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陳小天先是搖了搖小腦袋，隨後解釋道：「前天夜裡，我睡覺的時候爺爺抱著我就從家裡跑了出來，說是他跟人比武受了傷，怕被仇人趁虛而入，要帶我去天都找我父親。」
「搞了半天，你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那你怎麼報仇？」秦文無語了。
之前他見陳小天如此執迷於替陳大門報仇雪恨，怕他衝動之下，準備不足就直接去報仇，還一個勁的勸他好好練武，十年之後再去報仇。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跟我爺爺有仇的人就那幾個，既然不知道是誰，那就都殺了不就好了。」陳小天天真無邪的看著秦文，語氣平淡的說道。
很難想像殺氣這麼重的一句話，竟然是從一個十歲小孩嘴裡說出來的。
「小天，殺人你覺得是對是錯？」
秦文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陳小天上上思想政治課，要不然自己以後指不定會教出個「大魔王」徒弟出來。
「有對有錯。主要看殺的是什麼人，殺壞人是對，殺好人是錯。」陳小天不假思索的回道。
「那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如何分辨？」秦文笑著繼續追問道。
這回，陳小天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才開口道：「我憑感覺，感覺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感覺他是壞人他就是壞人。」
「小天。」秦文哈哈一笑，輕輕摸了摸陳小天的小腦袋，「人是很複雜的，一個人可能既是好人又是壞人，好壞之分怎麼可能如你想的那般簡單！」
「那敢問師父，弟子以後該如何分辨好人、壞人？」陳小天虛心求教道。
「這個問題師父也回答不上來，不過師父可以教你如何分辨一個人是不是該殺？」
「如何分辨？」
「看此人是否有取死之道。」
「取死之道？」陳小天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明覺厲。
「等你長大了以後就知道了。」秦文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含糊其辭道。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殺人，這是我們門派的門規。」怕陳小天殺性太重，秦文語氣強硬的說道：「一定違反，逐出師門。」
「知道了，師父。」陳小天乖巧的說道。
他還想跟秦文學絕世武功為爺爺報仇呢，非常怕被秦文逐出師門，所以他將這條門規牢牢記在心裡。
抬頭看了一眼快升到最高點的太陽，秦文估算了一下時間，對陳小天說道：「差不多快中午了，我們該走了。」
「好。」
陳小天跑過去拿起地上的包裹，學著爺爺的模樣將其挎在肩膀上。
不算太大的包裹占據了他半邊身子，看起來頗為滑稽。
「我來拿吧！」秦文笑著拿過陳小天肩上的包裹，隨口問道：「這裡面都有什麼啊？」
「有衣服和吃的，還有……」說到這，陳小天突然頓住了。
見狀，秦文好奇道：「還有什麼？」
「錢……。」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文給打斷了，「有多少？」
邊說他邊打開包裹，翻找起來。
無論在哪裡，錢都非常重要。
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雖然秦文不知道天都在哪兒，但陳大門都把家傳武學給自己當報酬，想來應該離這裡很遠，沒有足夠的盤纏怎麼去。
秦文可不會造玻璃、食鹽什麼的，商業上的事他一個學計算機出身的也不懂。
當然他數學不錯，當個帳房先生應該綽綽有餘。
「錢呢？怎麼沒有啊？」把包裹翻了一遍，除了幾件衣服跟幾個燒餅，秦文什麼也沒看到。
「錢都在我爺爺身上。」陳小天苦著臉說道。
「所以錢都被埋了？」秦文不可置信的問道。
「對。」
「你剛才怎麼不說啊？」
「我忘了。」陳小天頭低的更狠了。
這也怪秦文，他出於禮貌，沒有摸陳大門的屍，沒想到錢竟然都在陳大門身上。
「師父，現在怎麼辦？」
秦文很想說挖開墳拿錢，但想想還是算了。
陳大門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刨他的墳，秦文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沒事，走一步看一步。」秦文寬慰道。
說完，便準備將包裹繫上。
可是看了看包裹里樸素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黑色錦衣，秦文突然想起來陳大門之前說過他這身打扮是死人谷收屍人的打扮。
死人谷收屍人應該是前身的身份，秦文沒有前身的記憶，所以並不準備使用這個身份。
想了一下，他從包裹里拿了一件白色素衣，換下身上的黑色錦衣。
黑色錦衣秦文肯定是不會要了，原本他是想挖個坑埋了的，可是後來嫌麻煩，就將其丟在一棵位置偏僻的大樹後面。
陳大門的身材也算得高大，但跟秦文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穿上陳大門的衣服，秦文總感覺有點不舒服。
不過沒辦法，只能先將就著，以後有機會再換。
「你知道該往哪邊走嗎？」看著四周長的差不多的樹木，秦文不恥下問的朝陳小天這個十歲小孩問起了路。
「這邊吧？」陳小天朝右手邊指了指，「我爺爺帶著我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
「行，那走吧。」秦文很乾脆的朝著陳小天指的方向走去。
陳小天連忙邁起小短腿跟上秦文。
他們兩個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地上放一張面具。
……
有意等陳小天，秦文故意走的很慢。
陳小天小跑著，勉強能跟上秦文。
就這樣二人在樹林裡走了有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了樹林盡頭。
可是還沒等秦文他們兩個高興，就見一旁的樹林裡跑出來兩個拿刀的彪形大漢。
「站住打劫。」左邊的絡腮鬍率先喊道。
右邊的白臉大漢緊隨其後的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說話間，還不忘胡亂揮舞兩下手裡滿是豁口的大刀，想以此來威懾秦文他們兩個。
「壞了，這是遇到土匪了。」秦文心中暗道。
他將想衝上去的陳小天拉到身後，客客氣氣的朝二人拱手道：「兩位大哥，我們兄弟二人是去投奔親戚的，家中貧苦，身上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懇請兩位大哥放我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