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在原地看著孫悟空走遠,這才長嘆了一口氣,架起祥雲飛回天宮。
南天門外,四大天王攔路道:「太白金星何處去了?」
太白金星將拂塵揚起向後指到:「宴會上酒氣太盛,我有些不勝酒力,出去走走罷了。」
四大天王並未過多阻攔,便放太白進入南天門。
入眼便是金碧輝煌的天庭諸天,分別是:
一重天 太皇黃曾天
二重天 太明玉完天
三重天 清明何童天
四重天 玄胎平育天
五重天 元明文舉天
六重天 七曜摩夷天
七重天 虛無越衡天
八重天 太極蒙翳天
九重天 赤明和陽天
......
三十三重天 太清境大赤天
一重重金殿錯落有致,頂上琉璃瓦五彩斑斕,華光仙瑞,流雲顯神。
與凡間所看到的雲彩不同,天庭諸天的每片雲彩都有自己的質地,或若錦衣蒙天,或若流彩畫色。
美景難收之下,太白金星低著頭,無心欣賞,徑直飛去一處殿宇。
只見殿中仙官排座,推杯換盞,美酒瓊瑤,神女起舞,酒香熏人人自醉,紅霞撲頰皆含羞。
太白金星尋著自己的座位坐下,看了看王母之位,上面端坐一位慧而端雅,華貴酷美之人。
見蟠桃宴會將罷,王母朗聲道:
「諸位神官,天安久治,諸位辛苦了,特請月宮之主為此嬋舞一曲。」
此時宴至月出,嫦娥站在月華之上翩翩而動,琴瑟仙音和鳴,光華巧人起舞。
眾神官紛紛側目,只見嫦娥月華蓋體,難掩身姿,婉轉留魂處,碧藕彎腰,巧目羞羞。
勾魂時,背轉流連回頭望,手舉摘星輕撫雲。
殿中眾神皆為嫦娥留心。
座上仙官,時不時有酒嗝聲,口水聲......聲聲入耳......
「此女只應天上有,深鎖月宮只得聞。」
太白金星心中讚嘆,回過神來時,已經月宮暗淡,嫦娥退去。或許是怕醜樣被人捕捉,太白金星心虛地朝四周看了看,只是諸神似乎都還沉浸在那月華溫柔鄉中,難以自拔。
「有了!」
太白金星心生一計:
「既然大聖執意要去鬧個西天,我便去給他尋些幫手......」
「諸位神官,宴會罷了——」
王母的聲音使得眾神清醒,連忙收起各自神情,恭敬稱退。
而天白金星正在四處打量,挑選合適的人選。
退宴途中,視線輾轉幾次,最終落在了方才回神最晚、口水最多的天蓬元帥身上。
太白金星眼珠旋轉,一個「月勾天蓬計」湧上心頭,隨即小跑跟在天蓬身後,叫道:
「天蓬大元帥,等等我這把老骨頭——」
「哦?太白金星,喊我作甚?」
天蓬元帥轉過頭,回頭看去,見他笑臉相迎,這才停下腳步。
「大元帥果真丰神俊朗,威風凜凜,氣宇軒昂!」
「方才宴會之上便想結識,只是見將軍飲酒有性,不便打擾。」
「這不是趁著宴會結束,特來此恭候,誰知大元帥威猛高大,星步若流,老骨頭追趕不上,這才失禮大叫。」
太白金星神色恭敬,天蓬元帥笑道:
「你我同朝為官,哪須如此謙遜,尋我何事,讓下人知會一聲便可。」
太白金星拉住天蓬元帥的手,陪笑道:
「哪是謙遜,久仰大元帥統領水軍威名,早就想要結識一番了。」
「老骨頭我還想著大元帥日理萬機,怕是沒時間與我閒談呢,哈哈哈。」
天蓬元帥擺擺手:
「那有什麼日理萬機,如今的日子清閒的很呢。」
