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慶功酒會,白芍挺慶幸,在酒會上沒有看見宗茂,不然,不知得給她什麼難堪。
可現經宗晢這麼一提,白芍才後知後覺記起董事會這事!
那不是意味著,她一會就要見宗茂了?
「Boss,我現在可以改變主意嗎?」
說實話,想到宗茂那個威嚴霸氣的中年男人,白芍怯了!
宗晢挑挑眉,眼角溢滿笑意,「你說呢?」
白芍頹然地耷拉下眼,「Boss,你是好人,不會見死不救的……」
宗晢好笑地看著她,她現在這個子,真的挺像二哈垂著耳朵搖著尾巴咬著他褲管求骨頭時的模樣。
「抱歉,給我發好人卡也沒用,這事我幫不了你!我正缺秘書給我整理會議資料呢!」
宗晢笑眯眯的樣子,像只不懷好意的狐狸。
白芍對上他的眼,瞧見他眼裡慣常的戲謔,立即死了心。
她認命地朝後一靠,垂下眼咬著唇跟自己生悶氣。
宗晢心情極好地又看了她一眼,坐正身子打開筆記本電腦。
視線落在屏幕上,心裡卻還在好奇著白芍這個人。
調查報告上寫得很清楚,白芍是棄嬰,未滿月就被白向東抱了回家。白向東這麼多年來一直單身撫養著她,按理來說,這樣的家庭成長的孩子,不是都應該是問題孩子才對嗎?
可她,身上卻保有著幸福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才會有的天真和陽光。
他哪裡知道,雖說白向東把白芍撿回來之後,沒有給她太豐渥的物質生活,但卻對她足夠好。
所以,白芍雖然只是養女,還是單親家庭長大,卻從不缺愛,因而,不僅性格樂觀向上,而且,身上還難能可貴地保留了一些孩子氣。
若不是白向東大半年前入手了一件高仿古董導致負下巨債,此時的白芍,應該正在大學裡跟同齡人開心求學玩耍,而不是在宗晢身邊當一名小秘書。
關於白芍的這些,宗晢只看到表面文字,內里關於這對父女倆這麼多年相依為命的種種親情和溫馨,他自然不會明白。
白芍開始,是真的在跟自己賭氣,可賭著賭著,她竟頭一歪睡了過去。
在副駕上處理事務的宗晢,無意中從後視鏡里看到后座的白芍歪著頭仰靠在椅背的豪放睡姿,很是無語地搖了搖頭。
很難想像,這個人,跟昨天在酒會上那個優雅得體、機靈善於應變的白芍是同一個人。
「白小姐,醒醒!」
不知過了多外,白芍被司機叫醒,她揉著眼睛睜開眼,入目的是宗氏大廈的地下停車庫。
「Boss呢?」白芍雖然小睡了一覺,但她的記憶十分清晰,清楚記得之前是和宗晢一起坐車回公司的。
「宗少先上去了,他讓我叫醒你!」
可想而知白芍睡得有多沉,車子停了,門又開又關,她居然還能睡得這麼死。
白芍被湧上來的羞恥心弄得無地自容,直到電梯到達頂層,她還在自個嫌棄著。
她拄著拐杖從電梯裡蹦跳出來,四周靜悄悄一片,此時,她無比慶幸,總裁辦公室在頂層,沒有其他多餘的員工來圍觀她。
近十天沒來上班,她的桌上卻沒有任何文件堆積,除了電腦及她擺放的多肉植物外,再無其他任何物件。
白芍很有自覺,「嗒嗒嗒」地拄著拐杖走到總裁辦公室,敲響了門。
「進!」
白芍推開門,又「嗒嗒嗒」地走到大大的辦公桌前。
不過比她早幾分鐘坐下的宗晢,已經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微微抬頭用下巴點了點桌上那一堆文件。
「把文件分發到各部門,通知財務部長和策劃部長,下午帶齊資料參加董事會。」
白芍微微傾身,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艱難地把桌上的文件摟進懷裡,轉身,拄著拐杖走了出去。
宗晢若有所思地看她蹣跚的背影,有點鬧不懂,她這麼迫切地回來上班的目的。
他又不是不給她發工資,她犯得著上趕著回來嗎?
若說她真是他女朋友,那還可以理解成為了愛不捨得分開太長時間。
可她不是啊,既然有便宜給她占,她怎麼就這麼蠢,自告奮勇跑回來上班?
真是個小笨蛋!
宗晢哪裡知道,白芍的想法跟他可不一樣。
白芍沒有占人便宜的習慣,她收了他一百萬,付出當他女朋友的勞動。
除此之外,她還照常領著宗氏的工資,別的員工若像她這樣受了傷,大概也就休十天八天的息,那她,當然也按其他員工的規矩去做啊。
她可不想被人指著脊背,說她仗著自己是Boss女朋友就搞特殊化。
白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文件仔細分了類,想著自己逐個送文件有點麻煩,去茶水站找了個小推車出來放文件,然後,拄著拐杖推著推車進了電梯。
「哎呦,白秘書你這腳還沒好就來上班了?」
「文件?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打個電話我們自個上去取就是了……」
「真是折壽了,居然讓白秘書親自把文件送下來,是我的不是,罪過罪過!」
「準備資料開董事會?行啊,我知道了,白秘書,這種事以後直接打個電話通知就是了,你這麼忙,耽誤你時間多不好!」
……
明明,這些都是和平時一樣的工作,明明,這確實是她份內的工作。
但今天,她卻聽到了一堆極其礙耳的客套說話,看到了一張張堆滿了虛偽笑容的臉面。
不知,是因為她是個傷員,抑或,是因為她現在貴為Boss女朋友,所以,才對她這麼客氣?
等她好不容易逐個部門把文件分發了下去,並把該通知的人都一一通知到位,回到辦公室,整個人像打了一場仗似的,苦不堪言。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貼上Boss女朋友這個標籤。
只可惜,在她對那兩百萬動了心的時候,她就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只能,繼續,熬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