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評審會
高橋和希這個人沒什麼變化，不論是年入好幾億，還是成為國民級漫畫家，他的精神世界依舊是老樣子。
一個人寫寫畫畫，沉浸在遊戲的創作的。
一旁的岸本齊史則有些鬱悶。
雖然「疾風傳」的轉接非常順利，《火影忍者》的人氣也壓過了《海賊王》，但jump編輯部認為矢作的年齡太大了，不適合擔任少年漫畫的編輯。
這個陪伴了岸本9年的伯樂，最終離開了《火影忍者》。
劇情把控能力弱的岸本非常不安，現在顯得鬱鬱寡歡。
「鳥秋野老師。」
他站起來和東野響打了聲招呼便怏怏坐下了。
和月伸宏沖東野響點頭，沒有過多交流。
就這樣，會議室里再次安靜下來。
……
許久後。
「我剛到的時候，新一期jump的樣刊也到了，我就拿了幾份進來。」
尾田進入會議室，將jump一一分給其他人，他笑著說：「鳥山老師還沒有到，大家先看jump打磨時間吧。」
東野響接過jump道了聲謝，他瞅尾田的樣子並沒有多難過。
「七水之都」成績不理想的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東野響翻開jump，默默觀看著，半個小時後，他感興趣的內容都看完了，也就放下jump，喝了一口咖啡。
「老師，」看到他的動作，尾田饒有興致的問道，「這一期《食夢者》中提到了高木秋人的過去，他的父親是銀行家，替上司背鍋而辭職，他的母親壓迫高木秋人好好學習，進入銀行高層替父報仇，這段劇情和《半澤直樹》聯動了吧？」
聽到尾田的話，其他人也看向東野響。
他們也都閱讀了《食夢者》，這這點很有興趣。
「當然不是了，」東野響搖頭，「只是需要這段背景故事啊。」
比起躊躇的真城最高，高木秋人便灑脫、看得開多了。
他敢於放下自己曾經的成績，踏入不確定的賽道，並勉勵認可的同伴。
這樣的性格，需要一個思路轉變的過程。
現實世界確實有類似於高木的人，比如尾田，不計後果的畫著漫畫。
但故事不同於現實，它需要一個理由。
「這樣啊。」尾田捏著下巴點頭。
「那麼，」高橋和希問，「如果高木秋人接受母親的安排，那他是否會成為，「不擇手段的半澤直樹」呢？」
高木秋人在沉默中爆發，他不願意成為母親的工具人，聲嘶力竭的傾訴自己的聲音，他要為自己而活。
半澤直樹為了父親報仇進入產業中央銀行，但他同樣記得父親的教誨，注重人與人的關係。他在抗爭的同時，充滿了正義感，幫助別人，手有餘香。
「「不擇手段的半澤直樹」嗎……」東野響沉吟一聲，這說的就是大和田常務了，在擁有能力的同時，喜歡給人賦予物品的價格，以利益高低來決定行動。
「當然不是，高木秋人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愛護同伴，尊重別人，永遠不會不擇手段。畢竟《食夢者》是少年漫畫嘛。」
「這樣啊，」高橋和希恍然點頭，「謝謝。」
「不用謝。」
東野響擺了擺手後，拿起了《周刊少年jump》，看著封面上的鳴人，他說道：「說起來，岸本君的畫工大有長進啊。」
「空間透視、縱深，畫面動態，光影把控都達到了大師級別了。」
《火影忍者》之中有許許多多的大場面，比如鳴人從妙木山回到木葉後，站在電線桿上俯瞰整個木葉忍者村。
畫中的信息非常多，卻絲毫不顯雜亂，構圖清晰，房屋錯落有致，線條簡單清晰，這已經是不一般的能力了。
「是啊，」森田真法認真地說道，「我最近看《火影忍者》都是暗暗心驚，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怪物啊。」
高橋和希跟著說：「真是羨慕你啊，有這麼高的天賦。」
「大家都說我畫的太滿了，導致漫畫看起來非常擁擠，讓人不適。」尾田有些鬱悶，「可是我畫漫畫時非常容易上頭，不知不覺間就畫滿了整張稿紙，如果我有岸本你的畫工就好了。」
