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白無常走近看到依舊躺平在地上的唐僧一時語塞:
「他怎麼還沒醒啊——」
馬面聞聲站起身痛苦道:
「你不知道方才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按住他!」
「這傢伙本來睡得還挺安穩,不知道突然發起哪門子瘋,閉著眼睛扯住烏金石鏈就開始搖晃。」
「興許是中了夢魘,嘴裡還在胡亂叫喊!」
白無常欲哭無淚的看著馬面講述著剛才的情形:
呼聲突然停下,三人一驚,以為唐僧醒轉,趕忙圍上來。
誰知唐僧猛地起身,好似著了魔一樣,扯住烏金石鏈,就要往懷裡拽,同時口中還時不時地叫喊著「我上魚了,陛下」「還是條大魚」「呦,莫不是鯤?」......
三人眼看烏金石鏈繃得筆直,急忙按住唐僧的四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發神經般的唐僧按倒。
「你到底想要如何才醒!」
白無常怒氣沖頂,憤憤地指著唐僧,質問著。
眼見唐僧如同白皮死豬般繼續鼾聲大作,白無常終於氣急敗壞:
「既然你如此戲弄我等,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我去借個千噸鬼的法身,你們在此等我!」
說罷,白無常又去黑曲河,找到千噸鬼:
「你把那唐僧放下吧,再借我一隻觸腳,我帶他去剪刀獄受罰。『
白無常黑著臉,幾乎要變成黑無常,千噸鬼見狀不敢耽誤,急忙吟咒退下一腳,交給白無常。
拿到千噸鬼的觸腳,白無常飛速返回拔舌獄,先是扯下鋼夾,解開刑具。
隨即和其餘三位使那觸腳將唐僧直接搬到第二層獄。
「這第二層獄!」
「名為剪刀獄!」
在千噸鬼觸角的加持下,四人頓時輕鬆了許多。
刑場之上,乃是一塊陰森玉石,寒氣蒸騰,四名鬼使將唐僧放在玉石之上,又將其四肢鎖在玉石兩側。
白無常尖厲的聲音惹得一群小鬼瑟瑟發抖:
「如若你還不甦醒,折騰我等,定要叫你手腿皆斷!」
白無常的聲音里夾雜著些許怒氣,隨即喚來第二層獄中的小鬼:
「來人!上刑!」
隨著白無常一聲令下,四個滿身筋肉的小鬼取來四個長達一丈的剪刀。
各自將唐僧手腿放在其中,等著白無常一聲令下,四個小鬼握住剪刀彎環,用力壓下。
這剪刀亦是神金鑄成,經由地府鬼氣萬年滋養,漸而生靈,又名寒隕切金剪。
不知是小鬼力氣太小還是怎地,剪刃切下之時,觸碰到唐僧的皮膚後,並未像先前那般無往不利。
這次居然連一點響聲也不曾發出,只是靜靜的卡在那裡,任憑小鬼們怎麼施力也難進半分。
「你們到底用力了沒有?」
馬面看著四個小鬼滑稽的動作急躁道:
「起開,讓我來!」
馬面推開一隻小鬼,親自上手,先是抬起剪刃,深吸一口氣後猛地閘下。
奈何想像中的畫面並未出現,馬面氣急敗壞,又嘗試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
逗得一旁牛頭笑出聲來:
「你也在學小鬼遊戲呢?」
馬面翻起白眼,朝著牛頭反擊道:
「你若不服氣,親自來試試!」
牛頭哈哈一笑,邁步到馬面身側:
「切金剪都使不明白,還要妄稱鬼使,貽笑大方啊。」
馬面被牛頭這麼一調侃,胸中頓時升騰起一陣火氣,憋著怒將手中切金剪狠狠丟給牛頭,撤開一步站到一旁。
只見牛頭接過切金剪,在手裡舞弄一番,隨即信心滿滿道:
「看好了,切金剪無往不利......」
「利!」
「利!」
「利!」
......
牛頭只是嘗試幾番便敗下陣來:
「小鬼,你這切金剪幾日沒有打磨了?」
牛頭給自己找了台階後灰溜溜跑開。
「你不是厲害嗎?」
「怎麼沒見你切下去半分。」
馬面及時補刀,一雪前恥。
「好了,都別爭了。」
黑無常終於站出來出謀劃策:
「還是用切金剪原本的方法來行刑,我們四人輔以千噸鬼的觸角再試試,實在不行我看還是先去稟報閻王再做定奪。」
「一來免受處事不利的責罰,二來這唐僧可能也是我們惹不起的存在。」
其他三位思索片刻,爽快點頭。
這寒隕切金剪本是第二層獄的法器,銳利難當,削骨劃形無往不利,配合第二層獄的刑法,在地府中也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按照剪刀刑本來的流程,首先要將受刑之人綁在寒玉之上,然後按照從大到小、從左到右、從手到腳的順序依次依時將受刑之人的指頭剪成片瓣,每根指頭最起碼要被剪開千片之數才能接著剪下一個。
又有寒玉護著心脈,不足足剪夠二萬數,絕不會讓受刑之人提前魂飛魄散。
如若僥倖受刑之人沒被刀剪折磨致死,那身下寒玉也會侵入寒氣,讓受刑之人生不如死。
這第二層獄,絕無完整之人出獄。
鬼使四人這次只是合力試了兩次,便直接放棄。
牛頭馬面,白無常三位蹲守一旁,黑無常化作黑煙向森羅寶殿上報閻王。
只是沒過多久,黑無常便回到三位身旁,神色暗淡道: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