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尋樂了,點了根雪茄,「你的生活倒是灑脫,新搬的家怎麼樣,以後打算在那裡常住了嗎。💛🐜 6➈𝔰hⓊⓍ.ᑕ𝐨ⓜ 💋♟」
李勤隨意坐到路尋對面,右手擺弄著茶杯,「那麼快就知道我搬家了嗎,看來路大爺生活也挺愜意的嘛。」
我這種小人物搬家的事情你都知道。
「艾莉絲搬去了新地方,我要是不知道的話她爸問我我怎麼回答。」
路尋抽著雪茄隨口回答著。
李勤:「挺好的小別墅,作為養老的話在那裡挺合適的,我挺喜歡的。」
早上一起床就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面大海,而且地處高位也不用擔心有海水在海潮的帶領下湧上來,能建港口的地方一般都不會有海嘯風險。
「那個房子確實養老挺好的,我在哪住了二十多年。」
路尋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被上下城上一次戰爭叫出來,估計我直到死都會住在哪裡。」
李勤端茶的手一僵,「那房子你的嗎?」
路尋點了點頭,「翻修了好幾次了,一直沒捨得賣,艾莉絲問北城區哪裡有便宜房子,我就把那間房推給了她,不過我沒跟她說是我的,我怕她不住了。
所以就另外找了一個小中間人,合理且便宜一點是收她的房租,這樣她才能安心的住著,你如果喜歡的話房子送你了,就當作……嗯,你們在一塊的禮金如何。」
李勤聳了聳肩,「雖然很想要,但給我也白瞎,我不會一直住在哪的。」
李勤刷完北城區的屬性點,在打怕了北城區的水手們,撈不到好處了就又要搬家了。
系統給李勤帶來了不少屬性和成就的獎勵,但唯一有點壞處的就是要經常搬家。
幫助人把人幫到不需要自己了,他們頭上的問號就會慢慢的消散,沒有人永遠困難,有的只是一時之間。
就算跌落泥潭,但也總有翻身的時候,李勤只是在恰好他們需要的時候幫了他們一把罷了。
「伱在下城區住了那麼久了,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沒有搞明白,你到底是從哪座城裡出來的。」
路尋眯著眼睛微笑,「別誤會,最開始的時候我調查過你,艾莉絲的老登也調查過你,但你就像是突然出現一樣,沒有一點曾經的痕跡,第一次出現就是在艾莉絲的家裡。
雖說鋼纜不問來路,英雄不問出處,但我走南闖北那麼些年,始終沒見過你這樣的……捨己為人,大仁大義,為了救人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人。」
路尋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我遇到過一個,但那個人是注射了基因模組後發生了意外,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人之將死,所以便開始做好事,祈望下輩子投個好胎,但你似乎也沒什麼信仰。」
路尋是真的很好奇,李勤這樣的性格是在什麼城市裡養出來的,能養出來李勤這種性格的城市,雖說不一定是烏托邦,但也絕對不會太差。
「我信仰科學。」
李勤整理了一下衣服,喝茶,小貓從地上跳到李勤腿上,把李勤大腿上踩出了兩排梅花腳印,李勤提起小貓拍了拍褲子,又放了回去。
似乎是覺得這樣回答有些不妥,李勤接著道:「而且我做好事也是有自己的準則的,有些人我會幫他們,而有些人我看到了也不會幫。」
李勤也不知道頭上有問號意味著什麼,有幾次李勤明明看到有些人已經餓的走路都不穩了,但頭上卻連問號都沒有。
李勤思考了非常久,最後還是沒有敢去幫助,李勤不知道頭上沒有問號但卻需要幫助的人是什麼人。
「這就是我對你感到好奇的,你似乎可以分辨出真困難還是假困難,能夠分辨出需要幫助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聽到李勤的答案後,路尋眼睛一亮,像是李勤終於把話題扭到正軌了一般。
