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嘆惋,心痛連連,那妖嬈艷絕如九幽之境曼珠沙華的男子,唇邊勾著一絲蠱惑蒼生的妖嬈笑,冷眼旁觀眾生百態,恍若看著一場爾虞我詐的人間好戲,桃花眼中瀲灩迷離,讓人看不出他內里玄機。
「報——」恰此時,一名禁衛軍快步踏入殿中,跪地高呼。
「何事?」皇帝微一斂眉,沉聲喝道,大殿之上,百官議事。若無要事,閒雜人等不得擅闖。
「回陛下,右相府中來人稟報,右相二公子暴斃於房中。」那名禁衛軍低著頭,沉聲回道。
「什麼?你說什麼?此事當真?這怎麼可能——」大殿之上,右相的臉色驟然一變,有些失態的快步走到那禁衛軍的身邊,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急聲道,臉色微微發白。
他的明兒一直都有各類珍貴藥材養著,眼見著已經有好轉的跡象,他還打算過幾日給他娶門親事沖沖喜的,怎麼會突然間就——就去了呢——
「大人請節哀!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前來報信之人就在宮門外。」那禁衛軍被人提著衣領,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卻依然恭聲回道。
「報——」又一名禁衛軍慌慌張張的一路飛奔而來,跪地高呼。
「又是何事?」皇帝微微耐著性子,沉著臉,問道。
「回稟陛下,尚書府來人傳信,三小姐被人發現私會城南殺豬大戶李二牛,被,被捉姦在床——現被夫家休棄,遣返回府,等著尚書大人回去做主。」這名禁衛軍把頭埋得低低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有些艱難的稟道。
大殿之上,當著皇帝百官的面,家中出了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你說什麼?」聞言,慕千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幻不定,極是精彩,胸口亦是起伏不定,半晌,方沉聲問道。
「是是是尚書府的管家親自前來報信的——」言外之意,此事千真萬確,他也只是代為通傳。
「看來今日真是多事之秋啊!尚書大人,右相大人,還請節哀呀!」大殿之上,那人嘴角微微上揚,彎起一絲魅惑天下的妖嬈笑意,桃花眼中迷離瀲灩,流光溢彩,姿態閒適的看向那臉色鐵青的二人,妖魅綿軟如曼珠花開的嗓音,怎麼聽,都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大理寺卿所言極是,今日燕京首富王員外昨夜暴斃身亡,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死的極是離奇詭異。」那人話音方落,跪在大殿上的一名禁衛軍便接口回道。
「什麼?燕京首富也暴斃身亡了?呵呵!今日這燕京是怎麼了?」聞言,那妖嬈絕艷如曼珠沙華的男子彎唇一笑,霎時間,風情萬千,天地黯然,只是,他此刻的絕艷風華簡直是看的慕千秋與右相咬碎了一口的銅牙!
「回大人,今日燕京城中,大街小巷都在流傳這一句流言,只是——」那名禁衛軍似乎也對這風靡燕京的傳言非常的感興趣,可是,又微微有些畏懼不敢說。
「哦?是和流言?說來聽聽。」魅惑勾魂的桃花眼中勾著一絲淺淺笑,那人微一挑眉,嗓音略帶玩味的開口道。
「是!全城百姓都在傳言,尚書府的大小姐,命犯七煞,克夫之命!那王員外與右相——公子,之所以暴斃身亡,就是因為與慕家大小姐扯上了親事,所以才——」那禁衛軍支支吾吾總算是說完了大概的意思,只是,背上已經是冷汗淋淋,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該多嘴,這右相與尚書大人他得罪不起,可是,這大理寺卿他更加的開罪不起啊!隨便一個罪名,就可以讓他祖宗十八代永世不得翻身啊!
「哦?命犯七煞,克夫之命?」聞言,高座之上久未出聲的皇帝,冷酷嗜血如惡狼般的眼睛卻是陡然一亮,意味不明的開口道。
風輕日暖,春光正好,空氣之中瀰漫著點點桃花香,芬芳怡人。
尚書府,蘭苑。
此時裡面哭聲正濃,遠遠的便可聽到一陣鬼哭狼嚎,饒是大白天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女兒呀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哇——」房中,三夫人滿臉纏著雪白的紗布,整個腦袋只露出一雙哭的又紅又腫的眼睛,懷裡抱著不斷尋死覓活的四小姐,口中一片嚎啕鬼叫。
「娘啊——你不要攔我讓我死了吧——我沒臉再活下去了呀——」四小姐一張花容月貌的臉此刻早已被淚水浸濕微微蒼白,哭的撕心裂肺,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女兒呀!你若是不在了為娘可怎麼活呀——等你爹回來一定會給你做主的,那個殺千刀的負心漢怎麼可以不相信你呢?你怎麼可能做出紅杏出牆對不起他的事呢?他居然狠心將你休棄——哇——這個天殺的我可憐的兒呀——」不其然的又是一陣鬼哭狼嚎,整個尚書府都可以聽到三夫人那悽慘無比,怨氣十足的鬼嚎。
「娘——你要為女兒做主啊!我沒有與人私會,我怎麼可能看上那個李二牛?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和他……還沒有弄清發生什麼事,夫君他就帶著人踢開了房門——娘啊,這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是有人要陷害我呀——」四小姐雖然已經哭得死去活來,不過卻還是記得很清楚,她是莫名其妙一覺醒來被夫君捉姦在床的!
後花園中,大夫人與慕傾顏並肩走在百花叢中,滿臉笑容神態閒適,與蘭苑的鬼哭狼嚎實在是格格不入。
「娘,想不到這個慕玲居然喜歡殺豬男,還被夫君捉姦在床休棄遣返,真是辱沒門風啊!不知道爹爹知道了會氣成什麼樣呢!」嬌若芙蓉的臉上笑容傾城,如絲媚眼之中幽光不明,帶著滿滿的幸災樂禍。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放著燕京巨賈的正室夫人不做卻去私通一個殺豬的,怎麼說,都不通。」大夫人的臉上划過幾分若有所思,眼睛不自覺的瞟了一眼竹苑的方向,神色幽幽的開口。「不管怎麼說,那個賤人才第一天回府就攪得雞犬不寧,二夫人斷了手三夫人花了臉,五姨娘更慘斷腿加毀容,現下慕玲又被夫家休棄,恐怕尚書府中再無寧日了呢!」慕傾顏掩面一笑,風情萬種的開口,只是那明明擔憂莫名的話,卻分明讓人聽出滿滿的興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