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摺扇,刷的一下綻開,對著飛來的茶杯,輕輕一扇。
「嘩——」極速飛行的茶杯,半空之中一個急轉,瞬間改不了方向,朝著玉墨染,直直的飛了出去。
「嗖嗖嗖——」茶杯飛出的同時,有三道奪命追魂釘,從風輕手中的摺扇中射出,作為回禮,一股腦的朝著玉墨染飛;過去。
「好你個風老鴇!」見狀,玉墨染恨得牙痒痒,伸手一拍。凌空發出一掌,打在附近的大理石桌上。
頓時,桌面上擺著的盤子,杯子,碟子,全部噼里啪啦的飛了起來,對著站在大門口的泛起,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哼!比陰損的,看誰更損!
空氣之中,頓時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脆響,滿殿的食客,紛紛朝著角落與桌子底下躲去,以免自己被無辜波及。
於是乎,在眾人既興奮,又驚慌的視線中,風輕和玉墨染,在那一片杯盤狼藉之中,又大戰了幾十回合。
二人的武功,本就旗鼓相當,風輕,又是鐵了心的要教訓玉墨染,是以,出手好不留情,而玉墨染,天生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招數詭異蹊蹺,且,絕不江江湖道義,什麼偷襲!什麼暗器!簡直就是層出不窮,以至於,打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呼……若是有一天本公子死了,那一定是累死的!」拍出最後一掌之後,玉墨染抱著房梁之上的大理石柱,橫在半空,喘著粗氣,一張艷若桃花的臉上,儘是咬牙切齒的怒氣。
天知道,她有多怕麻煩!這個天殺的風老鴇!今日是吃錯了藥麼?
「放心,你死不了!禍水遺萬年!」許是,大戰一場之後,心中的委屈怨氣怒氣,盡數消散了不少,風輕那陰霾的心情,頓時好轉了許多,優哉游哉的站在地面,斜睨著某位『梁上君子』,不以為意的開口道。
「放心!就算本公子死了,也會先把你超度了!」聞言,玉墨染瞬間陰笑一聲,陰森森的開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幽光,看得人,有些頭皮發麻。
「你這是捨不得風大爺麼?」淡定從容的整了整凌亂不堪的衣衫,流光溢彩的丹鳳眼,微微一挑,對著那人,優雅一笑,風輕,好整以待的開口。
「你是聽不懂人話麼?」瞥見那人嘴角,優雅從容的淺淺笑,玉墨染暗自抽了抽嘴角,嗤笑出聲。
捨不得他?他是不是被鳥窩砸壞了腦袋呀?
「哦?你方才有說人話麼?風大爺一直以為,你是說蟲語的!」整理完了衣衫之後,風輕又開始整理髮型,只是,看著那幾根飄落在風中的羽毛,他嘴角優雅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卻也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正常。
「蝦米?蟲語?!」蟲語是神馬東西?她認識麼?
「你可不就是一條貽害千年的毛毛蟲麼?」看著那人瞬間瞪大的雙眼,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的臉,風輕,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一派優雅從容之姿。
毛……毛蟲?!
想到那軟趴趴沒骨頭一樣的東西,玉墨染的臉色,就很難看!
話說,她這麼有風骨的一人,怎會是綿軟可欺的毛毛蟲?
「怎麼?看你這表情,是很嫌棄自己?」雖然,不知道玉墨染在想些什麼,可是,看著她那張忽明忽暗的臉,風輕,也不難猜出一二,雖然,她平日裡很喜歡與蛇鼠蟲蟻為伍,可是,她卻是最嫌棄毛毛蟲的!
因為,毛毛蟲,太弱了!
「我嫌棄自己?」看著風輕臉上,那一抹比三月朝陽還要燦爛溫暖的笑容,玉墨染狠狠的磨牙,很想,撲上去,一口咬死他!
她又沒有承認自己是那該死的毛毛蟲,怎麼會嫌棄自己?話說,這世上,除了師傅,除了宮主,除了皇上他老人家之外,她最崇拜的,可就是自己了!
「毛毛蟲,你要記得自己是一隻毛毛蟲,而不是什麼老鼠,你老是賴在房樑上不下來,這算怎麼回事?和老鼠搶地盤?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耳邊,聽著那一陣陣的磨牙聲,風輕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燦爛了幾分,刷的一下打開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搖著,好不愜意。
「……」
記得你大爺的!
你才是毛毛蟲!
還是一隻沒有腿,沒有腳,沒有耳朵和眼睛的毛毛蟲!
玉墨染,猛翻白眼,嘴角狂抽,眼睛,也快要抽筋了!只要一想到那見鬼的毛毛蟲,她就覺得渾身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毛毛蟲,你還不快下來?是想在上面安家麼?」風輕,乾脆找了個空位坐下,伸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邊,細細的品著,一邊,抬眼看向樑上那人,優雅從容的說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玉墨染,狠狠的抬手,用力的抹了抹嘴角,精緻的五官,幾乎要糾結到了一起。
口中一聲咬牙切齒的低吼,玉墨染,忽而張開雙手,整個人,就那樣撲了下去,目標,直指風輕!
毫無預兆!又快又突然!
那般架勢,儼然是一個被氣到極致,頭腦昏昏的幾乎,不顧一切的把自己當成了炸彈,想要砸死那個始作俑者的人!
「嗖——」天外飛仙,風聲嚦嚦。
「啊——有人要自殺了!」
「天哪!帝師大人快躲開!」
「……」
頓時,大堂之中響起一陣驚呼聲,無數人,紛紛四散著躲開,即便,玉墨染降落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砸到他們,卻還是下意識的躲得遠遠地。
廳中,也有不少的名媛淑女,平日裡,對風輕也是芳心暗許,如今,看到夢中心心念念的人,遇到這樣的危險,便不由自主的驚呼著提醒,想要上前去搭救吧,卻實在是,弱不禁風,有心無力。只得在一旁心急如焚的看著,喊著,擔憂著。
然,此刻已然成為萬眾矚目之焦點的某人,卻是,怔愣當場,沒有絲毫的反應。
三條黑線,划過額頭,風輕,愣愣的看著那個把自己當球的人,俊臉之上,一片扭曲,神情,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