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聽完之後看了陸野一會兒,然後突然失笑。
「笑什麼。」陸野挑眉,「我這個條件也不過分吧?」
看起來不過分,實則就是捏准了她沒得選,顧言點頭,「是不過分,但我已經很久沒做過飯了。」
「你什麼手藝我很清楚,就算十年八年沒下廚,廚藝還是在的。」
他勾唇,「再說了,你做的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覺得難吃。」
她做的菜,哪怕只是說簡單做點兒,陸野的確從來沒覺得不好吃過。
以前沒感覺,後來她徹底消失的時間,他還真懷念她做的飯菜,跟家裡任何一個傭人做的味道都不一樣。
可能是以前在滿庭芳華天天吃的時候沒感覺,等她沒了,偶爾就會想念她那些突發奇想的食材搭配。
顧言看了一眼時間,沒再跟他多廢話,「具體哪天,我到時候會告訴你。」
陸野狐疑的看了她,「這個時間,不應該是我來定麼?」
現在他可是甲方,她是不是沒搞清楚?
顧言輕笑,「是麼?」
「你定也行。但你定的那天如果我沒空,你覺得有意義?」
陸野一下子被她給噎住。
看著她走出辦公室,陸野稍微歪著頭看顧言的背影,她回來之後確實不一樣了,完全不像以前一樣被動。
哪怕是應該他主導、她被要挾的事兒,竟然都有點兒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小易在辦公室外面候著的,看到顧言出來,眉眼之間明顯的開心,但又礙於工作時間和身份,不好多說話,只衝她笑。
顧言看了看小易,只是禮節性的點了一下頭,就往電梯走。
小易蹙了蹙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顧言對她有點冷淡,完全沒有以前的感覺了。
想了想,也是,人家現在是政務大樓的紅人。
小易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抬腳進了陸野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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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聞檀看顧言一直沒說話,他送她乘電梯下樓,今天原本她不用到陸豐上班的,開完會就得回政務大樓。
到了樓下,陸聞檀才問她,陸野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她臉色不算好看。
顧言看了一眼時間,「也沒什麼不好聽的,就事論事。」
她不說陸聞檀都能猜到,陸野那小子一共就那麼幾個心思,多半是給她提了條件。
所以陸聞檀乾脆提出來:「如果有為難就別考慮了,這項目我也不是非做不可。」
聽到這話,顧言神色沉了沉,「你不想做?」
「如果能做,那當然沒有想不想的說法。只是,早前其實我就沒打算做這個項目,這是事實。」
顧言越聽越不高興,「你現在好像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處境?這種項目能讓你重新站起來,還有什麼要考慮的?」
「別人不讓你做,你就不做了?哪怕陸野提兩個要求,你就不做了?」
意識到自己說話有點兒急,顧言倒是慢下了語調,意味不明,「陸先生現在是都不打算有什麼追求了?」
陸聞檀也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抱歉。」他開口就先道歉,「我知道現在外人都覺得我是廢物,覺得我必須抓緊一切機會往上爬……」
「難道不是?」顧言打斷他。
陸聞檀也頓了頓,看向她,「是。」
然後才補充,「但這前提,是我不想讓你跟著為難。」
「沒什麼為不為難的,都是工作。」
她說完後沒給陸聞檀再說話的機會,準備走了。
最後留了一句:「你先工作吧,這個項目集團內後續會再定奪,你等通知,這種露怯想法最好別讓其他人知道。」
陸聞檀目送她的車子離開,看得出來她來脾氣了。
可能覺得他現在爛泥扶不上牆?
手機震動了一下。
陸聞檀低頭看了一眼,是陸野給他發過來的信息:
【小叔,想不想知道她為了幫你得到項目,答應我做什麼?】
過了幾秒,又一條:【就不告訴你,你猜。】
都能猜出陸野的表情和語氣。
陸聞檀眉頭皺著,轉身回了公司大廈。
之後幾天,陸聞檀也沒看出陸野幹了什麼,每天被公司事務纏得團團轉。
顧言該來公司的時候來,該去政務大樓的時候就去,該給他出診的時候一樣沒耽誤。
冬青學前托育園的那個活動推遲了一周。
到時間的那天,陸聞檀早早就過去了,他當然也不知道同一天,顧言因為孩子不用她接送,正好有空。
所以,就定這天去給陸野做一頓飯。
陸野給她開門的時候穿的家居服,一點都不避諱的當著她的面慵懶的敞著領口,「沒想到你真敢來。」
陸野笑得勾起嘴角,「我能點菜麼?」
顧言自帶了拖鞋,在門口就戴上了圍裙,「可以。」
看得出來她確實挺配合,態度好得可以。
陸野跟著她進了廚房,給她拉開冰櫃,「食材基本都有,我一兩個菜就行,其他的你看著做,我愛吃的就行,你知道的。」
顧言也沒怎麼搭理他,大致看了一遍冰櫃,該做什麼菜心裡有個數。
然後聽陸野在旁邊點了兩個菜:「做個咕咾肉?」
顧言拿菜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搭腔。
「弄個燒茄子?」陸野繼續,「加個素拌豆角吧,其他的你隨便。」
顧言準備關上冰櫃門的時候,才淡淡一句:「做不了。」
他點的菜,都是陸聞檀喜歡的,以前她去老宅,基本上陸聞檀在的話,都會加這幾道菜。
她不信,陸野不是故意的。
「做不了?」陸野豎起眉毛,「你不是說可以點菜?再說了,提要求的人好像是我。」
顧言點頭,「你可以提,但我好像沒說要答應。」
「提要求就是為了讓你做的,你還能不答應?」給氣著了。
未幾,陸野笑得不友好,「怎麼,小叔喜歡的菜,我不能吃?」
顧言朝他看過去,「我以為你不知道,既然知道還點,給自己找不痛快?」
陸野笑了,「好菜誰都喜歡,我有什麼不痛快,倒是你,好像很不樂意?」
然後臉上的笑冷了下去,「老爺子都明著讓我橫插一腳了,你也經歷三年的痛了,回頭還往小叔身上吊,關鍵他現在什麼都不是,你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