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燁人雖是精神了不少,但嗓音還是帶著感冒特有的濃重鼻音,電話那頭的宗晢一下就聽出了不對勁。
「哥,你感冒?」
「嗯……」袁燁隨意地哼了一聲。
「你很少感冒的啊,怎麼回事?是不是手傷影響的?發燒嗎?」
最近的宗晢,似乎也變得婆媽了不少。
袁燁頭大,沒臉說自己喝醉了酒在陽台攤了半晚所以感冒了。
但不照實說,把這鍋甩到手傷上,好像又不太具說服力。
「肯定不是手傷影響,只是這幾天睡得不好,加上有個實習生感冒了,估計被傳染的。」
袁燁順口開河,宗晢自然不信。
「實習生感冒傳染給你?你對別人做了什麼?這就能傳染了?」
袁燁發現,這種事真是越描越黑,乾脆,他也不解釋了。
「好了,不跟你瞎說了,記得幫我報飯,我感冒發燒,做些清淡的菜吧。」
袁燁掛了宗晢的電話之後,吃了藥,百無聊賴,便下樓去看看叶音她們。
叶音和幾位實習生剛剛吃完飯,這時正圍坐在客廳里閒聊。
袁燁走進去時,正好聽到其中一個實習生對叶音說,「葉老師,到時我的實習鑑定總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寫?」
袁燁走過去,坐在叶音身邊的實習生識趣地挪遠一些,把位置讓給袁燁。
袁燁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叶音身邊,叶音仔細看他幾眼,「吃了藥不好好休息,下來幹嘛?」
袁燁似是沒聽見她的話,扭頭看著向叶音提出要求的實習生,「你以為葉老師會手下留情是不是?我告訴你,葉老師比我更剛正不阿。」
叶音自小在國外長大,學不來表面一套內里一套的形式主義。
讓她寫實習報告,無異於自尋死路。
「袁醫生說得沒錯,如果讓我寫,我會把你們好的不好的全寫進去,到時,你們不要哭啊!」
實習生半信半疑,袁燁好心提醒她,「給你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吧,趁我最近心情不錯,可以接受你們的回心轉意。」
小周平時和袁燁與叶音比較聊得來,這下,見他雖是病了卻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臉面,便不怕死地調侃,「袁醫生是不是好事近了?」
袁燁是不婚主義者這件事,沒有刻意隱瞞,卻也沒有大肆宣揚,與他相熟的親朋好友都知道。
但作為實習生小周,卻並不知情,因而,在他們幾個實習生眼裡,袁醫生和葉老師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只不過,倆人都醉心工作,懶得捅破最後一層薄紙罷了。
然後,她們也發現叶音送完粥下來之後表情有些微妙,於是,便猜測這倆人怕是捅破了薄紙,把關係挑明了。
袁燁瞧叶音一眼,不置可否。
「我的事你們別管,總之,想順利畢業,就別找葉老師。」
叶音任由袁燁替她擋下一堆活,也不吭聲,只笑眯眯地看著袁燁與實習生們提起她從前種種剛正不阿的光輝事跡。
約莫聊了十來分鐘,幾位實習生正聽到興頭上,叶音卻拍拍袁燁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回宿舍午休,我們繼續去工作。」
被列入病號範圍的袁燁,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又被叶音推出走廊。
袁燁哪裡睡得了那麼多,想了想,便拐了出門去。
他平時健身的會所,離研究所不遠,走路過去十分鐘腳程。
袁燁今天不上班,悠哉游哉地花了二十分鐘踱到了健身會所。
走近,看見他打著石膏的手,不由得愣了一下。
「袁醫生,手怎麼了?」
「小車禍,手骨折了。」袁燁簡單地作了解釋。
既然受了傷,自然,來這裡就不是為了健身。
老闆是精明人,把他領進接待室。
「袁醫生這次過來,是來了解健身教程的事吧?」
之前袁燁說叶音身體素質太差,在電話里和老闆提過健身教程的事。
「是的,我女朋友,平時整天待實驗室里不見陽光,底子應該不差,給她定個初學教程就行了。
上次在電話里,他說是朋友同事,這回,就變成了女朋友。
老闆卻是深諳男女之間關係極速變化之理,也沒多說什麼,只說了句恭喜。
然後,把他的要求記了下來,招呼助手過來安排,自己親自去泡了杯茶過來。
袁燁整個人還浸在喜滋滋卻不自知的情緒當中,微笑著擺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感冒發燒了,剛吃了藥,不能喝茶。」
老闆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比平時要紅一些,嗓音也低沉嘶啞一些。
袁燁與這老闆,還算聊得來,以前,也一起約過飯,偶爾還會一起約酒。
「沒問題,等我手傷康復了吧。」
袁燁在健身會所坐了大半小時,老闆的助手便把叶音的初學教程設計好了,袁燁付了款,拿了會員卡告辭離開。
怕叶音又叨嘮他,他直接從一樓就坐電梯回到宿舍,坐下換了居家服,喝了口水,歇了一會,才給叶音發了條信息。
「你上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叶音大概以為他病情加重,沒幾分鐘便急匆匆推開了他宿舍的門.
「袁醫生,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袁燁挑挑眉,「你就不能盼我點好的嗎?」
叶音焦心地打量他幾眼,確認人安然無恙之後,才「咳咳」咳了兩聲,「你什麼都不說,這麼急叫我上來,不怪我多想。」
袁燁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到他身邊來。
叶音對他向來沒有戒備,就算經過中午那些曖#昧的互動,這下仍是全無戒備,和從前一樣,乖乖走到他身邊坐下。
「這個,拿著!」袁燁把卡遞過去。
叶音接過袁燁遞過來的東西,攤開一看,是一張健身會所的會員卡。
「你還真去辦了啊?什麼時候去辦的?」
袁燁不想暴露剛才的行蹤,只說,「那天不是打電話讓他們辦卡嗎?針對你的健身教程設計好了,會所就讓人把卡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