來,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是教父給了自己新生,如果自己還重複曾經的生活,那自己這新的人生豈不是和曾經一樣,毫無意義了嗎?
李勤:「……」
金主-1。💜😲 69Ŝђ𝐔乂.cᵒ爪 🍧😎
不對,是超級大金主-1。
李勤的表情說不上難看,但也不是特別的欣慰,表情有些複雜。
李勤走上前拍了拍刀疤臉的肩膀,「聯合好啊,做好人好啊,你就應該做好人,做好事,長這麼大個子,不做好人可惜了。」
語言是乾巴巴的,表情是錯綜複雜的,李勤的心情是釋懷的,算了,從知道刀疤臉入選下城區十大優秀青年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可惜這一天來的太早了一些。
李勤穿好衣服。
明明聽上去乾巴巴的,但刀疤臉卻從李勤那複雜的表情中看出了欣慰和釋懷,仿佛自己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一般。
刀疤臉:「都是教父教育的好,如果不是教父您,我根本就不會有這麼一天,您是我榮耀的起源。」
刀疤臉謙遜的低下頭,讓李勤能更容易的拍到他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的李勤莫名其妙的不想在這裡呆了。
可能是因為昨晚一下子見到了太多死人,又一下子失去了超大金主的緣故吧,李勤的心情有些低落,嘆了一口氣,李勤向著外面走去,「你們大人物的事情,我這種斗升小民不懂,都離開家一夜了,在不回去的話艾莉絲會害怕的,我先走了。」
格格不入。
刀疤臉直起腰,「我送您。」
李勤拒絕了刀疤臉,「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刀疤臉:「現在外面很亂,可能不是很安全。」
就算是下城區本地人,刀疤臉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戰爭之後的南城區人會友善的互相幫助,不互相搶劫就已經算是高素質人群了。
李勤:「我變弱了可不代表他們變強了。」
李勤還是自己走了,沒有回頭,直到走出商業街,距離商業街的焦土遠遠的時候李勤才長嘆一口氣,「啊——~~~~~,又要換地方了。」
從商業街的焦土一路走來,路上別說需要幫助的人頭上帶著的問號了,李勤連需要幫助的人都沒有看到,大街上空空蕩蕩,只有錯綜複雜的電線連結的電錶常年不變的亮著用電超標的指示紅燈。
西城區在大米和黃狗的運營下需要幫助的人已經無比稀少了,南城區經過這一場戰爭,能跑的都跑了,短時間內都不一定回來。
刀疤臉在南城區也不搶自己了,自己回到西城區,大米和黃狗也只會供著實力強勁的自己,想要找個搶自己的人比登天還難。
東垃圾站那是路尋的地盤,而且艾莉絲還是本地人,雖然沒什麼聲望,但至少在東垃圾站里也不會有人來招惹李勤。
那裡人又凶,隨身帶槍的那種,別說需要幫助了,外人過去就祈禱對方不強制「幫助」你吧。
所以現在就只剩下北城區了,港口附近的北城區。
上次去過一次距離東垃圾站近的北城區港口,那裡雖然亂了點,但偶爾也能看到幾個頭上帶著問號的人。
雖然那裡小混混錢少了些,但大多都是外來的船員,一波搶來還有一波,新人遍地都是,自己的名聲在下城區算是出名了,只有去坑騙那些外來的船員水手了。
這般想著,李勤彎下的腰慢慢直了起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刀疤臉和大米黃狗他們畏懼自己的實力,寧可給自己戴高帽也不想跟自己作對,但你們不敢搶有的是人敢搶。
第一次搶劫李勤的人就是北城區港口的水手,給李勤貢獻的第一筆錢,現在李勤下城區三大城區都逛過來一遍了,最後還是落到了北城區港口的手裡。
不得不說,這也是有緣。
李勤想著想著,心情就越發的好了起來,他本身就是一個情緒穩定,且調節情緒很棒的人。