「哈哈，哪裡哪裡，」岸本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在大家的應承下，他越來越開朗。
「是啊，這麼多年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是……超級岸本齊史！」
……
鳥山明推開門，就聽到了會議室里的歡聲笑語。
佐佐木在他身旁，看到眾人和睦相處的一幕，默默點頭著。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鳥山老師，你終於來了，」東野響站起來，「我在說格子夠尾田，是t1級別的漫畫家。」
「什麼「格子夠」……」鳥山明聽不懂。
「和t0級別的「勤奮鳥山明」是一個意思。」
「好啊，伱這是在我挖苦我。」
「老師你多心了。」
東野響舉起雙手投降。
所有的評審員都到了，「赤冢賞」也就正式開始了。
jump編輯部給22篇入圍漫畫影印了8份複印件，一一發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編輯們已經給了評價，現在是關於漫畫家視角的了。
編輯更在乎漫畫的市場，與jump風格貼合的程度，而漫畫家則看重故事的有趣性，他們覺得有趣就會給高分。
而從分鏡、畫工等等方面打分，以五分制最終總結漫畫的成績。
22部「赤冢賞」參選漫畫，一部有37頁，慢慢看的話，需要看不少時間。
就算是不喜歡的漫畫，也得認真負責的觀看。
幾個漫畫家姿態可不相同。
有的正襟危坐，有的放浪形骸。
「15歲的新人！」
東野響聽到了一聲驚呼聲。
他看過去，是森田真法老師。
「抱歉。」森田對東野響說道，他喃喃，「現在的漫畫家越來越年輕化了啊。」
15歲就下定決心畫漫畫，還通過了「赤冢賞」的海選，能力和決心並存，這讓森田真法非常驚訝。
東野響友善地點頭，他沒有翻著找15歲新人的漫畫，而是按部就班的觀看著。
……
「赤冢賞」參加的作品是搞笑漫畫。
這種漫畫門檻低，畫工很差也能拿出好成績。
但同樣的，要畫出能逗人笑的搞笑漫畫就很難了。
東野響面無表情的翻著漫畫，一大堆諧音梗。
他對於這樣的內容很不爽。
東野響上輩子看日本動畫，看到諧音梗總是不明所以，所以下意識的牴觸。
關鍵是日本漫畫特別喜歡使用諧音梗。
「這就不怪我了吧。」
東野響給許多漫畫的劇情一項打了兩分，參賽作品的畫工也都非常一般，沒有達到「手冢賞」的評論水平，他同樣打了2～3分。
評分完成後，他需要寫上評價，這些評價會歸納在漫畫文件袋上，交在參賽的新人手上。
「需要提升畫工的水平，只是這樣的程度很難連載的。」
漸漸的，東野響看到了最後一部漫畫。
作者是兩人組合，作畫的相馬悟和劇情的山田榮一。
看到「相馬悟」這個名字，東野響不禁莞爾。
時隔4年，他終於再次看到了「相馬悟」這個名字了。
曾經嚮往著成為漫畫家的小孩子，現在也向著自己的夢想發起衝鋒了。
「這個畫風，和鳥秋野老師很像啊。」
「只是15歲的孩子，畫工卻相當出色了，可以打上5分。」
對於相馬悟的表現，眾人嘖嘖稱奇。
東野響毫不避諱，「是相馬一郎老師的侄子，曾經在我那裡學習過。」
「難怪啊，名師出高徒。」
「劇情也很不錯，原創性十足，是部不錯的漫畫。」
「故事超齡的深奧，講究鋪陳，雖然是搞笑漫畫，但能給人以思考啊。」
在場的漫畫家們挺喜歡這部漫畫的，紛紛給了高分。
在所有漫畫裡，能排進前4名。
佐佐木聽到他們的評價，不由搖了搖頭。
從他的視角看，這篇漫畫的主角只是個普通人，沒有jump漫畫主角的特色——不是超能力者，沒有特別的道具。無法展現出超乎常人的一面。
與其是漫畫，不如說是小說。
不過這也是漫畫家會喜歡的原因。
鳥山明他們更在乎故事性，而不是漫畫的特點。
……
排名完成後，東野響鬆了一口氣。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他卻壓力很大，總擔心會遺漏天才。
