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黑著臉,從小巷子裡出來了。
他倒是不懷疑周建軍的用意。
在他看來,這位叔叔,那可是天大的好人。
從小,一家人就得到人家幫助。
現在輩分又大,還當了大官。
加上之前那段被周建軍監控的日子,都出現心理陰影了,對這位真是怵頭。
就是他剛剛學了點偷盜技術,在院子裡轉悠,每次一回頭就能發現周建軍在不遠處盯著他。
可太特麼嚇人了。
這是從小就被制服了的。
「鑼爺,您沒事吧?」
棒梗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丁大頁,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丁大頁給抽懵逼了。
「鑼爺,您……」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來偷東西。
這得虧是遇見了我叔,那個打你的,被我叔收拾了。
不然咱們真衝進去跟那人打,紫雲侯能饒了咱們嗎?
以後做事情,能不能動點腦筋?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這地界兒,有多少不能惹的,每天在心裡給我背十遍。
要是再有誰惹這種事情,以後就甭回來了。
那樣的話,死了我還能幫你們收個屍,不然就得拖累我們這一幫人,都聽明白了?」
「明白了鑼爺。」
「還杵著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周建軍看著一群人灰溜溜的跑了,想了想,不是個事兒。
找了個公共電話,打了個電話給小舅子。
「小舅子,我你姐夫。嗯,是這樣,你不是有戰友在公安局嗎?
對,就是有一伙人,我覺得會危害社會,你跟你那戰友說一聲,起碼找人盯著點。
一旦有不法行為,立即逮捕。
嗯,對,棒梗那群人。
不不不不,你不能提我啊,你傻啊你。我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你就說是朝陽群眾揭發檢舉的。
就這麼著吧,我可什麼都不知道,掛了。」
周建軍撂了電話,把蘋果啃完,嘆了口氣。
「小棒梗,你可不能怪叔啊。
叔這都是為了你好,免不得要送你一程,省得你越錯越大。
這世上像我這麼關心你的可不多了。」
周建軍自我感慨了一陣子,感覺自己真是個好好市民。
大愛無私,小周郎就是這麼的無私。
二先生等周建軍離開之後,坐在那,臉色陰晴不定的。
差點把茶碗都給嚼了。
這周建軍說的冠冕堂皇,但還不是盯上了他的那些人。
但現在人為刀俎,他是魚肉,又能如何?
有心不答應這個條件,但以後怎麼辦?
但凡還有其他的辦法,也不能來找他周建軍啊。
越想越氣。
回到家裡,把兒子徒弟什麼的,都叫來,一大幫人。
二先生把周建軍的話複述了一遍。
「現在這姓周的,圖窮匕見。
我懷疑是彩門想吞併咱們,做的一個局。
所以今天把你們召集過來,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是投靠他姓周的,還是我帶著你們干點別的營生。
都有手有腳的,哪怕是扛大包,也能養活自己。」
啊這……
眾人面面相覷。
這兩個差距也太大了,跟著人周建軍,能拍電影,能出名,吃香的喝辣的。
瞅瞅那些個上電視做節目的,說相聲的,唱柳活的,講評書的,現在待遇都不錯。
就算跟了人家,也不吃虧啊?
怎麼就變成了彩門跟著算計了?
想不通。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能吃飽飯,這個就挺顯而易見的。
只是這二先生明顯不太買周建軍的帳。
所以也沒人敢開這個頭。
說我要跟著姓周的。
估摸著說完就能橫著出去了,嗯,抬出去。
「怎麼都不說話?楊清壁(書友,請叫我隔壁老楊)你來說說你的想法。」
這位楊清壁,也算是掛門的元老了。
也是頗有話語權的。
他聽到招呼,站起身來,環顧周圍。
「把頭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這樣吧,大家有什麼意見,都寫在紙上。
同意姓周的條件的,就在紙上畫個圈。
不同意的,就畫個叉。
我知道,當面問你們,你們肯定不敢說出來。
但現在世道不同了,你們也不是掛門的奴僕,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二哥,您覺得這法子如何?」
二先生臉有些黑,這楊清壁的意思,擺明了是支持周建軍的條件的。
但話都說到這兒了,他也不好反對。
只能點頭。
「那就這麼著吧。」
等結果上來之後,二先生已經可以演包拯不化妝了,那臉黑的比鍋底都黑。
在場的三十多個人,只有兩個支持他的。
其他人一直認為,跟著周建軍有前途。
這不顯而易見嗎?
人家根正苗紅,有亮堂的前途,這可是上車的好機會。
二先生當場拂袖而去。
雖說早就已經預料了是這個結果,但真是這個結果,又覺得心裡那個坎過不去,就挺彆扭的一個人。
周建軍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趁火打劫。
他覺得不算。
這是好事兒啊,社會團體什麼的,要不得啊。
再過幾年,嚴打一來,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掉。
傍晚小舅子帶著何雨水跟於明明過來了。
於曉光還給周建軍帶來了打南邊來的兩個喇嘛……呸呸……兩封信。
一封是給於曉麗的, 一封是給周建軍的。
看信封上的字體,就知道是婁曉娥寫的。
其實兩邊一直沒斷了通信。
「有關部門檢查過了?」
周建軍看了看信封。
於曉光嘿嘿笑了笑,沒否認。
「姐夫,你知道的,這東西畢竟是從香港那邊過來的,肯定是要接受檢查的。」
周建軍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現在香港還沒回歸呢。
他們的通信也不說一些敏感的,無非都是一些生活瑣事。
周建軍打開了信,快速的看了一遍。
婁曉娥說她考上了大學,豐富了眼界。
至於給於曉麗的信,周建軍沒問,小姐妹的悄悄話。
只是這悄悄話不知道過了多少手,挺無奈的。
好在這次的信裡頭,附帶了電話號碼,以後沒事,能給她打電話,倒是方便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這電話會不會被監聽。
周建軍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日子過的跟特麼諜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