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找到了那隻縮頭的小烏龜啊……
沈凌欣唇邊笑容美好,雙眸卻仿佛侵染了一層冰霜。
似是看出了她眸中的冷意,周沐寒微微垂了眸子。
哪怕沈凌欣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周沐寒依舊直覺的認為對方認出了他!
「沈姑娘,本侯先前……」
「宸陽侯先前可是從旁人口中,聽聞我擅茶道一事,好奇之下前來驗證?」不等周沐寒把話說完,沈凌欣就打斷了他。
她可不認為此時牽扯出周沐寒來,對這件算是已經塵埃落定的私通外男事件有什麼益處。
只不過,不想牽扯出來對方,卻不代表著她要做個啞巴,吃下這個啞巴虧。
於是,沈凌欣意味深長的又說:「我飼養了一隻縮首畏尾、敢做不敢當的先知君(烏龜),不知侯爺可有興趣前往觀賞,順便說說茶道之事?」
沈凌欣的聲音,著重落在了縮首畏尾,和敢做不敢當幾個字上。
聞言,周沐寒瞬間抬眸,她果然認出了他!
一旁的沈宏方呵斥出聲:「放肆!縮(說)森麼先滋君?侯爺分明要問關於擦(茶)道……」
周沐寒微一抬手,阻止了沈宏方的呵斥,開口順著沈凌欣的話語說道:「本侯的確是聽聞沈姑娘精於茶道,尤擅朝露茶。本是想著今日天氣不錯,來品一盞沈姑娘煮的朝露茶。不過此時看來,本侯是無緣品茗此茶了,更無緣觀賞那先知君,當真是可惜……」
「不、不……」沈宏方連連擺手,「侯爺怎會無緣品茗?我則就讓孽女……小女,給侯爺阻擦(煮茶)。」
「現在?沈姑娘素手傷痕累累還能煮茶?」周沐寒眸中也露出些許嘲諷意味。
沈宏方面露訕然之色,沈凌欣卻是微微鬆開染血的手掌,輕輕勾起了唇角。
品茶?
周沐寒這是在變相的保護她,為免她被繼續責罰找的藉口嗎?
而周沐寒狀似隨意的彈了彈手指,說道:「十天。十天之後,本侯會再來文順侯府,希望屆時不會讓本侯失望才是。」
「明白、明白!我現在就請大夫來,給小女醫自(治),到絲候小女一定能好好的為侯爺阻擦!」沈宏方急急的應著。
周沐寒點頭,微微轉身似要離開。
「宸陽侯請留步。」
眾人的目光,頓時全都落在了沈凌欣身上,沈凌欣卻仿佛沒有察覺,只淡聲說:「一盞朝露茶怎夠宸陽侯品茗?不若我寫一份茶名清單,由宸陽侯親自選一選,要品茗哪些茶,我也好早做準備。」
早做準備?
周沐寒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沈姑娘思慮果真周全。」
沈凌欣也笑,自去取了紙筆,寫下了幾行字後遞了過去。
不知何時進來的青袍衛伸手要拿,沈凌欣並不肯交給他,而是直接遞到了周沐寒手中。
「還望侯爺能好生選一選。」沈凌欣笑的越發好看。
周沐寒接過那張沾染了一些血跡的紙,看了一眼後目光深邃:「本侯定然好好選一選。」
隨後,周沐寒拿出一個錦盒,道:「這是給沈姑娘為本侯煮茶的謝禮。」
不等沈凌欣說什麼,周沐寒忽而轉頭,衝著沈宏方露出一抹清淡笑容:「本侯有一事不明,還望文順侯能為本侯解惑。」
見著這笑,沈宏方心裡頓時一突突,身子更是情不自禁的顫抖著,說話又不利索起來:「侯、侯爺請、請縮。」
「同合帳冊上緣何會出現文順侯的名字?」
「森、森麼?不可能!」
三天前,宸陽侯如同捅破天一般破了一樁大案,裡面最為重要的物證就是同合帳冊。但凡帳冊上出現過名字的人,皆已被下入了督察院大牢里!
那上面怎麼會有他的名字?
沈宏方臉色驟變,身子一晃向後便倒。
「可能或不可能……那就請文順侯給本侯一個說法了。」
「我……我……」慌亂之下,沈宏方哪裡說的出來什麼。
而青袍衛卻已然是二話不說,連倒在地上的機會都不給他,上前架起他就往外走。
周沐寒衝著沈凌欣微一頷首,這次當真轉身離去。
臨了,青袍衛還極為貼心的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