否則作為一個孤兒,在小時候經歷了那麼多垃圾事,長大後在看著網上那些各種牛皮的人,牛批的事件,早就忍不住的抑鬱了。
擅長調節自己情緒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樂觀,積極向上,總會找對自己而言相對好的事情。
「我的運氣現在那麼高,既然是運氣使然讓我去北城,那看來我是不得不去了。」
自言自語安慰了自己一下,李勤便拋開了剛剛的壓抑,心情再度好了起來。
回到家的時候門窗禁閉,如果不是李勤開門後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眼睛紅紅的艾莉絲,李勤都以為她已經跑了呢。
艾莉絲抬頭,打了個噴嚏,用紙巾擦了擦,甩手丟到了垃圾桶里,這才站起身撲到了李勤的懷裡,嗷嗷大哭。
李勤一直以為女孩子的哭聲都是「嚶嚶嚶」的,男孩子的哭聲都是「嗯嗯嗯」的,就算是在網上他也從來沒有刷到過「嗷嗷」哭的女孩子,一時間手足無措。
這還是艾莉絲第一次抱他抱的那麼緊,像是要把自己揉進她身體裡一樣,李勤僵在原地,半晌沒敢動,直到艾莉絲抱著自己的手微微放鬆了一點,李勤才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已經沒事了,我回來了。」
「外面一直在過人,槍聲炮聲,鹿子拿著槍過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給了她兩顆手雷彈,沒去她家。
毛子姐想帶我走,但我沒走,然後她帶著一個白頭髮的大姐拿著武器在咱們家趕走了好幾個想趁亂搶劫的,一直待到早上才離開。
打仗很危險的,子彈biubiubiu的受傷會很痛的,大晚上的我想哭,可在床上又不敢哭,怕把電熱毯弄濕了給我電死,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啊。」
李勤聽著艾莉絲絮絮叨叨,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叨逼叨了,吧啦吧啦的讓他想捂著耳朵,但艾莉絲的聲音很委屈,不是在怪你,只是在講述著伱離開之後。
李勤輕輕拍著艾莉絲的後背,「你應該走的,跟著毛子姐走,我們有虛擬屏幕,等我安全了會聯繫你的。」
「可你回來找不到我怎麼辦,不給我打通訊,拉黑了我怎麼辦。」
艾莉絲吸溜了一下鼻涕,再次咳嗽了一下,鼻涕全噴到李勤衣服上了。
李勤身上血啊,鼻涕啊眼淚啊的一片一片的,emmmmmm,想推開艾莉絲趕緊上樓換一身衣服,但艾莉絲此刻的狀態,李勤懷疑自己推開了她她能直接掏槍給自己來一槍。
李勤輕咳了兩聲,「你昨晚沒睡吧,要不先去睡覺吧,我換一身衣服,衣服上全是血。」
「不要,我要倒時差,如果白天睡覺了那晚上就睡不著了,以後想要調回來的話會很困難的。」
李勤:「……」
艾莉絲:「我們走吧,我知道你很喜歡南城,很喜歡這裡的乾淨利索,像是上城區一樣穿著好看的衣服走在普通的大街上不用再擔心會有人隨地亂扔垃圾。
我知道在這裡你有很多的朋友,每天打打鬧鬧的一個人打幾百個,還傳出了南城戰神的稱號肯定捨不得。
我知道你在這裡賺了很多錢,捐了很多款,好不容易才打通了上層關係,和刀疤臉談笑風生,但我們走吧,這裡太危險了,我不想有一天在家裡做飯的時候突然傳回來你被迫擊炮轟死了的消息。
錢不是一時之間賺到的,權也不是短時間內能獲取的,朋友可以在找,關係可以在打通,名聲可以在發展,但生命只有一條,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真的什麼都沒了。」
如果我死了,艾莉絲就什麼也沒了嗎……。
從小到大,李勤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雖然很不恰當,但艾莉絲說的話很像是媽媽這個身份才能說出口的。
李勤沒有談過戀愛,但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艾莉絲說的話就像是言情電視劇里的男女主決定重大事件時候的言語。
