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后的懷疑
來傳話的太監官職不高,顛了顛趁手的銀子,臉上的笑堆出褶子:「太后相傳,肯定是好事,二小姐有福啊!」
事關沈灼兮,沈和山想到下朝時聽到同僚偶然提起的話,問:「太后娘娘當真徹查了司天監?」
「是。💞💣 ❻❾รH𝔲x.𝒸𝓞M ♠🐟」太監四下看了眼,聲音低了許多:「據說牽扯甚廣,暫時還壓著消息,奴才不敢多說。」
「好。」沈和山皮勉強笑道:「公公先回去復命,待小女收拾完畢,我親自派人送她進宮。」
太監退下後,余青蓮迫不及待的起身,問:「太師剛才的話什麼意思,徹查司天監?」
沈和山寒著臉點頭,道:「我也只聽人提起一二,司天監給進貢的美人批命,吹噓過甚,引起太后懷疑,太后下令連夜徹查。」
余青蓮越發緊張,拽著手帕問:「查進貢的美人而已,難道還能往前查十幾年的事?」
「不知,但聽那公公的語氣,只怕查了。」沈和山深吸口氣,道:「才短短一夜,就算查到什麼,也應該很少。」
「那太后要見沈灼兮做什麼?」余青蓮不安的來回踱步,道:「十幾年了,太后下令咱們養著她後,就再也沒派人詢問過她的消息。」
「如今陡然召見,怕是察覺了什麼,司天監的事,不會牽連伯爵府吧……」
事出突然,沈和山也心煩意亂,被她說的頭疼,不耐道:「你嘮嘮叨叨有什麼用,還不如去沈灼兮那邊瞧瞧,叫她不該說的別說!」
余青蓮不敢再說,吩咐華嬤嬤拿上給沈心嬌準備的衣裳首飾,去瀟湘樓。
菊嬤嬤還埋頭在衣櫃裡找。
所有衣裳全翻出來,沒一件能拿出手,她苦著臉道:「您的衣裳全是用粗料做的,縫縫補補,穿去見太后那是大不敬!」
「不急,會有人送。」沈灼兮氣定神閒道:「不該咱們著急。」
果然,菊嬤嬤把翻的亂七八糟的衣裳迭好放回衣櫃,就看到余青蓮帶著不少人進了院門。
進屋瞥見沈灼兮還坐著,華嬤嬤看了余青蓮微皺的眉頭,訓斥菊嬤嬤道:「太后要見二小姐,怎麼不給你主子梳妝收拾?」
菊嬤嬤照實話道:「奴婢也想收拾,可二小姐什麼也沒有。」
「二小姐動不動就發瘋,再好的衣裳也穿不住。」華嬤嬤截斷她的話,示意丫鬟上前給沈灼兮梳妝,邊道:「菊嬤嬤這些日子辛苦。」
「一會二小姐進宮,你就好好在府上休息。」
「那怎麼行?」菊嬤嬤下意識道:「二小姐多年未進宮,禮儀上欠缺,惹太后娘娘生氣就不好了。」
「怎麼不行?」華嬤嬤笑著道:「太后面前,你還擔心有人欺負二小姐不成,我記得當初崔嬤嬤在孝清公主院裡伺候過。」
「就由崔嬤嬤陪二小姐進去,宮規禮儀她都清楚,斷不會出錯。」
菊嬤嬤這下也明白,余青蓮幾人擔心她們主僕在太后面前揭露太師府的惡行,才不讓她去!
這時,丫鬟們已給沈灼兮換好衣裳,擁簇著從內室走出。
余青蓮招呼著要立刻動身,沈灼兮趁機給菊嬤嬤使了個眼色。
菊嬤嬤懂她的意思,滿是擔憂,看著一群人逐漸遠去。
太后只召見沈灼兮一人,就連余青蓮都沒資格跟著,華嬤嬤再三交代,才放崔嬤嬤去伺候。
剛上馬車,崔嬤嬤就甩開扶著沈灼兮的手,嗤笑道:「真搞不懂夫人怎麼想的,召見又如何,一個傻子,又不可能重新得太后喜愛!」
就是她,用一根銀簪子害得菊嬤嬤挨打。
沈灼兮面無表情的看著崔嬤嬤,眼底一片冰涼,就像在看死人一樣。
崔嬤嬤還想辱罵幾句,被她看得後背一涼,避開視線背過身靠在車璧上假寐,悶聲叮囑道:「一會兒太后問話,你不用開口,我幫你說。」
到了宮門口,馬車進不去,崔嬤嬤下車,裝模作樣的引著沈灼兮到了太后的慈寧宮。
六月的天氣,外頭暑熱一片,慈寧宮裡頭擺著好幾個大冰盤子,很涼快。
太后端坐在上首,眉目慈祥,一身絳紫色宮裝華麗大氣,手執白棋,正在和自個兒對弈,對兩人的腳步聲恍若未聞。
一個穿著打扮和主子差不多的嬤嬤上前,低聲道:「太后娘娘,太師府二小姐來了。」
太后這才放下棋子,抬眼看去。
第一眼就覺得沈灼兮瘦弱的像只小猴,臉上帶著一塊結痂的傷痕。
許是衣裳不合身,走路時裙子縮到腳踝上,露出一截發黃的褲管。
頭上插滿金銀珠翠,像只開屏的孔雀,招搖的很。
滿頭配飾襯的腦袋大,愈發顯得身子瘦弱,橫看豎看都和端莊的孝清公主不搭邊,倒是眉目間有幾分相似。
太后面色未改,心裡卻下意識的覺得不喜。
孝清公主在她膝下養了上十年,才名俱佳,她的女兒不說名冠五洲,怎麼也不該是這個模樣。
尤其是站定後直愣愣的,連基礎的行禮都不會。
太后身邊的嬤嬤清清嗓子,呵斥崔嬤嬤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趕緊扶著主子行禮?」
崔嬤嬤沒了先前的放肆,跪下行禮,一邊不忘扯沈灼兮的衣角。
沈灼兮是真不會行禮,反正旁人都覺得她是個傻子,乾脆大搖大擺打量起慈寧宮的擺設。
崔嬤嬤見她不動,情急之下起身去拉,太后身邊的嬤嬤見狀,怒道:「這是什麼規矩,哪有當奴婢的對主子拉拉扯扯?」
「奴婢知錯。」崔嬤嬤再次跪下,解釋道:「二小姐腦子不好使,奴婢實在是不得已。」
「罷了。」太后眉心微皺,慈愛斂去,多了幾分威嚴:「臉上的傷怎麼來的?」
「回太后娘娘。」崔嬤嬤搶著道:「是二小姐自個兒貪玩,不小心摔倒,在石頭上劃的。」
「說謊。」沈灼兮立刻反駁,眨著無辜的眼睛,道:「打的。」
崔嬤嬤沒料到她不聽話,狠狠瞪了一眼,訕笑著解釋道:「二小姐腦子不清楚,胡亂說的,太師府好吃好喝供著呢,誰敢對二小姐動手。」
沈灼兮不等她說完,掀起本就不到手腕的衣裳,手臂上青紫的痕跡一覽無餘。
有些傷已成褐色,一看就是成年舊傷,其中還夾著結痂的鞭痕。
饒是太后再不喜歡,到底是孝清公主唯一血脈,她勃然大怒,手重重落在桌上:「不是說沒人敢動手?」
「你別告訴哀家,這些傷也是摔出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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