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失了威信,讓百姓有所懷疑,施嵐雲發現小結巴太壞了,他又中了他的圈套。
「我知小姐有些病症,小姐有什麼事不妨裡面說,我們好好說清楚,這樣當街撒潑,實在有違女子風範。」
機靈轉了一副替人操心的嘴臉,也走下台階。
林孝玨淡淡搖頭:「我,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自然不必,背人說。大家聞到了。這男人與藥丸,有相同,氣味……」
「小姐慎言,此男身上不過是麝香之氣,怎確定就是我少施家藥丸的氣味?」
林孝珏一說話,施嵐雲便打斷她。
林孝玨半咬嘴唇,這施嵐雲也不傻,他該猜到,她買紫雪丹的用意了,大眼睛微微眯起。
施嵐雲得意一笑:他派去劫持她的人全部是後院炮製藥材的夥計,平時並不在前廳露面,故而沒人識別,但他忽略了,經常炮製藥材的人身上會有藥味。更沒想到小結巴鼻子這麼靈,會有這招吵上門。
如果讓她說下去百姓就會懷疑他了。
還好她是結巴,說話慢,堵著她的嘴她只能幹瞪眼。
林孝玨結巴,她一開口,施嵐雲便搶她的話,使她無法敘述,當真氣人。
說道麝香,嘴唇翕和,卻總是被打斷。
施嵐雲一臉痛快。
這時,一個謙和的聲音忽然穿透人群的阻隔,衝到這邊。
「即使是麝香之氣縣裡也只有大人一家有。」
眾人也全都回頭,就見張岳敬和陶省三一前一後從張氏醫館的方向走過來。
兩家對門而望,很難不知道對方的一舉一動,他二人定時來幫小結巴的,眾人紛紛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薛世攀和王子悅亦瞪大了不解的眼睛,誰和誰都是什麼關係?
張岳敬走到近前,「先生。」林孝珏微微施禮。
「小姐路上遇險了?」張岳敬面露焦急。
之後周一迫不及待指著少施嵐云:「是他們見小姐治好了李官人,所以懷恨在心起了歹意要劫持我家小姐。」
車老闆突然道:「出城只時我就感覺後面有車跟著我的車,可是甩掉了他們,但我一直走在官道上,他們總能摸到,關卡官道上都有車馬行走,所以他們無從下手,後來回來的時候我要解手,這才給他們可乘之機。」聲音淡淡,但條理清晰。
「真的被打劫了啊?」先不管誰做的,小結巴真的被打劫了,眾人還是很難想像的。
「我們無錫縣可很少發生這樣的事啊?這真是敗類。」無錫縣人們生活悠閒自在,縣風淳樸,發生打劫這樣的壞事,人們很難接受。
施嵐雲臉有些發燒。
周一眼尖,看見人群中的二位書生,指著喊道。
「大家不信這兩位公子可以為我們作證。」
眾人將目光齊刷刷移向她手指的方向。
「……」薛世攀漲紅了臉。
「我看見這位小姐與這位……男子,咳咳。」薛世攀手成筒放在唇邊咳了咳,繼續道:「他們一後一前從同一輛馬車上跳下來,是小姐在追這個……男子。」不講細節,只說出他看到的大概。
王子悅是時候補充:「是小姐勇敢抓住了惡人。」
薛世攀不滿的看他一眼。
施嵐雲看著莫名加入進來的兩個書生,心中一驚,卻裝作無辜的樣子問道:「既然是小姐追這個男子,那怎麼會是有人要劫持小姐呢?」
薛世攀對小姐有偏見,王子悅搶先一步道:「這位先生不必抓住別人話語的漏洞不放,我來給你解釋。」溫和一笑,撩袍往人前擠,很快他便走到人群矚目的地方。
對啊。這小姐身手不簡單,眾人發出同感。
施嵐雲無語退後一步,目光一凝想到了。
「啊,張岳敬,是你,是你主使他污衊我少施家對不對?」他忽然發難張大夫。
張岳敬剛要說話,他已面向人群,學著林孝珏拉攏人心的樣子痛心疾首道:「我少施家在無錫縣一直留有好的聲明,他張施醫館殺人越貨幹了不法勾當,所以張岳敬看大家信任我家就嫉妒排擠,特意讓這瘋癲女子污衊我家,大家不能相信他們的狼子野心啊!」
「到底誰污衊誰啊?」百姓分不清是非,討論聲不絕於耳。
張岳敬心中憋了一口氣,肅然上前一步:「施嵐雲,你可以污衊我,但你不能污衊小姐,小姐從不撒謊,她為何不說別人劫持她?卻只說你呢?」
他性格老實,嘴也笨,並不能說到點子上,但一句「為何她不說別人劫持她,只說你呢?」也不免引起眾人的思考。
施嵐雲怒意橫生,斥責道:「還不是因為你的指使,她就是惡意損壞我少施家的名聲。」
「你說先生,指使我?」林孝珏道:「你沒有證據,但此人,有藥味……」
「你那是胡說。」
「你如何,解釋?」
施嵐雲欲蓋彌彰還想打斷林孝珏的話,這次林孝珏硬著聲音把一句話順了下來。
聲音雖然被蓋過不少,但人們還是聽見了。
眾人多少聽出點門道,看出點詭異,有人小聲道:「施大夫是解釋不清楚吧?」
張氏的名聲本來就不好,破罐子破摔,就算他再怎麼詆毀它不好,百姓和張岳敬都不以為然,但是他少施家不同,這樣僵持下去,他家的損失太大了。
他目光掠到自己人身上,那人還光著半個膀子傻傻的立在哪裡呢。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樣吧,我們來問當事人。」他頭向喬裝男子偏了偏:「小姐既然口口聲聲說是我要找人劫持了您,那不妨讓他指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小姐誤會了。」
林孝珏沉默不語,張岳敬心中有些擔心,如果這人倒打一耙說是小姐威脅她怎麼辦?但小姐沒制止,他等也不好輕舉妄動。
這時施嵐雲已經圍著男子轉圈。
「到底是誰指使你劫持小姐的?」他用男子看的懂的目光問道。
「……」男子眼珠子晃了晃沒出聲。
「怎麼不說話呢?」眾人等的焦急,施嵐雲沖他直怒鼻子,可他還是不語。
林孝玨突兀一笑:「呵呵,他啞巴了。」
「……怎麼會……」施嵐雲想說什麼,倏然住了嘴。
「我打啞了。」林孝珏嘴角彎彎。
語氣平常的很,仿佛說的是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眾人都訝然的看著她,這也太狠了。
周一看向眾人,不服道:「難道就准惡人欺負好人?好人還手卻不行嗎?」
非常有道理,眾人頃刻間安靜下來。
施嵐雲臉色變了變:「既然沒有對證,小姐怎麼就確定他是我少施家的人?這不是栽贓是什麼?況且就憑小姐如此狠毒的處事態度,得罪人也不足為奇。」
說道小結巴的人品,這點還是很有說服力的,自打大家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她毒舌,毒手了。
「不會是,別人。」林孝珏肯定的搖頭:「因為有,藥……」
「藥味能說明什麼?小姐若是拿不出真證的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
林孝珏又提到藥味,施嵐雲欺負她結巴還是打斷了她。
周一和張岳敬干著急,可小姐到底要如何證明,別人都不知道啊。
張岳敬欲言又止,周一張張嘴又閉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爭論的開始,也就是沒有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