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不吭聲,她沒辦法回答他的任何一個問題。
想還是不想?
要不要走?
她茭白的手捏著陸聞檀的衣角,情不自禁的仰著臉蛋,那一刻,大腦是無法轉動的。
「嗯?」陸聞檀故意磨她,「不說話是要,還是不要。」
顧言不想和他說話了,想撇過臉推開他,反而被擁得更緊了。
「脾氣挺大。」
陸聞檀沉沉的聲線,沒再故意折騰她。
不知道是哪一秒,可能是腦子最烘熱的瞬間過去,人冷靜了一些,顧言突然想起來確認陸聞檀說的那句話。
「你真的,沒有,別人嗎?」
顧言聲音不大,也因為他,一句話被撞成斷斷續續,但至少是能聽清的。
陸聞檀從身後吻她。
「你覺得呢?」
沒有得到最肯定的答案,顧言心裡多少有點不太舒服。
不是她純情,也不是她覺得自己值得多麼高貴的感情,只是她想守住那點道德底線。
第一晚和他發生關係是喝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她清醒著。
顧言從鏡子裡看著他。
玄關里兩個人的場景,鏡子裡能看得一清二楚,是語言沒辦法描述的熱烈。
但顧言還是強忍著衝擊力,等他回答。
陸聞檀將她轉過去,看著她的眼睛。
「可以只和你保持這種關係,這樣回答清不清晰?」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就要比她穩多了。
也就多了幾分信服力。
顧言還想問什麼的,聲音被吞噬,還換來陸聞檀一句:「你很麻煩。」
聽不出來不高興,但實實在在的表達了他的不滿,導致顧言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喘音都只剩下破碎。
顧言原本放在旁邊準備帶走的保溫桶,好像中途被誰打翻了。
乒桌球乓的聲音混雜著,陸聞檀竟然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那嘈雜的金屬撞擊聲,反而成了他的助興。
顧言在想,陸聞檀一次次的刷新了她認知里的形象。
以前她以為他斯文儒雅,脾氣好。
後來,她覺得他雅痞邪性,偶爾涼薄。
以前,她覺得陸聞檀禁慾,像高高在上的佛子,不可褻瀆。
現在,他只是下了神壇的凡人,炙熱狂野,俗不可耐,又不可自拔。
結束是在他的房間。
陸聞檀擁著她,「我再問問,是不是一共只有一個前男友?」
顧言閉著眼,莫名其妙。
柔唇細細的音調,「不是。」
「嗯?」感覺男人氣息都沉了一下。
顧言倒是沒動。
「本來就不是,李微途算什麼,我壓根沒和他正式交往過,是他一直自作多情。」
陸聞檀輕哼,「聽著那位的描述,你暗戀別人暗戀得緊。」
顧言張了張口:「我暗戀的是……」
她那會兒整個人太放鬆了,太滿足了,導致腦袋也是沒有防備的。
但是話說到一半,突然警惕起來。
那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說出來可能就成了困擾。
「誰。」陸聞檀在等。
顧言笑笑,「陸總會在乎這個?」
陸聞檀鬆開一些,低眉。
「以目前你我的關係,我不能在乎?」
顧言像是聽不懂,「我們,什麼關係?」
她問得風輕雲淡,但手心是緊的。
顧言根本不敢和陸聞檀要關係,她現在可是陸野的未婚妻,即便是假的,戲還要演。
所以,她自己問完,就輕輕推了他,示意拉開一些距離。
陸聞檀沒動。
進得急,沒人去開燈,房間裡昏暗著。
感知就會變得更加清晰。
陸聞檀若有若無的去吻她,「你在發抖。」
顧言:「……」
太過劇烈,她不是很受得了。
只能岔開話題,「陸野也不算前任,他現在,依舊占著我未婚夫的位置。」
之後臥室里安靜著,所有話題戛然而止了。
陸聞檀去浴室之前,給她留了一句:「儘快處理你和陸野的關係,屆時,你想要什麼關係,都能給你。」
顧言一個人坐在床上。
她居然覺得陸聞檀的話沒有幾分可信度。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想。
可能是因為瞿艷青,或者那個yanyan的存在。
也可能是覺得她自己高攀不起。
當然,更因為,她和陸野簽了協議的。
她要是違約,陸野那人瘋起來沒邊沒界,她不想把陸家攪得亂七八糟,不想把他們的叔侄關係、爺孫、父子關係,弄得一團糟。
想到這裡,還真是亂啊。
顧言索性躺了回去,望著天花板。
一瞬間的可怕念頭閃過——
她一直和陸聞檀保持這樣的關係,也不虧,直到他戀愛結婚。
可能瘋了。
……
陸聞檀洗完澡出來,某人竟然睡著了。
陸聞檀也沒朝她,拉起被子給她蓋了一半,轉身去了書房。
他要出差是事實,時間還有點長,現在突然想稍微縮短一些。
顧言可能睡了小半小時,忍著一些些酸軟去洗了一下,然後換上衣服回去交差。
陸聞檀把她送到門口。
他目光暗暗的看著她,「明早我就走了。」
顧言點點頭。
「沒什麼說的?」他問。
她蹙眉。
有什麼好說的,不就出個差,而且他們又不是戀人。
陸聞檀這才略頷首,「去吧,到了發個信息。」
顧言拒絕了,理由很正當。
「我不想別人知道你。」
陸聞檀不說話了。
顧言也不管他什麼表情,生沒生氣,打完招呼就直接走了。
本來,她是打算改天去還保溫桶,誰知道陸野居然在半路等著她。
顧言換了車,上了陸野的后座。
陸野視線滑過,保溫桶,「小叔吃了?」
顧言點了一下頭。
她剛要閉上眼休息一會兒,突然被陸野一聲握草給驚到。
不悅的蹙起柔眉,「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陸野狐疑的掃視著她。
那眼神,讓顧言有瞬間的心慌,她出門前照了鏡子的,應該看不到淤青,也看不出來激情的痕跡才對。
只聽陸野質疑,「你對保溫桶幹什麼了?」
摔得扁一塊,鼓一塊的。
顧言轉頭看了看,抿唇。
胡謅:「小叔發了個脾氣,我手上沒端住,掉地上了。」
陸野打量她的視線略微轉和,「小叔沖你發脾氣?」
視線掃過顧言手腕處,那兒有一小片,不明顯的淤青。
顧言心底驚,把手從膝蓋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