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緊急軍情!東零國興兵犯境,已失一城!三皇子殿下請皇上派軍支援!」
「報!緊急軍情!金北國舉兵侵略,已失兩城!四皇子殿下請皇上派軍支援!」
「報!八百里加急軍情!王將軍與敵軍對戰時墜馬,以至於重傷昏迷,請皇上速速派大將鎮守邊關!
「報!西齊……」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急報,政淵帝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陰沉。
仿佛在這一瞬間,雨墨國遭到了其他各國的「圍毆」,沒有一處是安穩的。
在這樣的時刻,棲霞公主身死這件事,也算不得什麼了,蕭正青等人就算再不甘願,也只能暫時做個識趣的人,先讓政淵帝處理這些緊急軍情。
而在蕭正青等人離開後,政淵帝發了好大一通火,朝臣們幾乎全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包括此時遠在邊關的三皇子、四皇子
太子被圈禁在東宮思過之後,三皇子和四皇子蹦躂得太歡,政淵帝就打著讓他們歷練的名義,將他們二人分別扔去了東邊和北邊。
這兩處常年沒有什麼大的戰事,讓他們去也不過是讓二人撈點軍功,也是趁機觀察一下,二人的本事和能力。
誰知道這剛去了沒多久,竟然就失了城池,簡直要將政淵帝給氣死。
王道源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請求帶兵前去支援,政淵帝則是一番好言好語的安慰,又下旨讓太醫前往邊關救治王易安,還極為體貼的讓王道源去後宮看望王皇后,讓王道源好生勸解王皇后,只是對於王道源的請戰,一直都未置可否。
王道源從皇宮出來之時,已然暮色四合,但仍有不少武將尚未離開,眼見王道源出來了,連忙圍了上去。
「承恩公,如何了?皇上可曾做出什麼決斷?」
他們雖知這般追問,並不合規矩,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焦躁,也就不管規矩不規矩的了。
王道源微微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逕自往自家的馬車走去。
身後隱約傳來那些武將的議論聲。
「王大將軍自打不滿十歲,就跟隨承恩公戰場殺伐,怎麼可能會在與敵軍對戰之時墜馬?」
「就算是馬有失蹄,人有失手,王大將軍即便墜馬,怎麼就會重傷昏迷呢?」
「定然是遭人算計!一定是浪蒼國和燦谷國,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干出來的!」
「肯定是!要是我能去,一定替王大將軍報仇!」
「噓!別亂說話!王大將軍吉人自有天相,這個仇王大將軍會親手報的!」
還有人再說什麼,王道源已然聽不清了,他眼中無淚,面上無憂,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只是上馬車的腳步微微踉蹌。
等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回府之後,王道源一直挺得筆直的身形,瞬間佝僂了起來,喉中湧上濃重的血腥味,可是王道源生生地將這口血給咽了回去。
先前,文順侯府的沈大姑娘,帶了王新遠的信回來,還讓沈大姑娘帶給他一句話。
那句話旁人聽到,或許並不能明白其中含義,而王道源卻是瞬間明了,王新遠是在告訴他,政淵帝對他們王家動了殺心,王新遠試圖另闢蹊徑,為王家尋求一條生路。
原本,王道源還不信,政淵帝會對王家如此絕情,此時卻是不得不信!
明明可以將此事對後宮隱瞞,政淵帝卻特意讓他進後宮撫慰皇后。
即便是隱瞞不下來,也可輕描淡寫地幾句言語帶過,政淵帝卻非要讓人在皇后面前說的「清楚明白」,讓皇后清晰的得知,自己兄長性命不保,侄子下落不明!
還有政淵帝派遣去的太醫醫術高超,尤其院首更是擅長醫治這種墜馬摔傷,旁人不知內情,只道政淵帝看重王將軍。
可是王道源卻深知,院首與自己兒子有殺子之仇,院首怎麼可能會好好醫治?不趁機要了兒子的命,就是其手下留情了!
兒子與院首的仇怨旁人不知,但政淵帝卻是一清二楚,可他偏偏點名要那院首前去!
政淵帝哪裡只是對王家動了殺心,分明是要對王家趕盡殺絕啊!
雖然林氏是假死,但沈凌欣要表現出悲痛欲絕。
於是,她執意要給林氏設靈堂,與沈宏方大鬧了一場。
而沈宏方因著宸陽侯被打入天牢,少了很多的顧忌,又有棲霞公主在文順侯府身亡,禁軍看守著府門,不允侯府眾人出府為藉口,逼得沈凌欣只能在自己房間裡,設了一個小小的靈堂。
「姑娘……」水沁掃了一眼,靈堂外的下人,說:「宸陽侯沒有被關在督察院大牢,而是在天牢。天牢與旁處不同,是禁軍負責守衛,根本無法用銀錢疏通,而金玥金大人不見蹤影,很可能也被關押了起來。至於其他的青袍衛,恐怕見到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沈凌欣點了點頭,她早該想到的。
在那些禁軍帶著政淵帝的聖旨,不由分說就將周沐寒鎖拿帶走之時,她就該想到此事非同一般。
垂眸看著火盆中燃燒的紙錢,沈凌欣默默思忖著。
棲霞公主身殞,若說她沒有絲毫難過,那是不可能的,但與棲霞公主枉死比起來,此時此刻她還是更想弄清楚,所謂周沐寒殺害棲霞公主這件事的真相!
棲霞公主被殺,屍身損毀嚴重;周沐寒的扳指在現場被發現;婢女眾口一詞,皆言看到周沐寒殺害棲霞公主……
扳指?
沈凌欣心中猛地一動,為何是扳指?
周沐寒隨身物件不少,為何偏偏會是扳指!
沈凌欣扔了幾張紙錢進火盆,聲音喑啞地問:「水沁,荷園還封著嗎?」
「是,有禁軍在外守著。」
荷園,是棲霞公主來文順侯府之後住的院子,也是她被殺害的地方。
雖然有不少時候,棲霞公主都是纏著姑娘,會與姑娘睡在一處,只那一日,棲霞公主許是太過於興奮,非要拉著姑娘去她屋子裡,看什麼不一樣的星星。
後來許是太過疲累,棲霞公主就歇在了荷園,不曾如往常一般,去「糟蹋」姑娘的床榻。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棲霞公主竟會死在荷園。
荷園就被政淵帝下旨封了,還專門派禁軍看管了起來。
沈凌欣繼續燒著紙錢。
門外忽有下人稟道:「姑娘,方府的方五姑娘讓人送了一個食盒過來。」
沈凌欣讓斂秋去拿食盒,心中卻是暗暗納罕,方汐晴雖然與她時有禮物互贈,卻還不曾送過食盒。
不多時,斂秋空手而回。
「姑娘,方府的人一定要見姑娘。」
聞言,沈凌欣越發的感覺奇怪,遂讓來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