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B城的白芍,在租住的小套間裡用電飯鍋煮麵條,剛把掛麵放進開水裡,電話響了。
看一眼來電,接通,聳起肩膀夾著電話,「喂,爸!」
「小芍,吃飯了嗎?」
顯然,白向東是急著了解那份「戲約」的事,算準了時間,迫不及待打了過來。
「正在煮麵條,爸你吃了沒?」
嘴裡說著,手裡的筷子不停攪動著鍋里的麵條。
她這一整天,都在想要如何合理解釋那份戲約,才能讓老爸不亂想,想到現在,她還是決定直說。
「什麼?宗晢要你扮他女友?」白向東的語氣,似是聽到女兒做了個飛彈一般的驚訝。
白向東自己開了間古董店,平時接觸的人有普通平民百姓,亦不乏富商高官等有頭有面的人物。
因而,白向東自然知道,宗晢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人中龍鳳,與L城炎寒和S市紀煜並稱三少俠。
「他這麼個隨手可呼風喚雨的男人,想要女人隨便招招手就有,讓你扮他女友,是何居心?」
白向東顯然也不是喜歡藏藏掖掖的人,而他的疑惑,換了任何人,也會有。
白芍簡單地把自己從視頻上看到的事說了,饒是白向東這麼見多識廣的人,聽完也禁不住罵了聲,「草,真損!」
「小芍,要不,你還是把錢還他吧。我們只是普通人,論權論勢,我們玩不過他,論手段論腦子,我們同樣鬥不過他。」
白向東是明白人,這天上定然不會有白掉下來的大餡餅,這兩百萬拿到手,誰知道往後要付出什麼代價。
「爸,合約簽了,反悔是要給違約金的!」
白芍倒沒白向東想的那麼多那麼遠,在她看來,宗晢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需在她這種平凡又沒背景的小秘書上動腦筋?
再者,老爸欠人幾百萬,還不上錢,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坐牢。
而宗晢這兩百萬,嚴格來說,並不難賺。
因為,合約上有註明,只簽名分不簽身,也就是說,這兩年,她只是宗晢名義上的女友,並不需要履行其他莫須有的義務。
大晚上的,會是誰?
白芍匆匆把身上的泡泡沖淨,擦乾身套上衣服,邁出浴室拿起鍥而不捨地響個不停的手機,連來電顯示都沒來得及看便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
「開門!」電話里,傳來陌生的女人嗓音,語氣,是強勢的命令語氣。
白芍猝不及防被驚得手機直接掉沙發上,等她手忙腳亂彎身去撿手機,門鈴再次「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
白芍顧不上手機,直起身跑過去湊到貓眼裡一看,門外,站著的竟是花圈求婚照視頻的女主角,李曉芝!
白芍又是一驚,這李曉芝大晚上怒氣沖沖地殺上來,莫非,是要殺自己滅口?
不怪白芍想多,而是,宗晢導演那一出太過勁.爆,親自「捉姦在床」的李大小姐,吞不下那口氣也是正常。
再說,門外的李大小姐表情實在兇殘,像是餓慘了的餓狼見著帶血的生肉一樣。
想到可能發生的劇情,白芍倏地出了一身冷汗,又湊近貓眼仔細看看門外,猶豫著接下來該如何做。
門外的人卻沒給她猶豫的餘地,本來就不牢固的木門「嘭嘭嘭」地被踹得震天響。
「賤人,開門!再不開門我用撞的!」
伴隨著踹門聲,是李曉芝怒極的尖叫聲。
白芍不傻,哪會真的開門把脖子迎上去往別人刀鋒上抹的道理?
白芍手心滿是汗,貼著手機的皮膚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燙。
踹門聲一聲比一聲大,電話卻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誰?」
當白芍聽到宗晢熟悉的低沉嗓音,無來由地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松完,一道怒氣沖了上來。
「媽.的,宗晢,你趕緊過來搞掂李曉芝那個瘋女人!」
平時在宗晢面前溫順如小白兔的小秘書,早在白天被告之她「被」成了狐狸精之時,已經露了原形。
「你是……」電話那邊的男人似是有些疑惑,然後不太確定地問,「白芍?」
「是我!你女朋友!」白芍咬牙切齒地說著,又豎起耳朵聽聽門外面的動靜。「李曉芝在我家門口又是踹門又是罵,你趕緊過來,不然,一會你就會看到特別新聞了!」
白芍急得在浴室里轉來轉去,老爸說得沒錯,這兩百萬,果然不好賺!
白芍在這邊急得要死,那邊的男人,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輕笑了一聲,悠然的問。
「哦?什麼特別新聞?」
「B姓女子被情敵L姓女子殘暴殺害的特別新聞,Boss,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噗!
白芍在這邊急得頭頂直冒青煙,電話里卻傳來一聲哂笑!
媽.的!
倆神經病!
「宗晢,我家門不牢靠,你再笑,晚些你就等著幫我收屍吧!」白芍這頭,又急又氣,恨不能「哇」地一聲哭給他聽!
可她卻也知道,自己這個小秘書在宗晢心裡根本不占地,就算她哭,估計對方也照舊給她一聲哂笑。
極有自知之明的白芍,一邊說著,一邊從浴室窗口探出頭去,估算著這裡離地面的高度,若是宗晢真撒手不管,她從窗口跳下去,生存的機率有多大?
果然,她話音剛落,便聽到男人一陣大笑,「哈哈哈……」
白芍氣得差點沒把電話摔了,仔細觀察幾眼窗口外的情形,把心一橫,下了決心。
等她走出浴室拿了套方便運動的衣服,電話那邊的男人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親愛的女朋友,你再挺多十分鐘!」
說完,男人直接掛了電話。
白芍咬牙切齒地罵了聲「草」,看看電話,又看看被踹得一顫一顫的木門,心裡哀號一聲。
這破門,哪能再挺十分鐘?
門似是在在回應她的質疑,在門外人又踹了一腳之後,「咯咯咯」地響了幾聲。
看樣子,離李曉芝破門而入已經不遠了。
白芍手腳麻利地換了衣服,掃一眼室里,把她認為所有值錢的家當及證件快速塞進背包里,轉眼,她便鑽進了浴室內,攀上窗口,拿鑰匙打開防盜網上的逃生口,貓著身從逃生口鑽出網外,像猴子般攀著防盜網,往排水管的位置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