「那些癮君子餓的走不動道你能夠視而不見,曾保衛過家園的老太婆仍有餘力你卻還能幫她們清理菜園。」
好吧,現在李勤明白為什麼他們頭上沒有問號了。
「這大概是……天賦?」
李勤想了想,最後用天賦搪塞了過來,因為除了這個之外他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路尋戰術後仰,「真是恐怖的天賦啊,配上你這種性格,也難怪你能在西城區和南城區擁有那麼大的名望,交到那麼多善良的朋友了。」
「其實我也覺得我這個天賦挺不錯的,他讓我遇到的每一個人內心都是善良的,我幫助的每個人都不會背刺我,讓我難受,就算是刀疤臉,也能從黑幫大佬轉變成這個樣子。」
大概是系統也有一個專門的善良邪惡的平衡稱吧,壞事也分大小,打架鬥毆搶錢盜竊這種事情只要規模不達到一定程度在系統這裡就分不到壞人的行列。
李勤和艾莉絲偷鋼管賣都沒事,但偷保險箱就扣預屬性了。
系統挺人性化的,每個人在一生中都或多或少的做過一些壞事,有些時候是因為不懂事,有些時候是因為那樣做會讓自己心情愉悅,有些時候是迫不得已。
錯事也分大小,小事就無所謂了,後面有的是機會能夠彌補,大事的話就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
就比如路尋,李勤不知道路尋是好人還是壞人,但路尋的頭上沒有問號。
當然,下城區頭上沒問號的人占絕大多數,在這種找工作平均工資只有一千五的地方,學校都進不滿人,比較亂也是正常現象。
路尋站起身去幫李勤把血清拿過來放到他面前,李勤打開驗了一下貨,「二十支,都是三級變異蟒的血清嗎。」
路尋搖了搖頭,「只有這一支是,其他都不是,但你拿都拿了,他們索性就一起做了,申請到的設備不用白不用,上面有標籤。」
路尋挑了挑眉,「難道中毒的人不止一個嗎?如果中毒的人不止一個的話,稍微給你一個冷知識,黏膜吸收的效率是口服的16倍,是靜脈注射的2倍,不同藥品有不同的吸收率,僅供參考。」
李勤:「?」
望著李勤懵逼的表情,路尋手指了指自己屁股,而後做了個灌腸的動作,李勤恍然大悟。
路尋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當然,在做這種事情之前記得先讓對方拉乾淨洗乾淨。」
李勤:「只有一個人中毒,我只用一支就足夠了,這東西應該能保存的吧。」
路尋攤手,「嗯哼」了一下。
李勤從裡面找到了三級變異蟒的蛇毒血清,關上小盒子,把盒子還給了路尋,「這些你就暫時留著吧,如果下城區還有人中毒的話可以給他們用。」
「血清可是很貴的……。」
血清可是很貴的,在上城區黑市里,一級蛇毒血清的價格都炒到了十萬的地步,二級四十萬,三級一百多萬,四級四百多萬。
至於五級以上的,能被六級變異蛇咬一口還不死的,地方重企和軍方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他,因為那人屬於頂級戰力,人類的未來,完全沒必要在黑市里購買了。
「我不在乎錢,我對錢沒有興趣,能讓我有興趣的只有拯救那些正在陷入苦難的人們。」
李勤一副馬雲臉霸氣側漏,把路尋都給鎮住了,路尋心情複雜,如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說這種話,路尋能大嘴巴子抽他,裝逼裝到自己頭上來了,下城區打聽打聽,知不知道誰是爹。
但如果是李勤的話,路尋就噎住了,因為李勤說的是真的,沒有半點假話,他的錢都捐給了孤兒院和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李勤把血清針放進口袋裡,對路尋擺了擺手,「那就醬紫吧,我先去送藥了。」
李勤剛打算走,路尋卻一句話叫停了他,「你對上城區與下城區目前的局勢怎麼看。」
李勤:「嗯?這種問題問我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我怎麼看,那都不是我應該管的事吧,我說打不起來就打不起來嗎。
路尋:「你真的沒有一點看法嗎?」
當真一點看法都沒有嗎?
