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攀和好友見一女子裝扮的人脖子處都是血,正不顧一切的逃命,忙喊道:「你別怕,我們幫你。」
苦主仿佛沒聽見,還是往林子裡鑽。
薛世攀命令車夫:「壞人還在車裡,把那馬車逼停,一會再去看那苦主。」
正說著又一個身影從車上一躍而下。
馬兒疾馳,那身影落地屈膝,後筆挺站起,闊步就跑,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十分利落。
「練過啊。」薛世攀和好友不由自主的就被背影吸引住了眼球。
這是個白裡透紅的身影,背面個子不高,外面白色罩衫引起跑裙角飛揚,顯得身影是那麼的纖細飄然。
她執著的朝苦主方向跑。
只三兩步薛世攀又發現這背影的不同,兩邊樹林茂密,且有很多灌木,那背影仿佛對這些障礙無動於衷,雙臂開著路,就是跑。
「是女的吧?不疼嗎?」薛世攀的好友親眼見到一根帶刺的枝子刮破了背影罩衫下擺。
他咂舌問道。
薛世攀讓車夫停車,二話不說,一躍跳下馬車。
此時距離苦主逃離不過五吸之間,可那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已經跑出百步遠。
不能讓歹人行兇,薛世攀見後面身影不顧一切追趕的架勢,就知道前面的苦主勢必要吃虧,他忙大步追過去。
其好友和車夫緊跟其後。
周一終於趕上了停在路邊的馬車,可小姐人卻不見了。
「小姐……」
「小姐呢?」她四顧喊道。
車老闆陪她一起巡視,那邊呢。
看向叢林那邊,有個紅色的影子很是顯然。
周一循聲定睛一看,原來自家小姐一個飛鷹撲食就把那個假孕婦按倒在地上了。
「我家小姐就是神仙。」她氣喘吁吁出了一口惡氣,倏然一笑,露出兩顆俏皮的小虎牙。
林孝珏將男子反手按在地上,她一隻膝蓋抵住他的腰,男子便吃痛的不敢動。
「我有說過,你可以,逃跑嗎?」
「小姐您饒了我吧。」
男子一邊臉貼在地上,嘴巴啃了一口泥,呲牙咧嘴的露出白牙喊著。
這時薛世攀和有人也追了上來。
「薛世攀警告前面的人:「快將人放了,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男子聽到有人誤會了,忙細著聲音呼救:「救命啊!」
「就是這個,聲。」林孝珏眼眸驀然亮了起來。她用力一扳手,男子肩胛骨處發出咔嚓的聲音。
「啊……」男子疼得冷汗直流。
薛世攀心中一顫,腳步更快了:「還不放手,你跑不掉了。」
近在咫尺,林孝珏一偏頭,投來一股不耐煩的目光。
薛世攀和友人這才看清這個利落的紅衣女子的相貌。
當然,還除了那已經看不太出來的凌亂雙髻髮式。
「這么小……」
二人剎然停住腳步,異口同聲感慨。友人聯想她追人那不要命的勁,心道:「這么小就這麼狠毒,此女不簡單。」
薛世攀愣過之後上前一步,蹙眉道:「她與你有何怨仇,你要對她下如此的恨手呢?快快將人放開,否則我等不客氣了。」
先禮後兵?
林孝珏側頭盯著他們看,一垂眼皮:「該你,屁事?」
她雖說著污言,但聲音平和,頭稍稍歪著蹙著眉,眸子如墨玉般黑亮,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人,像個天真的孩子在問一件不解的事物。
就是聲音太低沉粗啞,像男孩子。
薛世攀第一次覺得人可以將屁字說的那麼無邪。
一愣之下怒道:「路見不平踩一踩,你乃小女子,卻如此心狠手辣,你家裡沒人教養你嗎?」
「沒有,我有娘生,沒爹教。」林孝珏很認真的告訴他。
「……」薛世攀怒不可遏:「自己爹都罵,她心中還有什麼仁義禮智信的東西嗎?枉為人了。」他飽讀四書五經,對孝道看的比天重。
林孝玨沒理這書生,砰的給膝下男子一拳:「教我,說話。」
男子疼的說不出話來。
車夫還沒等動,林孝珏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嗤。
車夫猶豫一下。
男子挺著這麼久也沒見這些人往上沖,痛苦喊道:「公子救命啊!」奄奄一息的裝著女子聲音。
林孝玨突然呵呵一笑:「我怎麼,學不會呢?」
薛世攀等人很疑惑的相顧,不知道她要學什麼。
林孝珏不管身後書生礙事,按著男子的肩膀骨頭咔咔兩下,就把人提了起來。
她有人質在手,且出手狠毒,薛世攀等人不敢上前,只是言語上說著警告的話。
林孝珏押著男子掉頭:「走。」理都不理他們。
那人脖子受了傷,她怎麼動她就得怎麼跟著,哀嚎聲聲。
薛世攀氣壞了,心道「真是個壞心腸的小女子。」
「我……」出言欲理論。
這時,一聲聲清脆的呼喚聲從身後傳來。
「小姐小姐。」
周一越著灌木叢,快跑著撲到林孝珏身邊。
「小姐,你沒事吧?」
「帶繩子了,嗎?」林孝珏問她。
「沒有。」周一搖搖頭後朝還在後面躲著荊棘的車老闆喊:「老闆,有繩子嗎?」
「沒有啊!」車老闆也扯著嗓子回他。
「小姐你要綁我?不殺我了?」男子覺得自己死裡逃生了,語氣竟然帶著興奮的。
「夠了,我是見義勇為的。」薛世攀心中咆哮,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不顧他呢?。
「喂,你站住。」上前一步與那壞女子對頭碰,怒道:「你不能欺負一個弱女子。」
林孝珏正好推搡著男子撞到他身上。
「哎呦。」男子本來就受傷,額頭撞得腫起來,仰頭一叫。
四目相對,薛世攀發現自己錯的離譜,這個他認為的弱質女流,除了一身女子裝扮的衣裙外,其他的都是男人的特徵。
大長臉,黑胡茬,比那狠毒的女子高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