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只待兩天?
顧言在想他這句話里的含義。
他過來兩天,是為了和她聊清楚,而他們那晚就已經都說清楚了,但他依舊沒有走。
說明,他留下來的原因就不是她咯。
顧言大概好像明白了,也沒戳破,下電梯前沖他笑笑,「祝你好運。」
倒是周忘亭扒住電梯門把她叫住,「陸召徽去家裡了,你知道?」
顧言回過神,點點頭,「知道,周伯伯給我打過視頻。」
他「嗯」了一聲,「我可能明早就回,冬青那邊你不用擔心,你多玩幾天。」
「好呀,又要勞煩你。」
周忘亭勾了幾分笑,「不要這麼見外,我們之間雖然只是朋友,但冬青我可還是要當兒子看待的。」
「便宜你了!」顧言沖他揮揮手,目送他合上電梯門。
別人不知道她和周忘亭之間聊了什麼,顧言也沒對陸聞檀細說。
周玥就更不知道了,只以為她還必須要繼續破壞周忘亭跟顧言,所以那天晚上她即便滿肚子的怨念,還是咬牙去找了周忘亭。
去之前,周玥給自己化了個妝,一邊給陸聞檀打電話,「你行不行啊?出來度假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能把顧言拿下,再這麼讓我助攻下去,我能把周忘亭生啃了。」
陸聞檀正坐在山石上吹著風,怡然自得。
周忘亭現在不是他考慮的問題,但也不妨礙他看周忘亭有危機感,必須永絕後患,最好讓這對前任鎖死。
他語調如常,「你啃,我幫你秘制調料。」
周玥無語,「我只想扒他的皮喝他的血,要什麼調料……晚飯我找周忘亭吃,你跟顧言燭光晚餐去吧。」
只能幫到這兒了。
周玥坐到周忘亭對面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在平板上處理郵件。
飯菜在他面前擺了一會兒,早就不燙了。
周玥直接吃他的菜,就等著他什麼時候發作,然後把他失控的嘴臉拍下來。
就他這人設,手捏丑照足夠要挾他一陣,免得她最近還要忍著噁心跟他打交道拖住他。
周忘亭沒給反應。
周玥只好故意吃飯發出聲音。
周玥嚼個菜,為了發出聲音,牙梆子都酸了,那邊的人甚至打起來電話,囑咐下屬怎麼處理臨時意外。
他明明最討厭吃飯吧唧嘴了,這都沒反應?
終於,周忘亭掛了電話,淡淡的看她一眼,「挺能吃,懷了?」
周玥差點噎那兒了,瞬間心情變差。
她丟下筷子,沒胃口了。
她和周忘亭在一起那麼多年,其實周玥好幾次想來個未婚先育,反正她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
可是她做了幾次手腳都一直懷不上,那段時間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就像外界那些八卦。
說她因為太隨意,因為交過太多男朋友,肚子裡住過好幾個寶寶,所以現在婦科病多,小天使都不想找她當媽媽了。
她甚至因為這個,旁敲側擊的問過周忘亭,「你會相信外面傳的嗎?」
反正好些人給她的評價不好。
周忘亭永遠都是那麼穩定的情緒,「管別人做什麼。」
但他沒說信不信啊。
她在想,他信過嗎?
周玥越想越鬧心,偏偏又不能走,目光落在了他的杯子上。
趁他低頭專注的時候拿過來,然後又放回去。
周玥一直盯著他,直到他依舊低著頭,但是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杯子要喝水。
就知道,周忘亭喜歡喝水,她以前打趣他,是不是因為愛喝水,所以保養得好,一點都不顯老。
他這麼坐了一會兒,還打了電話,肯定要喝水的。
周玥以為他會嫌棄,覺得她輕浮,終於爆發。
然而,周忘亭跟眼瞎了一樣,繼續喝水。
那杯子上,印了她的口紅,那麼明顯,他看不見?
到最後周忘亭都沒有理她,飯也沒吃,端起杯子就要走了。
周玥有點懵,「你不吃還點這麼多,浪費糧食可恥不知道?」
周忘亭一手平板,一手杯子,淡淡看她一眼,把話還給了她,「你不是挺能吃,正好都吃了,別浪費糧食。」
他真走了。
說實話,周玥有點挫敗。
他現在似乎是完全看淡了,無論她做什麼,都已經激不起他半點反應。
這比看著他對自己有脾氣還讓人難受,早知道不來了,顯得她這麼賤兮兮的呢。
但飯還是要吃的,不吃多浪費?
還都是她愛吃的可真就浪費了。
當天晚上八點,周玥在酒店床上躺大字,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回市里。
陸聞檀那邊接到她在路上的電話,說是周繼軍急診住院了,她得趕回去。
晚上十一點。
顧言在小易的房間陪著,然後收到周忘亭發來的照片。
冬青睡得正香。
她意外了一下,【你回去了?】
周忘亭簡單回應說有點急事就先回了。
顧言也不知道是什麼急事,但應該挺急的,不然也不會連夜走。
到第二天早上,顧言才知道周玥也是昨晚走了的,算算時間,兩個人估計是一個時間離開的酒店。
後程玩得很開心,顧言盯著陸聞檀去泡了三天的溫泉,對他全身筋骨和肌肉都有好處,減少疼痛的情況。
度假一共七天,顧言也沒玩到最後,第五天就回了。
古先生找她。
她跟著陸豐集團走之前是和古先生打了招呼的,所以他提前把她叫回來,顧言也想不出來是什麼事,沒多問,直接去了他辦公室。
南海堡樓顧言不是第一次來了,古先生的辦公室她來得最多,總覺得今天迎來過往的職員看她的眼神和以往一樣恭敬,但又和以往不太一樣的八卦。
她進門的時候,古先生站在書架前,手裡的書翻開著的。
但是顧言知道他不喜歡看那類書籍,說明他沒想看書,純屬在熬時間。
什麼事能讓古先生都耐不住性子?
「急事?」顧言也有點緊張了。
古泗欽目光看過去,視線落在她臉上,眼底終於慢慢鋪開笑意,「玩得怎麼樣?」
「很放鬆。」顧言幫他添了茶,正好看到了他座位正中放著的一個絕密信封。
「親子鑑定。」古先生毫不避諱,率先沖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