李勤頭上冒出了個問號,不太理解路尋的意思,「如果你非要想讓我有想法的話,我也可以有想法。」
你如果非要我說的話,我也能跟你侃侃,但對打仗這玩意,李勤別說專業的了,連業餘的都談不上,他沒穿越之前也不是軍事宅,土木狗,玩的也是穿越啊王者農藥啊飛車啊炫舞啊這種跟戰爭題材不怎麼沾邊的遊戲。
李勤半個專業術語都講不出來,真要跟路尋侃大山的話能聊聊坦克是燒汽油還是燒柴油就很不錯了。
路尋盯著李勤的表情看了良久,貓跳到了桌子上打翻了路尋的茶水,才讓路尋收回了視線,有些尷尬,「不好意思,人老了,總想著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別放在心上,你忙吧。」
李勤茫然的點了點頭,不明白路尋是什麼意思,騎著摩托走了。
李勤走後,路尋才擦了擦桌子,表情沉了下來,雜貨鋪也安靜了下來,除了大鐘滴答滴答的讀秒之外,就只有從雜貨鋪最裡面走出來的腳步聲了。
大壯:「李勤這小伙說實話挺好的,我現在理解為啥大米黃狗跟刀疤臉那麼尊重他了。」
大壯吃著辣條,隨意的把油手在貓身上擦了擦,白貓瞬間炸毛,啊嗚一口咬在了大壯褲子上,然後撒腿就跑。
「他可能在下一盤大棋。」
路尋撫摸著拇指上的金戒指平靜的看著門口,李勤離開的位置。
大壯:「什麼大棋?」
路尋掃了大壯一眼,「一開始的西城區,到後來的南城區,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白身,牽動了整個下城區兩個城區的發展,在上下城關係緊張的這三個月里,他在幕後像操控木偶的木偶師一般,操縱著大米黃狗和刀疤臉積攢了一千五百多人的力量,是你的兩倍之多。
做好事,捐款,讓自己在整個下城區的暗勢力出了名,連你這種傻狗在了解了他之後都能對他讚不絕口。」
大壯愣了一下,「可我看不像啊,他的眼神跟俺一樣清澈。」
路尋:「清澈而又愚蠢。」
路尋對大壯無話可說了,「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其實無論他是真的還是裝的,是坦蕩蕩的好人,還是個暗地裡的操偶師,我都不在乎。」
大壯做了個斬首的手勢,「那我搞掉他?」
路尋翻了個白眼,「如果是前者,一個擁有實力和勢力,且敢打敢拼的好人掌控的下城區一定比現在的我掌控的更好,如果是後者,一個聰明而又有城府的話事人對下城區而言也是一大保障,我後繼有人了你要搞掉他?你搞掉他你想上位啊。」
大壯:「我覺得我可以。」
路尋:「等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不可以了的時候,你才真正擁有了可以競選話事人的資格。」
等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不可以了,也就代表你變聰明了,最起碼有了自知之明,一個有自知之明的話事人對下城區而言最起碼不會讓它變得更差。
戰爭失去一切的永遠都是普通人,路尋很討厭戰爭,但此刻的路尋也是最希望上下城開戰的人,和平只在劍鋒之下,平等掌握在強者的手中。
路尋至始至終要的只是下城區得到應有的體面,而就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上城區都不肯,既然上城區不讓他們體面,那他們就只好自己找了。
「軍部上面說在咱們南城區丟了兩百多個來旅遊的上城區學生。」
大壯拿著虛擬屏幕跟路尋講著軍部發來的通訊,「希望咱們開放南城區讓軍部派人來調查。」
路尋:「回他們,我們也在上城區鳳凰街丟了四百多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性,如果他們願意讓我派調查員去永生醫藥調查的話,我不介意他們派人進來,如果不願意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我已經給了他們最大的善意了。」
大壯吃著辣條,轉頭道:「那我回「我記得上次給過你們臉了」,這樣行嗎?」
路尋神色一僵,默默豎起了大拇指,「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