「這就是評審員的意義吧。」看到他這個樣子，鳥山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東野響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他們並肩向著往外走去。
「我一直在看《半澤直樹》，這真是一部酣暢淋漓的漫畫。」
「老師不嫌棄我耍弄套路就好。」
「商業漫畫都是這樣，我怎麼可能強求你畫出有深度的作品。」鳥山明搖頭。
《半澤直樹》是一部給予讀者情緒價值的作品，就目的而言，和網文沒什麼兩樣。
讓讀者感覺很爽就成功了。
只是《半澤直樹》同樣追求了合理性。
「《半澤直樹》和《食夢者》一起連載很辛苦吧？」鳥山明問他，「這兩部漫畫完結後你準備怎麼做？要休息一段時間嗎？」
他看東野響的漫畫都頭皮發麻。
人生中只有畫漫畫而沒有學會享受，那就太令人惋惜了。
「應該會停一段時間，」東野響說，「幾年或者十幾年吧，也可能，再也不畫了。」
興致來了，畫一畫短篇的漫畫。
「我這半輩子，總是在向老師學習，沿著老師的經歷攀岩。到了現在，學習老師停下，總是沒有錯的。」
東野響言辭懇懇，鳥山明不禁感動。
「那就好好休息吧。」他說。
……
「赤冢賞」的結果很快出爐了。
《周刊少年jump》的服部哲編輯聯繫了他看重的新人兩人組。
「很遺憾，止步於最終候補了。」
入選、准入選、佳作這是得獎的成績，再往下就是最終候補。
相馬悟止步於八強，遺憾的沒能登台領獎。
「怎麼這樣……」
相馬悟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信心滿滿的漫畫，結果也只是如此啊。
山田榮一加油打氣，「第一次投稿，能進入最終候補已經很強了，悟！」
「嗯。」相馬悟難看的笑了笑。
他學習畫漫畫這麼久，結果還是不如半路新人的八代成。
八代成拿到了「手冢賞」的准入選時，他說，「因為想要追隨鳥秋野老師的腳步，貿貿然就投稿了，沒想到我輕輕鬆鬆就拿到了准入選。」
回憶起這句話，相馬悟握拳的手青筋暴起。
出師不利的他，怎麼有臉去見教導他的鳥秋野老師？
「我還是太弱了。」
山田榮一看著他鑽牛角尖，「悟，服部編輯邀請我們去集英社，說要總結一下這次的得失，要去嗎？」
「當然要去了！」
……
第二天放學後，他們兩人來到了集英社，沒過多久後，服部哲到了會客室與二人相見。
「這次的評審，漫畫家對你們的評價很高，畫工不錯，劇情出色。」
「那為什麼？」
「因為編輯一方面的評價不好。漫畫風格不適合jump，主角的特點太少了等等。」
服部哲一一解釋。
「這樣啊。」山田榮一若有所思。
這一方面拉低了評價，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他需要畫更適合jump的漫畫。
「保持你自身的特點，摸索出jump和你的交匯點，」服部哲教誨，「這一點需要多嘗試。」
「多多參加新人賞，在《next》上連載短篇，久而久之，就能提升能力了。」
這也是大多數新人走的路。
「這是漫畫家老師們的評語，你們看一看吧。」
服部哲將文件袋遞給他們。
相馬悟迅速接過，他認真看著。
尾田榮一郎：「畫工出色，劇情很有特色，要維持自身的特點繼續加油啊。」
岸本齊史：「在你們的畫上看到了鳥秋野老師的影子，我很看好你們。」
他一個個看過，都是漫畫家前輩們的期望，不由眼眶發熱。
最後他看到了鳥秋野的字，「終於開始投稿了啊。漫畫沒有退步呢，繼續加油吧，悟。還有山田君也是。」
「誒？鳥秋野老師提到我了！」山田榮一驚喜交加，「你認識鳥秋野老師嗎！」
「嗯……」相馬悟哽咽著，淚水打濕了衣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