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圓月像是突然間害羞起來,悄悄躲進雲層里。
安靜的臥室里,裴奇娜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怎麼會這麼緊張?
裴奇娜的手按著心臟的位置,眉心緊蹙。
「怎麼這麼久都沒發過來?」
這會兒聊天窗口已經沒顯示正在輸入了。
「裴山川是不會打字了嗎?」裴奇娜皺著眉自言自語。
又過去五分鐘,裴奇娜忍不住發了一個「?」過去。
下一秒,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
是裴山川。
裴奇娜嚇得屏住呼吸。
怎麼還直接打電話來了?
她稍微做了點心理準備,才按下接聽。
但聽筒里傳來的並不是她熟悉的聲音,而是店裡的阿東,「娜娜,川哥有點喝醉了。」
裴奇娜愣了下,才問:「你們在喝酒?」
「對。」阿東說,「在店裡面,娜娜你是不是要過來?」
裴奇娜「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是哪句話讓阿東誤會自己要過去的。
她還沒吭聲,阿東又接著說:「行,那我們在店裡等你過來哦娜娜!」
裴奇娜:「………」
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這樣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阿東已經把電話掛了,裴奇娜坐在飄窗上,深深地嘆了嘆氣。
過了大概五分鐘,她才認命地換了身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拿了個口罩下樓。
「娜娜,要出門嗎?」裴父剛好從書房出來。
裴奇娜點頭:「對,爸爸,可能要晚點回來。」
裴父一向沒有干涉她的私生活,沒有追問她要去哪裡,只是笑著叮囑:「好,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爸爸,你和媽媽早點休息。」裴奇娜快步下樓。
寧婉嵐從房間出來,看著她的背影,眉心微蹙,「娜娜出去了?」
「是啊。」裴父拍了拍妻子的肩,「我們的女兒有分寸,就算大晚上出去也不用擔心。」
「我知道。」寧婉嵐輕輕嘆了口氣,「今晚她突然問我大嫂是不是沒有生小孩。」
裴父聞言,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誰告訴她的?」
「不知道。」寧婉嵐搖搖頭,「她最近跟山川關係好像也不太好,是不是因為發現這件事?」
**
裴奇娜驅車往山山而川的一路上,心情都有些緊張和忐忑。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裴山川。
一年前的她怎麼想不到,兩人的關係最後會鬧得這麼僵。
停好車子,她慢吞吞走向山山而川,不斷在心裡排練到了店裡,要表現得如何淡定和灑脫。
然而等她走進院子,才發現前面的緊張都是多餘的。
裴山川已經喝醉了,閉著眼睛坐在月亮椅上,腦袋向後仰。
「娜娜!」阿東發現了她,朝她揮了揮手,「快過來。」
裴奇娜走過去,視線從三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裴山川臉上,輕聲問:「你們三個自己喝酒嗎?」
「是啊。」另一個店裡的員工阿廷答道,「是川哥突然邀請我們一起喝酒。」
「然後他喝醉了?」裴奇娜還是第一次見裴山川喝醉。
以前他們兩個人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可從來都不會醉。
每次都是她,醉得一塌糊塗。
第二天醒來常常斷片。
「娜娜,坐。」阿東拖了把凳子給她,斟酌著開口,「最近川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裴奇娜挨著裴山川坐下,見他閉著眼坐在那裡乖得不行,也不會亂動,像是睡得很熟。
「為什麼這麼問?」她偏頭看向阿東。
阿東手裡在電爐子上烤九節蝦,一邊說:「感覺川哥好像心情不好,現在都很少看見他笑了。」
以前裴山川挺愛笑的,性格溫和,他們常開玩笑如果自己是女孩子,一定會沒臉沒皮地倒追他。
「是嗎?」裴奇娜接過阿東遞來的蝦,「有沒有可能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家裡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這話一出,阿東和阿廷的表情都變得極為震驚。
「川哥居然有女朋友了?」
「那他隱藏得可真好!」
裴奇娜眨了眨眼,咬了一口蝦,才疑惑道:「你們不知道嗎?」
女朋友不是都帶閨蜜來餐廳吃飯了?
阿東和阿廷同時搖頭。
「不知道,沒見川哥跟女朋友講過電話。」
「別說講電話了,我都沒見過川哥玩手機。有女朋友的話,不可能連微信都不聊天吧?」
裴奇娜皺了皺眉:「他女朋友不是都來店裡了嗎?」
「啊?」阿東和阿廷對視一眼,表情迷茫極了,「有嗎?」
「留黑色大波浪的單眼皮女生。」裴奇娜道。
阿東和阿廷仔細回憶了一遍,才反應過來這個女生是誰。
阿廷:「她不是川哥女朋友,不過她確實對川哥有意思。」
阿東:「對,可惜妾有意,郎無情。川哥不喜歡她,應該是跟她說明白了,現在沒見她來過店裡。」
裴奇娜聽得微微發愣。
所以,裴山川真的沒有女朋友?
那他突然的冷漠又是因為什麼?
裴奇娜看著他熟睡的容顏,一雙好看的眉緊緊皺著,滿心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時間越來越晚,阿東和阿廷準備回家休息,不放心地問:「娜娜,我們先跟你一起送川哥回家吧?」
裴奇娜這會兒心情亂糟糟的,不太想動,於是搖搖頭:「不用,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待到他清醒再走。」
「那行,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再給我們打電話。」阿東說完,和阿廷一起離開,順手將院子的門關上。
兩人走後,周遭安靜了下來。
裴奇娜坐在月亮椅上,仰頭看著天邊的月色。
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坐在他身邊,賞月色,喝小酒。
裴奇娜其實從剛剛進來到現在都沒有喝酒,阿東和阿廷想著她可能要開車,只給了她一杯果汁氣泡水。
她目光落在男人面前的玻璃酒瓶上。
是1664。
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這款酒了。
裴奇娜伸出手,握住玻璃瓶,仰頭喝了一口。
大概是因為放太久,啤酒已經不涼了。
裴奇娜放下玻璃瓶,側眸看向男人的臉。
有些事情一旦說穿,就會發現其實處處都是破綻。
大伯是雙眼皮,大伯母是內雙,可裴山川卻是單眼皮,還長得一點也不像他們。
「裴山川,如果你不姓裴,你會姓什麼?」
-
晚安。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