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
楊燕解釋道：「老闆，剛才喬昕說了什麼？技術！如果都沒有通過驗收，那麼就說明一個問題，各個村子並不具備承接工程的資格，或者說資質。」
「那麼接下來，下關鎮的基礎工程就會進行公開招標，由那些有資格，有資質，有能力的建築公司來承接。」
「你想到了什麼？」
張小虎只感覺腦袋裡面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王東超？」
幾人紛紛點頭：「沒錯。」
「當下關鎮所屬的村子第一批工程沒有通過驗收之後，那也就說明憑藉村子裡面的能力，不足以接下這些工程，然後那些建築公司也會有藉口要求鎮子裡面追加預算。」
「畢竟交給個人來做，跟交給公司來做，這是不一樣的。」
張小虎有些難以置信，問道：「有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嗎？」
只是看幾人的表情張小虎就知道，這很有必要。
難怪了，張富貴要在水渠上面搞鬼，難怪水渠剛驗收通過，宋科長就來了；難怪李明華他們在水泥沙子這一塊上面要價那麼高，難怪王東超對自己有敵意，難怪他說是自己搶了他的工程。
這樣一來的話，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
楊燕問道：「老闆，現在你還覺得能跟他們和平共處嗎？」
張小虎還是不死心：「可是，他們做他們的，我做我的，就一個下關鎮，對他們的影響不大吧？」
「虎叔，楊秘書，這個我來說吧。」謝三金也想在張小虎前面表現一下，畢竟只有自己表現出了自己的價值，才能被張小虎記住。
「謝老闆在清泉縣這麼多年，自然是比我要了解的多的。」楊燕沒有拒絕，她也想看看謝三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有些本事。
「虎叔，你應該知道，在我們清泉縣，不管是誰用沙子，最後都會到我或者李明華他們這裡來吧？」
張小虎點點頭，就算是當初唐新承諾給他沙子，可也要從謝三金手裡面拿。
謝三金又說：「我們清泉縣，有多少家建築公司，虎叔你知道嗎？」
張小虎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但是他想不出來，於是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沒關係，他們，也跟我們一樣，不管是哪家建築公司接的工程，最後都會到王東超的東方建築公司手裡面。」
「其他的建築公司，都是幌子，你別看這裡被這家接了，那裡被那家接了，但其實，後面都是王東超。」
「這在他們的圈子裡面，叫做陪跑，意思就是……」
謝三金還沒說完張小虎就打斷道：「我懂，就是檯面上好看一點。」
「以後我也會接其他的工程，這樣一來的話，我們清泉縣就有了兩家不一樣的建築公司，這樣一來的話，就有了競爭，那麼他們本來可以賺一百萬的，現在就只能賺五十萬或者四十萬了。」
大家沒想到張小虎悟性這麼好，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還是張小虎打破了沉默：「所以說，我想要繼續做下去，那就一定會跟他們正面碰上，最後只能有一家站著，另一家必須要倒下，是這樣嗎？」
「是的。」
張小虎嘆了一口氣，他要賺錢，他只是想賺點錢而已，他沒想過把別人給踩下去。
但是張小虎還是不死心道：「真的就沒有共存的可能性嗎？」
楊燕搖了搖頭：「老闆，清泉縣太小了。」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從縣中心到郊區，那也就是走個十幾分鐘罷了，這麼點距離，連公交車都不需要。
正如楊燕當初說的那樣，清泉縣是一個漩渦，從一開始，他就被捲入了這個漩渦裡面，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有一個在上大學的妹妹，還有一個懷著孕獨自一人的嫂嫂，他需要錢。
見張小虎沒有退縮，楊燕鬆了一口氣。
「那我們該怎麼做？」張小虎問道。
楊燕看向了謝三金：「既然謝老闆被拖下水了，那我們就把水攪渾。」
「謝老闆，你跟李明華他們明爭暗鬥的時間也不少了，你手裡面難道就沒有一點他們的把柄嗎？」
謝三金先是有些為難，但是看了一眼張小虎又堅定了信心，點頭道：「我確實有。」
如果是在以前，大家還能維持表面的和睦，那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李明華他們明擺著要弄死自己了，自己這時候還能退嗎？還能往哪裡退？
「只是，我怕就算是這樣，也撼動不了他們啊！」謝三金明顯的有著許多不自信。
連馬勇都奈何不了他們，就憑自己？就算加上張小虎那又如何？
「我們不需要扳倒他們，只需要把水攪渾，總不能說只有你的沙場有問題，他們的沒有吧？總不能處理你，不處理他們吧？」楊燕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亮光。
「只需要清泉縣一個星期沒有沙子，到時候著急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他們，到時候他們會幫我們打開一個突破口，那謝老闆，你就可以順著他們撕爛的口子一起鑽出去了。」
「如果他們厚此薄彼，那我們的喬律師，可不是吃素的。」
喬昕也比了一個OK的手勢：「你們放心，這事就算是說到市裡頭，那也是我們有理。」
楊燕盯著謝三金問：「謝老闆，不知道你手裡有著他們的什麼猛料？」
謝三金又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我還真有猛料。」
「說說？」
謝三金招呼楊燕湊過來，最後想了想也對著喬昕招手道：「你們過來。」
喬昕本來不想過去的，但是楊燕沖她眨了眨眼睛，她這才湊到了前面。
謝三金這才壓低了聲音看著三人道：「李明華跟王東超他們，殺過人！」
楊燕秀眉一蹙，低聲道：「謝老闆，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親眼看見的，這還能有假？」
「有證據嗎？或者證人也行。」
「我不就是證人嗎？」
「你？誰不知道你們有仇？你不算。」
張小虎看了一眼旁邊，張六的媽似乎是趴著睡覺，但是想到自己能裝睡，難道別人就不能嗎？於是也低著聲音問：「胖子，這是多久的事了？」
謝三金想了想：「恐怕得有七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