太白金星接著笑道:「沒事了沒事了,我見大元帥方才宴飲頗多,怕是早暈頭了,也不打擾大元帥休息,老骨頭我啊,只是想要和大元帥認個熟臉罷了。」
天蓬元帥橫眉一瞪,粗聲道:
「哪才就昏頭了,本元帥鯨吞萬里,再飲晝夜也無妨事。」
太白金星側頭道:「當真?」
天蓬元帥:「我堂堂八萬天兵水師元帥,還會扯謊不成?」
太白金星推脫道:「算了算了,老骨頭我且送你回府,不能飲了。」
趁著酒勁,天蓬元睡耍起潑賴:「不行!常言道:』杯酒認英雄『,今日你我必要續上飲個痛快,不醉不休!比個英雄狗熊出來。」
說罷拉著太白金星一齊回府:
「天庭偌大,我也沒個貼心的朋友,府中酒釀堆庫,無人陪飲。今日遇到你,怎麼也要一起飲個痛快!」
太白金星假勢不飲,卻聽到天蓬元帥坐在桌前自顧喊道:
「我幹了,你隨意!」
說罷便咕咚一聲,酒樽見底。
太白金星輕抿一口,放下酒杯,又給天蓬再添新酒。
二人從回府開始,酒罈已然堆山。
太白金星臉起紅暈,夸喊道:「大元帥海量啊!來來來,今日老骨頭豁出去了,陪元帥海飲。」
「好好好!」
杯酒續杯酒,昏頭再昏頭,天蓬元帥兩眼發暈,坐也難穩,在凳子上東倒西歪,只剩一絲清醒。
太白金星接著說道:
「大元帥雄姿英發,如若仙配,定只有方才的月中嫦娥才能得此殊榮!」
「太白說笑了!」
天蓬元帥擺擺手,隨即又說道:
「她也配不得!」
「哈哈哈哈,大元帥所言極是!她在月宮,淒涼無情,想必此時正在月中獨飲無伴呢。」
說罷,太白金星一頭栽到案上,昏了過去。
天蓬元帥推搡幾下,不見動靜,大著舌頭嘲笑道:「你這......金星老仙,倒......是飲得少,醉得......早。」
見太白金星還是沒有回應,天蓬元帥耍起酒瘋:
「真......真無趣,沒有一個......能與我對飲!」
「還有誰......要飲酒?」
「來陪本......元帥不......醉不休!」
天蓬手指天空,抬頭望去,見那月華悄上,大聲喊道:
「嫦娥仙子,你嬌軀孤零,獨自飲酒無人作伴,又是女身。」
「嗯對!你是女身,不便來我府上,自是嬌羞。」
「那本元帥親自尋你去罷。」
說罷,駕著雲東倒西歪撞向月宮。
宮門輕掩,天蓬元帥推門而入,就聽到裡面嬌叱一聲,之後便是嘈雜響動......
當時舞月對當空,銀勾滿灌喚天君。
想要時來說不要,不知酒香還是春。
只聽門外一聲「拿下」,天蓬元帥的酒意驚醒一半,扶塌起身,見天兵已至。
轉頭看,嬌兔紅唇難啟,羞對眾神,蒙頭藏起。
天兵沒有多言,扯住天蓬元帥,揪出月宮。
轉眼間,天蓬元帥被剝去仙服,丟進去仙池,頭痛欲裂間已被貶下人間。、
「天蓬元帥,你怎麼借酒行此荒唐之事!」
天蓬耳邊傳來太白金星的聲音:
「你怎敢玷污月華之身!」
「啊?」
天蓬元帥徹底酒醒,看著神魂下墜,自己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太白,我該怎麼辦?」
一道聲音帶者幾分清冷,隱在關切之中:
「去尋西行齊天大聖,自行決斷,或有一線生機!否則墮入輪迴,永無翻身之日啊!」
太白金星說完,聲音消散,天蓬謹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