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最好了,您就原諒嫂嫂吧,嫂嫂可是給您生了個乖乖巧巧的孫孫的人,是我們安寧伯府的大功臣,您看在宸哥兒的份上,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嘛!」
江心儀早就看破了幾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只是看破不說破,無奈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道: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有了媳婦忘了娘!」
沈薇醒了,首先不高興的人就是蘇雨夢了。
「姨娘,我不要被拘在屋子裡,女兒只是心裡不忿才一不小心之下做錯了事,那江氏怎麼可以在事關女兒一生的大事上做文章,意圖毀了女兒呢?
一開始給女兒安排的夫君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讓女兒在貴女們面前丟盡了面子也就罷了,當女兒好不容易使力推掉了這門不好的婚事時,結果她這回又意圖把女兒嫁進漁陽王府。
那漁陽王雖看起來是個好的,但以江氏的歹毒,她怎麼可能給女兒找個好的夫家?
更何況,同樣是安寧伯府的小姐,憑什麼我就只能嫁個有瑕疵的男人,那蘇雨桐卻可以嫁給京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還帶著不菲的嫁妝出嫁?可女兒卻只能帶著公中出的三千兩銀子?
姨娘,您就幫幫女兒吧!女兒只不過是把那江氏的女兒推進了湖裡,又沒多做什麼,而且對方也只是裝模作樣地在床上躺了幾天,卻害女兒受了這麼大的罪……」
有一句話蘇雨夢沒說,她最想嫁的人是令無數京城女子心醉的鎮南王,只要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即使是做妾她也是願意的,只可惜鎮南王不好女色,且至今未成親,她心裡的想法,也註定只能是奢望了。
聽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因為是個庶女所以只能一輩子被江氏的女兒踩在腳下,且在府里受了那麼多委屈,周姨娘無奈地嘆息道:
「好孩子,都怪姨娘不好,若不是姨娘只是個妾,你也不用受如此委屈。」
周姨娘曾是安寧伯府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在江氏懷著兒子時,老夫人為了籠絡兒子蘇成隆的心,便特意將貌美且性子柔順的周氏賞賜了下去,意圖讓周氏與兒媳打擂台。
可誰知江氏是個理智的,明確地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並牢牢地把持著府里的中饋,並不將讓她傷了心的夫君給放在心上,只是專心教養兒女。
「姨娘,這不是您的錯,您只是因為當初太過弱小所以無奈之下不得不向現實妥協罷了。
女兒和您不同,女兒是伯府的小姐,本就是貴女,自然婚事也會更好。
可惡那江氏歹毒,不肯對父親的兒女一視同仁,同樣是父親的孩子,卻還要這般區別對待。」
她說這話時,完全沒考慮大慶朝的國情。
在大慶朝,一直都是以嫡為尊,庶子庶女都是可以被當做奴才的存在,在其他人家不將庶子庶女當一回事的時候,江氏肯為讓她討厭的庶女打算就夠意思的了。
可蘇雨夢倒好,竟然還如此貪心,妄圖享受和嫡
女一樣的待遇,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臉大。
周氏也為女兒受委屈而心痛,於是這天晚上,等到安寧伯去了周氏房裡的時候,周氏便開始向他吹枕邊風。
「老爺,夢夢一個女孩子家也是實在受不得委屈才不小心做錯了事,我願意代她向夫人道歉,親自去侍奉三小姐,只求三小姐能快一些好。
只是,夢兒和漁陽侯的婚事是在夫人盛怒之下訂下的,也不知道夢兒去了漁陽候府會不會受委屈……」
周氏在述說自己女兒受了委屈之餘還不忘給江氏上眼藥,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可真是讓看到這一幕的安寧伯給心疼壞了。
周氏本就生有一副好容貌,要不然當初老夫人也不會選中她來伺候自己兒子,也許是因為受寵,周氏母女也不斷生起不該有的小心思,甚至妄圖去挑釁當家夫人江氏的權威。
「如兒你別哭,夫人賢惠大度明事理,不會在夢兒的婚事上糊塗的,那漁陽候怎麼也是個有實權的侯爺,夢兒嫁過去了不用多做什麼就有了誥命,只是他妾室頗多,年紀較大,前頭原配還留下一雙兒女罷了。
但這也沒辦法,夢兒是個庶女,找的人家總歸是越不過嫡女的,這樁婚事不僅有利於我們安寧伯府,還是以夢兒的條件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還有,事關你去侍奉桐兒一事就不必了。
桐兒如今身體已經大好,哪裡需要你一個庶母去伺候她?又不是府里窮到養不起丫鬟的地步了!
明兒我會去和夫人說說,夢兒如今已經受到教訓,讓她解了夢兒的禁。
夢兒也是在和妹妹玩鬧時一不小心做錯了事情,並不是有意的,那江氏哪裡能把這麼一件小事緊追著不放,傷了她們姐妹之間的情分呢?」
安寧伯並不覺得庶女嫁到漁陽侯府是壞事,反而覺得還是一件好事,漁陽侯如今深得陛下看中,兩府的聯姻反而有利於安寧伯府。
安寧伯雖在女人一事上有些糊塗,但在事關利益一事上卻格外的精明,只要是對整個安寧伯府好,就算女兒嫁到的人家是豺狼虎窩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庶女罷了,舍了也就舍了,哪裡有能傳承蘇家血脈的兒子重要?
「老爺您真好!」周氏咬碎了一口銀牙,但面上卻不得不露出一副對安寧伯的贊同和愛慕之情,心裡卻道:
尼ma,整個安寧伯府好與壞與她的夢兒有什麼關係?繼承伯府的人是和她有仇的江氏的兒子,憑什麼要讓她的女兒為江氏的兒子做貢獻?
但周氏不僅不能這麼說,反而還得表現出一副對這樁婚事欣喜的模樣,且還得對造成這一切的江氏感恩戴德,要不然會破壞她在侯爺面前的良好形象,實際上心裡快要憋屈死了。
周氏的表情很是取悅了蘇成隆,滿足了蘇成隆的大男子心理,心裡也暗暗決定:
等到她和周氏的女兒蘇雨夢嫁人的時候,從自己的私庫扒拉出一些產業來讓蘇雨夢當做嫁妝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