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檀真能對你好嗎?」周忘亭忽然問。
顧言也是沉默數秒。
然後笑笑,「不知道,萬事都有變數,我沒辦法一眼看到頭,但路總要繼續走的。」
「怎麼,你怕我們倆分開了,我還能被陸聞檀欺負了去?」
周忘亭臉色很認真,「我這麼說你可能不信,但冬青我是真的當自己兒子來看,也是真的把你當成家人,無論如何,不想看到你和孩子過得不開心。」
顧言點頭。
「我知道,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一直覺得跟你結婚會拖累你。」
他應該找真正的愛情去,不然他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一輩子沒得到完整的愛情,多遺憾?
「周玥挺好的,雖然不知道我挑釁我是為了真跟你複合,還是為了吸引你注意力玩弄你,但有些瞬間,反正我覺得她喜歡你。」
周忘亭只無聲笑笑,居然自戀,「喜歡我的女孩多了。」
噗,顧言喝了一口水,給嗆了。
可能也是覺得自己失言,周忘亭把話繞了過去,「你和陸聞檀這關係,恐怕不好公開。」
顧言擦了擦嘴角,「沒想公開啊。」
周忘亭頓了一下,狐疑的看她,可能是有點驚訝了。
她打算讓陸聞檀當地下情人?
「他接受?」周忘亭確實詫異了。
陸聞檀這樣的男人,就算他現在處於低谷,那也只是暫時的,而且得是他自願的,不可能一直這個狀態。
他天生就是站在頂峰的人,總會回到那個位置上去,會同意自己做小俯低?
顧言微微挑眉,「我又沒強迫,他自己提的。」
周忘亭屬實驚訝了。
「他倒是能屈能伸。」
「那你跟他學,也能屈能伸一點,保不齊周玥就回來了。」她開玩笑。
周忘亭沒吭聲。
他和周玥,不是他能不能屈伸的問題,他也彎過腰,只是人家選擇性看不到。
被玩弄一次是他看人不清,再被玩弄一次可就是傻了。
「沒了我,陸聞檀又不能公開,有些問題,你是要面對的。」周忘亭還在替她考慮後面的事。
顧言蹙了蹙眉,「你是說聯姻的事嗎?」
「我現在孤身一人,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也不是什麼豪門權貴,不用面臨這個問題。」
周忘亭顯然不這麼認為,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問題。
周玥跑來把顧言叫了過去,「顧言,你再不回去,陸聞檀烤的東西可都被我搶著吃完了!」
顧言失笑,「你吃,一會兒讓他再給我烤就好了。」
周玥一個「哦豁」的嘴型,「好像女王使喚男僕哦,陸聞檀怎麼在你這兒就那麼聽話呢?有秘訣嗎?」
周忘亭慢慢起身,帶上了他們倆剛剛坐著的椅子。
走了兩步,幽幽一句:「好女人自然會碰到優質男性。」
周玥頓步,可不聽他蛐蛐。
「哦?我是壞女人,所以當初碰到了你這個劣質男,是這個意思?那你罵自己倒是罵得挺好。」
周忘亭黑臉。
顧言好笑,沖他們倆指了指那邊的山包包,「你們倆去那邊不?」
周玥好奇的眼神,「那兒有礦?」
「那兒地勢高,上風口,你倆拌嘴不費力氣。」
「……」
周玥小臉嚴肅,「誰跟他拌嘴了?」
明明是吵架,針鋒相對,相看兩相厭。
顧言剛到一旁,陸聞檀就已經把重新烤的食物放在碟子裡,往她面前放,「你嘗嘗,味道行不行。」
顧言今天留了肚子專門吃燒烤的,興致高,吃什麼都覺得味道好。
陸野不知道從哪浪了一圈回來了,「小叔,我要的肉串呢?」
別人都以為陸聞檀不會給他好臉色的,這不是把他當僕人使喚?
但陸聞檀還就挺是人在屋檐下那麼回事,手裡刷著油,「快了。」
陸野滿意的點點頭,大爺似的在旁邊椅子上半仰著一躺,「烤脆點兒,最好是外焦里嫩,青辣椒碾碎了撒點兒。」
陸聞檀好像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繼續忙碌。
顧言吃著蘑菇,皺了一下眉,但燒烤和公事不一樣,她不適合明著維護陸聞檀。
於是,等陸聞檀烤完的時候,她伸手過去,「我要吃。」
陸野手都伸出去了,看了看她,「那我吃什麼?」
顧言心裡丟了個張學友同款表情包,面上笑著,「怎麼了,要跟我搶嗎?」
陸野立馬拾起男人的風度,「那怎麼能?我可不捨得讓你餓著,你多吃點,我再等等。」
她滿意了。
然後看了陸聞檀,「鹽不夠,你不嘗嘗就給我?」
看起來挺會挑刺,她吃過那串直接塞陸聞檀嘴邊,「不好吃,我換一串。」
下一串,她又說太辣了,又給了陸聞檀。
就這樣,兩人你一串我一串吃得差不多飽了,顧言起身,看了陸聞檀,「想起來有個表格要讓你重新改一下,走吧。」
陸野打了個盹,一回神人沒了,肉串也沒了。
趕緊起身去那邊篝火旁看看顧言在哪。
.
從後山走回酒店,經過一個小亭子,陸聞檀突然站著不動了。
顧言回頭,「怎麼了?」
這地方都沒有燈,遠處的光線照到這裡並不夠亮,人影都是模模糊糊,怪嚇人的。
「累了。」陸聞檀在黑暗裡的聲音也聽不出所以然。
顧言知道他今晚幹了一晚上的活兒,歸根結底是為了讓她吃上燒烤,所以其他人的份兒他也包了。
「知道,烤的很好吃。」她折回去兩步,心情好,在黑暗裡摸到他的手,「我給你揉揉?」
陸聞檀明知故問,「揉哪裡?」
聲音不重,在這朦朧的夜色里混著偶爾拂過的涼風,道不明的意境,讓顧言突然想起那些被他「脅迫」的夜晚。
突然玩心起,她捏著調子,「你累一晚上,累哪裡捏哪裡唄,不然?」
「是麼?」男人輕飄飄的聲音不明意味的氣息,手已經反握了她的,往不明位置拉。
顧言咽了咽,「幹什麼。」
「我手上幹活,但是腦子的活兒一點沒閒著,你跟周忘亭聊了多久,我腦子就想了你多久,腦子比手累多了。」
嘖,這嘴依舊是原裝的,也就外人面前那麼逆來順受。
顧言:「那我也揉不到你的腦子。」
「你聽過一個詞麼?」
「什麼。」
「精蟲上腦。」他說,「通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