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結婚
寧盈盈站在病房的窗邊看著寧盛的車子逐漸駛遠,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點淡了下來。
寧盛描述的畫面是好,暢想的未來也溫馨甜蜜。
可是她註定是要讓爸媽失望了。
兩個護工守在病房,寧盈盈轉過身走到床邊,拿起毛巾動作輕柔的替柳紅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又把她臉頰邊粘著的髮絲撥開一些,這才放心。
「我出去一趟,我媽媽這裡麻煩幾位了。」
她拿起外套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趁著柳紅還睡著,她得趕緊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寧盈盈坐著電梯徑直去了一樓大廳掛號。
她的證件隨身帶著,在婦產科掛號之後便直接去了二樓。
婦產科醫生看過她之前做的B超單,又望向寧盈盈淡然冷靜的面頰,頗為不解。
「寧女士,你既然做過B超單,那今天掛號是為了?」
沉默半晌,寧盈盈偏頭看向窗邊透進來的陽光。
她看著飄浮在空氣中的浮沉,恍惚半晌。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可是不應該是現在,不應該是這個時候。
寧盈盈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我是為了墮胎。」
「孩子,我不想要了。」
她語調始終平穩,像是沒有絲毫眷戀,平靜無波。
只是心臟處卻疼的令人窒息。
「你確定嗎?你做過檢查,應該知道如果流產,那麼以後很難有機會再次懷孕。」
「我也是做母親的,寧女士,有些事還是要細細思量。」
依照寧盈盈現在的身體情況,做手術都有極大可能產生併發症。
醫生的話讓寧盈盈內心糾結。
她拿起了桌面上的紙張,隨後緩緩走出了問診室。
命運的風浪將她帶到如此絕地,又該何去何從。
……
裴氏集團。
頂層屬於裴時堰的辦公室內,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照在光滑的地板上。
辦公桌後,裴時堰坐在黑色皮質的老闆椅上,看著手機上剛傳來的信息。
「寧盈盈去掛了婦產科的號?」
裴時堰拇指摩挲著手機側面,眼神晦澀難辨。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助理等了兩三秒後推門而入,
「裴總,您之前讓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這裡是相關資料。」
西裝革履的助理低頭恭敬的向裴時堰匯報。
「我查了那天寧女士的行蹤軌跡,她和您有一段時間的行程路線是完全重迭的。而且……之前酒店說已經刪除了的視頻我也找人恢復了。」
助理匯報的同時,裴時堰拿起了文件,一目十行的看了過去。
「寧盈盈,父母皆是京市人,家境小康,父母在京市開了幾個不小的廠子。有紡織工業,也有食品加工,還有包裝生意。」
文檔裡面將寧盈盈的背景資料描寫的很清楚。
甚至連寧盛和柳紅的家庭背景也調查分明。
而監控視頻的畫面中,也完整地記錄下了他和寧盈盈前後進入酒店同一間房間的畫面。
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裴時堰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幽光。
他和寧盈盈的事是在一個月前,而他那天看到的B超單上顯示的妊娠時間是四周。
時間竟也巧合地對上了。
所以寧盈盈肚子裡的孩子,極大可能是他的!
「而且裴總,據我所知,寧……」
助理一番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剛剛還坐在老闆椅上的男人迅速起身。
裴時堰長臂撈起旁邊的西裝外套,步伐如風一般走向辦公室門口。
「裴總,您去哪兒啊?!」
男人略帶沙啞磁性的嗓音從門外傳來:「去醫院。」
消毒水瀰漫的醫院走廊,寧盈盈呆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
她手中捏著自己的檢查單,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醫生剛剛的話。
「沒了這個孩子,你或許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
寧盈盈的手指忍不住撫上自己的小腹,她神情有些恍然,喃喃道:「可是……留下這個生父不詳的孩子,對我和他公平嗎?」
她本就是自言自語,根本沒想要別人的回答。
但這句話說完之後,身側卻傳來一道清澈的男聲:「或許不公平,但我會負責。」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優雅大提琴的音色一般。
寧盈盈卻無心欣賞,覺得熟悉的瞬間,猛地抬頭看向出聲的方向。
待看清了男人硬挺的五官後,她眼底的錯愕浮現:「裴總?」
「是我。」
裴時堰邁步走到寧盈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寧盈盈往日那雙潤澤著光的眸子此刻充斥著驚訝和不敢置信。
沒等裴時堰說話,寧盈盈幾乎是慌亂的開口:「怎麼可能是你的,裴總還是別開玩笑的好。」
二人從前從未有過碰面,第一次見面還是白日裡在公司。
裴時堰剛剛那番話將寧盈盈腦中的理智炸的全無,大腦一片空白。
她看著眼前的裴時堰,那晚零星的幾個片段記憶突然再度浮現在腦海中。
轟——
寧盈盈忽然間對上了裴時堰的如墨的雙眸,再隨之落到他寬厚的肩上。
這……怎麼有些熟悉?
一模一樣的寬肩窄腰以及結實的身形,就連那雙狹長的眼眸也讓她覺得曾經在哪裡看過。
「可是為什麼?」
裴時堰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和她出現在同一間酒店的房間裡?
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口口聲聲表示孩子是他的?
寧盈盈純淨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裴時堰薄唇緊抿起,回憶起那晚被人算計的記憶,心情略差了幾分。
他徑直在寧盈盈的身旁坐了下來,和她平視,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閃動著異樣的情緒:「這件事是個意外,身邊的人辦事不力,沒想到連累了你。」
男人語氣平和,滿含歉意。
寧盈盈的理智逐漸回籠。
她看著裴時堰平靜的側臉,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優秀,也很好看。
但是寧盈盈清楚,這件事絕對不會像是裴時堰說的那樣簡單。
出了這樣的意外,絕對不只是身邊人辦事不力,更像是被人陷害。
為什麼偏偏如此巧合呢?
寧盈盈眼眶微紅,可是……現在就算是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裴時堰,又能怎麼樣?
裴時堰說負責,能是哪種負責?
無非就是把孩子生下,然後交給裴家撫養。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裴總,我……」
寧盈盈喉間一哽,在對上裴時堰雙眸時,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說了我會負責,我們結婚。」
裴時堰淡色的唇輕啟,吐字清晰而冷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