李勤沉默了一會,不在嫌棄艾莉絲的鼻涕眼淚了,抱著她拍拍後背,「我知道了,我們搬走吧。」
艾莉絲也沒有提出來什麼過分的要求,相反,就算艾莉絲不提出來要搬走,李勤也會提出來跟艾莉絲去北城區發展。
南城區已經沒有油水和屬性可撈了。
「我們去北城區吧,離南城區遠遠的,就在碼頭那邊住怎麼樣。」
艾莉絲重重點頭,但是又抬頭紅著眼睛說道:「但是我們錢不夠了,沒辦法買房。」
李勤:「買不了就租吧,吃穿住行難不住我們,你還有多少錢。」
艾莉絲:「十二萬,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姐姐讓我陪她打遊戲每個月給我六千塊的工資。」
艾莉絲鬆開了李勤,李勤脫掉了上身衣服,衣服丟到了桌子上,「做固定陪玩嗎?那也不錯,不過每個月六千塊是不是有些太高了點。」
「她說她是軍工重企的高管,在海都的都城當高管,她說我聲音好聽,打遊戲技術也好,所以就每個月給我六千塊,」每個星期都給我的帳號充遊戲幣,偶爾還給我轉奶茶錢,不過她轉給我的奶茶錢攢起來我都烤雞了。」
李勤:「……做的不錯。」
都城軍工重企的高管,大概是艾莉絲的老爹想給艾莉絲點錢,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專門暗示下屬弄的吧。
艾莉絲沒有問李勤身上繃帶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李勤能走著回來就已經很幸運了,受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如果李勤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外面可是在打仗啊。
李勤上樓洗澡換衣服,艾莉絲把李勤破破爛爛的衣服清洗了一下。
「那種東西扔了不就好了,都燒成這樣了。」
「縫縫補補還能穿,去北城的話咱們還是穿的破爛一點好,這樣就沒人招惹我們了。」
南城區有點好面子,基本穿的都不錯,北城在港口那邊,雖然穿的也不錯,但在那邊會給東垃圾站一點面子,基本上穿的破爛一點,會降低自己被搶的風險。
第一次在港口被搶那純屬意外事件,遇到幾個新人水手,老水手都知道東垃圾站人穿的破爛帶補丁的衣服里不知道有多少把槍呢。
「好,不過我可不會縫衣服。」
李勤翻了個白眼,都燒的連牌子都看不見了,有些地方都燒的出膠了,真要縫縫補補的話,那這件衣服也只能被拆分下來當做補丁來縫補其他的衣服。
艾莉絲點了點頭,「我會。」
不轉換環境是不會改變人的心情的,在東垃圾站時傲嬌的艾莉絲來到了南城區也變得柔弱了起來。
不經歷生死是不會發覺自身的感情的,在李勤走後的那一小時的煎熬與擔心,讓艾莉絲明白了,自己並不想讓李勤離開前往那未知的戰場救人。
她缺少一個足矣勸阻李勤的身份,所以……愛人這一個選項,很棒。
李勤坐在沙發上單手托著下巴看艾莉絲清洗好衣服,剪掉不能用的,剩下的裝起來。
看著艾莉絲走進廚房洗手做飯,早飯很簡單的做了個雞蛋羹和幾塊油餅,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個被包養的小白臉一樣。
李勤吃過飯想主動幫忙洗碗拖地,但都被艾莉絲拒絕了,「受傷了就好好休息吧,我把房子收拾一下退房的時候可以讓房東退押金。」
李勤:「你不好奇我昨晚在外面經歷了什麼嗎。」
艾莉絲的不好奇,反倒讓李勤好奇了起來。
艾莉絲:「好奇,但那毫無意義,只要你回來了那就好了。」
所以艾莉絲是唯結果論的嗎,或者說她很擔心詢問自己,會讓自己感到不適,畢竟受傷的是自己,艾莉絲也無法感同身受。
對艾莉絲而言她詢問自己就像是重新讓自己回到那戰場上再一次的回想起恐怖的畫面。
李勤差不多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