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凡緩慢地爬了起來,清晨,微風化作刺骨的寒意,喚醒了他的意識。
他的喉嚨乾燥到刺痛。"
好渴..."楚子凡喃喃道,他的嘴唇乾裂,喉嚨燥熱。他努力站起,腳下的泥土乾燥而堅硬。他伸手摸了摸背上的傷口,確認沒有發生感染,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藥物起作用了,也沒有出現發燒的情況。」楚子凡摸著額頭探了一下溫度。
雖然傷口仍然疼痛,但至少沒有惡化。楚子凡站了起來,想要在附近尋找一些水源。他現在只感到頭昏腦漲,他的身體極度缺乏水分、食物和休息。
「媽,小木,小熙....」
楚子凡的腳步不曾停歇,啪嗒啪嗒的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不知走了多久,猛地,他看見了前方出現了一團黑點,不稍片刻那黑點便揚著塵土越來越近。
楚子凡使勁眨了眨眼睛,儘管視線中的物體依舊模糊,但楚子凡還是認出了,那是一輛板車,上面放著一排木桶。
「喂!你!過來!」
那推著板車的人影對著楚子凡喊道。
他喘著粗氣,楚子凡大概能看出眼前的人身材有些臃腫,很明顯拉這個板車過來耗盡了他的體力,現在他要找一個代替他的人。
楚子凡自然不明白是什麼情況,但以他的理智告訴他,暫時不能反抗。
「北礦場的礦奴?」
那人對著楚子凡問道,一邊問還一邊往一邊側了側身子,毫不掩飾對楚子凡的嫌棄。
見楚子凡的目光平靜而淡漠,那人不免有些惱火,視線一掃,正好看見一點楚子凡背上的鞭傷,然後繞道楚子凡背後仔細看了幾秒。
「嗯,錯不了,就是北礦場的。」
那人笑著自言自語的說道,只不過語氣中多少有些幸災樂禍。他快步走到楚子凡的面前。
「把這一車東西交給抽你鞭子的人,別弄撒了,不然...哼哼,可就不是再挨一鞭子的事了,知道了嗎。」
那人的聲音帶上了些許戲謔。
說罷,也不管楚子凡是否答應便扭頭朝來時的方向離開。
雖然楚子凡很想問他為什麼敢就這麼把這個板車交給他,但仔細想想又好像明白了。
礦奴們的一雙雙眼睛看著那人將板車交給楚子凡,而這東西又是要交給這裡的掌權者。
一旦出了什麼問題,不等楚子凡自己承認,他們絕對會爭先恐後的將他供出去。
「這些傢伙...與我並非同類。」
不知怎麼的,楚子凡從嘴裡吐出這麼一句話。
廢了一番功夫,楚子凡這才來到建築群附近,他倒是知道那個管理者的樣子,他的意識來到這個世界時他正因疼痛跪倒在地上,面前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裡提著一根鞭子,周圍一圈人,只有他保持站立。
「有人讓我將這些貨物交給您。」
楚子凡站直了身子將板車放下,他可以為了生存向面前的人卑躬屈膝,他也可以為了最後一口銳氣直視面前的這個男人。
這裡,是這一片礦區唯一存在建築的地方,儘管不過是用泥土和石塊堆砌的簡陋房屋,但也不是楚子凡能夠隨便前往的地方。
面前,是昨日對楚子凡施加鞭刑的管理者,背上的疼痛讓楚子凡在面對他的時候心中充斥著怒火,但卻也讓他保持著極端的冷靜。
而那個管理者根本沒像楚子凡想的那樣認出他來繼續施暴,在他還沒有說完的時候男人便略過了楚子凡徑直走到板車旁邊,打開其中的一個木桶,取出一團黝黑的塊狀物體。
「很好。」管理員湊鼻聞了聞這個不明物體,頓時喜上眉梢。
「你現在可以滾了。」
將那一團「黑土」揣進懷裡後,管理員朝楚子凡扔出一個木牌。
「把這個交給你們的監工,你今天可以休息了。」
說罷管理員便迅速將木桶的蓋子蓋上,然後連著板車一起推進了房間。
良久,楚子凡拾起掉落在腳邊木牌。
木牌上面畫著三顆珠子,雖然他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但在原來的地球上他十分喜歡閱讀,除了一些名著外,他還會去找一些偏門的書籍、小說、設定集,再結合剛剛的管理員的話來看。
「這應該就是這片礦場用來記錄礦工完成任務數量的證明了。」
楚子凡將木牌收在懷裡,這個東西代表著他將獲得至少一天時間作為緩衝。
這樣無論是用來調整身體的傷勢,還是獲取情報,這一整天的時間都能給他帶來不小的幫助。
監工就待在礦口的最外圍,能看出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性,在這個礦奴普遍瘦弱不堪的地方,他卻能保證身材沒有變形,可見這監工也是一份肥差。
「這個...」
楚子凡走上前,學著前面的人將類似的牌子遞給監工。
「請幫我換一些食物。」楚子凡說道。
他沒看見監工身邊有能存水的容器,於是便只要了食物。
監工接過木牌,抬眼看了楚子凡一眼
「只要食物?」
監工問道。
「是的。」
「給你。」
監工將木牌收起來,從一旁的箱子裡取出兩塊麵包遞給了楚子凡。
「這...」
楚子凡拿著兩塊黑乎乎的麵包有些不解,他分明看見前面的人木牌上只有一個珠子,但卻拿了三個黑麵包走。
「難道說這木牌是珠子越少價值越高?」
楚子凡的眉頭緊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可比他料想的糟糕太多了。
「往前走,右手邊第三個礦口,搬開黑色的石塊,那裡有乾淨的地下水。」
監工突然以極快的語速說完,如果不是此時的礦口只有他們二人,楚子凡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到了一段雜音。
「趕緊進去吧,如果你不想你唯一的食物被搶走的話。」監工恢復了語速,對著楚子凡說道。
此時的楚子凡才反應過來,這裡可不是什麼法治之地。
臨走時,楚子凡凝視了這個監工一眼,他依舊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像,只記住了這個監工貌似有一頭很長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