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給你做碗醒酒湯。💙👽 69ᔕhυא.匚Ⓞm 😝😝」
「再亂喊,我要惱了。」
樓棄雪背著她,踏在一片皎潔月色里,故意往上送了送。下一刻,那隻纖白的手倏地繞過來,死死捂住他的嘴。
少女尚且帶著三分醉意的聲音,夾雜酒氣縈繞在耳後。
「別出聲。」
夜風徐徐,燕從靈酒醒了大半,借著月色望著不遠處幽暗樹影下的那道人影。這個點街道上幾乎沒有人了。
霍府原本是要讓馬車送客人回去,但今晚她喝高了,想著要出來吹吹風。沒想到,會遇上熟人。
樓棄雪已經將她放了下來,一手半托在她後腰處,讓人站穩。
「小秦,好久不見了啊。」
少女清靈的嗓音在詭寂深夜中,顯得格外清晰。那人似乎一怔,片刻後回過頭來,也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從靈?你也這麼晚啊。」
燕從靈點頭,「我記得你下山之後就回老家做生意,這會兒怎麼又回帝京了?」
這是雲山曾經收養過的灑掃小童之一。她記性很好,清楚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以及過往去留。
「生意不景氣。」
對方輕嘆一口氣,放下肩上挑著的扁擔,兩口大籃子落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我老家那個地你也知道,窮鄉僻壤的,賺沒賺到反倒讓我賠了一筆。實在沒法,只能回帝京看看能不能混口飯吃。」
「你做的糍粑一絕,哪裡用得著擔心吃不上飯?」
目光落在那兩隻竹籃上,燕從靈極快掃了一眼,便推著身旁男人,「好久沒吃到小秦的手藝了,你快去給我買一份。」
樓棄雪正要上前,對方卻是後退兩步,「從靈,今天的都已經賣光了,我明天再給你做新鮮的吧。」
「也行。」燕從靈善解人意,「那我們回去吧。」
她一伸手,青年就自覺將她又背了起來。他一轉身,那人也重新挑起竹籃要走,但才跨出一步,腳下就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
透過晃動葉片間透過的月光,可以看清那條鮮紅的細繩。
蛇一樣眨眼間蜿蜒上腳腕。
「從靈?」
他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回頭。
本該離開的兩人不知何時又折回了,正站在那兒定定看著自己。
他臉頰抽搐,「你這是什麼意思?」
「縛妖索啊。」趴在青年背上,燕從靈支著手肘,帶笑看向他,「你在雲山待了這麼多年,應該不會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吧?」
「從靈,別開玩笑了。」男人掙扎兩下,「我身上沒有妖氣,你能認出來的,我根本不是妖!」
「這我當然知道。」少女點頭,「但除了妖也可以捆點別的什麼,邪祟、惡靈,不過……傀儡我還是第一次捆呢。」
地上的人突然不動了,惡狠狠瞪著她。
樓棄雪不滿地側過身,火大著就要上前踹人。
「好啦。」燕從靈一把扯住他的髮帶,「你怎麼比我還著急。」
對上她,他瞬間沒了脾氣,「他瞪你。」
燕從靈:「瞪一下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我還沒見過傀儡呢,你這一腳下去,要是把他踢壞了怎麼辦?」
雲山如今的人手沒有問題,這點她可以確定。
傀儡術即便再怎麼肖像。
也瞞不過她那些師父師叔的眼睛。
所以她猜測,這人是在下山之後才被煉成傀儡的。
既然有這麼一具,就應該還有其它的。緊了緊那條縛妖索,燕從靈問道,「你的主子是誰?像你這樣的傀儡到底還有多少,都藏在帝京嗎?」
傀儡術掏光原本的神識。
說白只剩一副軀殼,沒有過去的記憶。
現有的都是由傀儡主人灌輸,所以追問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沒有意義。
那具傀儡沒有說話,只是渾身上下的骨頭關節忽然發出咔咔響聲,像是下一刻就會分崩離析,散作一團血肉。
幽紫自妖物特有的豎瞳中一閃而過。
樓棄雪只輕飄飄看了一眼,那具傀儡便不能動彈了。
背上少女緊貼著他,聲音裡帶著一絲好奇和興趣,「聽聞傀儡無知無覺,不畏水火。」
這也是傀儡術的可怕之處,沒有畏懼和疼痛的怪物,只會朝著目標不斷前進。
「不過好巧,我是通靈燕氏。」
地上的傀儡猛地抬頭,一滴溫熱的血正好沒入他眉心。
顯然,他學的東西不少。
或者他的主人提過通靈燕氏,才會露出這副神情。他費力想要抵抗,兩隻眼睛開始不規律地亂轉起來。
最後一翻還是陷入安靜,呈現出一種木製的沒有生命的狀態。
這一刻,他看到了血海煉獄,感受火灼和錐心之痛。
樓棄雪還是悄悄踹了他一腳,對這種類似通感的方式表示不悅。
不成想這一腳竟然直接把人踹醒了。
傀儡滿頭大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原本這個功能是為了更真,此刻他卻像是確確實實體會到那股心悸一樣……
屍山血海被焚燒的氣味,似乎還殘留在鼻尖。冷風一吹,順著胸腔灌入,腥甜粘膩地附著在五臟六腑上。
少女聲音自上而下響起,「怎麼樣,想明白了嗎?」
「要是不說,我可以讓你接下來都待在這樣的夢魘里。」
傀儡搖頭,「我說不了的,身體裡面有禁制,在那之前就會炸開。」
這是他們絕對忠誠的秘密。
燕從靈沒被繞進去,「那第二個問題,總能回答吧。」
一陣沉默過後,那具傀儡總算開口,「很多,主人手下的那些幾乎全是從雲山出來的……他們現在都在帝京,但要做什麼我就不能說了。」
「沒關係。」
拍拍樓棄雪的肩,對方當即會意,一腳踹翻那兩隻大籃子。
在傀儡緊縮的瞳孔中,破碎軀幹和風乾臟器七零八落地滾了出來。
樓棄雪只掃了一眼,「是從死人身上拆下來的。」
那些臟器倒是完整的,烏雲遮月,燕從靈細細數過一遍。
十副,整整十副。
驀地,她像是想到什麼,雙手緊緊扯住他的衣領。
「我們快去攝政王府!」
她現在知道。
剩下的那些傀儡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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