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檀沒有躲。
大掌握了她的腰,但他也沒有主動,只是低垂視線,定定的看著她。
「顧言。」他喊她。
顧言稍微睜開眼看他,陸聞檀以為她是清醒了不少。
實則,顧言腦子裡:聲音聽起來好清晰,好真實,好欲。
果然,她清醒了不到兩秒,又要吻他。
這一次,陸聞檀把唇稍微側過去,避開了她。
就見她眼睛裡全是不滿和委屈,幽幽的看著他。
陸聞檀喉結輕輕挪動,聲線從沙啞過分壓制,很輕,「想要?」
他替她回答:「你不願意。」
顧言聽完搖著腦袋,虛幻世界裡,他們沒有倫理束縛,他也沒有跟人偷偷註冊結婚,沒有任何阻礙,她怎麼會不願意?
太願意了。
陸聞檀以為他能夠堅持住,就算是這會兒,他都覺得可以。
但在顧言又一次主動吻她,甚至小手不安分的樣子學他的時候,他今晚所有堅持徹底崩盤。
第一次,他們就在浴室里。
清涼濕滑的水,透澈清晰的鏡,都成了他們一聲聲抵達頂端的助推劑。
結束時,鏡面留下許多濕漉漉的手掌印。
有大的,有小的。
有相互交疊印下的。
指印尾部的水還在往下淌,落成一縷縷,像一幅畫,畫名可以叫凌.亂。
直到那時候,其實顧言還是迷糊的。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還是很難受。
「為什麼?」她正不滿的皺著兩條眉毛。
為什麼就沒了?
她記得真實的陸聞檀沒有這麼短這麼快的,難道虛幻的誤差很大嗎。
陸聞檀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並沒有解釋。
把浴巾裹在她身上,抱著她離開浴室。
顧言看著他沉靜英俊的臉,從剛剛開始,到結束,他幾乎都沒有說過話。
只有在最難以克制的時候有幾聲悶悶的低哼,聽著比現實里竟然還要有魅力。
陸野的車,已經進了泰河紅御。
他原本是出去送顧言了的。
在酒吧門口,顧言說了幾句話,她說要回去工作,他把車都開過來了。
龔雪的電話剛好那時候打進來。
顧言看到來電了,沖他笑笑,打完招呼,自己打車就走了。
陸野去找了一趟龔雪,她就在附近酒店。
也沒多逗留,返回了酒吧。
徐林北看到他的時候,一臉的驚訝,陸野再三確認,才知道徐林北這狗東西,竟然給顧言亂喝東西。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陸野手裡的酒杯就朝徐林北臉上甩過去了。
還好徐林北躲得快。
他也是一臉委屈,「那我問過你了呀,哥你自己說的,今晚拿下嫂子,我這不是幫你……」
「滾!」陸野起身又出門。
忘了拿手機,折回去又給了徐林北一腳,然後給顧言的手機打電話。
她那邊卻一直都沒有回應。
陸野開著車去過顧言住的地方,碰上了她那個叫華里里的朋友。
華里里看到他的時候,明顯不待見,也透著納悶。
「你們叔侄倆都找顧言,是幹什麼?」
說完之後,華里里突然抿了唇。
陸野睨著她,「你剛剛說我小叔也在找顧言?」
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一刻起,陸野心裡的某些隱晦擔憂在瘋狂的灼燒。
他沒有敢再繼續想下去。
思慮再三,他還是開車前往泰河紅御。
保安知道是他之後,直接放行了。
車子停住,陸野進了別墅前院,抬頭看去。
別墅卻是黑著燈的。
小叔這個時間不在家?還沒回來?還在外面找顧言嗎?
陸野上前去敲門,按門鈴,依舊沒有回應。
但他沒有走,站在院前,幾秒猶豫之後,給他小叔打了電話。
那邊的人接電話和平時的頻率差不多,不快也不慢。
「怎麼了?」也是和往常一樣慵懶中帶著幾分矜貴,給人淡漠不悅的感覺。
陸野平常的嬉皮笑臉沒有了,帶著幾分擔憂,「小叔,我剛剛結束應酬,想借你點東西,你在不在家?」
「借什麼。」
「就一串小核桃,你之前不是玩得擱置了麼?剛好有客戶喜歡,我拿去搞搞關係。」
這話半真也半假。
陸野確實有客戶,也確實喜歡文玩。但他還沒窮到需要跟小叔討要的地步。
他只是想進別墅去看看。
看什麼?
看到了怎麼辦?
陸野沒有細想。
「非得現在拿?」陸聞檀明顯低沉的嗓音。
陸野這才一笑,「這不剛好路過麼,巧了。」
陸聞檀終究是同意了讓他進別墅區,「在書房,拿完就走,少碰其他東西。」
「知道!」
陸野掛了電話。
進門之前,他竟然有一個深呼吸的動作。
京圈太子爺,捉姦,緊張,這些詞,陸野都沒覺得會同時用在自己身上。
別墅里到處都是黑的,空氣里乾乾淨淨,沒有異味。
陸野上樓,站在二樓走廊的盡頭,看著每個房間的門。
他最終還是推開那個臥室的門。
裡面安安靜靜。
打開燈,入眼皆是連強迫症都挑不出毛病的整齊乾淨。
陸野沒有踏進去,退了出來,又去書房拿了東西。
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自顧笑了一下。
他是不是瘋了?
竟然在想那種完全不可能的可能,他小叔是什麼人?顧言又是什麼人?
一個驕矜自持,一個柔弱卑微,絕不是互相能看得上的存在。
呼!
他居然慶幸的吐出一口氣,啟動車子,掉頭離開。
陸野的車逐漸遠去,它身後,那座宏偉壯麗的別墅依舊在黑暗裡沉睡。
別墅臥室里沒有人,可是那一層層的熱烈還沒有褪去,它只是換了個地方。
地下酒窖。
泰河紅御的酒窖比鳳凰園老宅的還要大,還要奢華,也還要裝潢精緻。
有影廳,有寬闊巨大的沙發床,有愜意的搖椅。
這大概是陸聞檀獨自休閒的私人地帶。
顧言的身影在那張暗紅色沙發上,顯得更加嬌小。
這會兒,她是恢復了一些意識的,也知道了剛剛那一場瘋狂根本不是她所謂的幻想。
她竟然還戰勝了自己最後的潛意識,又一次和陸聞檀蛇水之歡。
剛下來的時候,顧言其實已經找回一絲絲理智,所以強迫自己拾起矜持。
此刻,她衣不蔽體,眼神克制又安靜、又不安的,看著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