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珍珍真替他穿好了衣裳之後,臉沒有那麼紅了,心也跳得沒有那麼快了。
「王爺,奴婢能隨您一塊兒進宮嗎?」葉珍珍看著已經穿戴整齊的齊宥,一臉希冀的問道。
她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李嬤嬤了,很想她老人家。
還有便是……李嬤嬤一直伺候太后,有李嬤嬤在,太后的身體一直很好,起碼在葉珍珍的記憶里,上輩子太后一直活的好好的,根本沒有出大事兒。
昏迷不醒?
她以前從未聽說過!
所以,葉珍珍有些擔心李嬤嬤。
擔心出變故。
齊宥聽了之後微微皺眉。
他是進宮侍疾的,帶上自己的通房丫鬟,若是被人知道了,在父皇面前告他一狀,就夠他倒大霉的了。
當然了,到那時候,最倒霉的就是葉珍珍,父皇一怒,葉珍珍必死無疑。
可看著葉珍珍那無比期盼的樣子,齊宥不忍拒絕。
「你想見李嬤嬤?」齊宥低聲問道。
「是。」葉珍珍點了點頭:「奴婢是想見李嬤嬤,但奴婢更擔心太后娘娘宮中出了大事,畢竟,有李嬤嬤在,太后娘娘身體一向康健,今日卻突然昏迷不醒,皇上還讓諸位王爺和公主進宮侍疾,可見太后娘娘凶多吉少,不瞞王爺,奴婢醫術也很好,也許能幫上忙。」
「換身衣裳,最不起眼的那種。」齊宥說到此突然看著一旁的四喜:「給她找一身太監的衣裳。」
「王爺。」四喜聞言欲言又止。
王爺是去侍疾的,不是去玩的,帶著自己的女人去,若是被人識破,葉珍珍要死不說,王爺也會倒大霉的,或許就此被皇上厭棄了。
大康王朝以孝道治天下,王爺這麼做大為不妥啊。
不過,在自家王爺冷然的目光下,四喜只能去給葉珍珍找了身乾淨的小太監服飾,除了衣裳外,還有頭冠等。
齊宥當初出宮,宮中賞賜的太監也不少,都歸四喜管,有人和葉珍珍身量差不多的。
葉珍珍也不廢話,立馬去耳房換上了衣裳,還特意用藥粉泡水,兌在了香膏里,往臉上抹了一些。
原本皮膚白皙無暇的她比起之前黃了一些,看起來和四喜他們差不多了,不再起眼。
「很好,進宮吧。」齊宥說完之後轉過頭看著葉珍珍:「你會騎馬嗎?」
已經耽誤了一些功夫,若是再坐馬車慢悠悠進宮去,肯定比起旁人都晚了許久。
到那時候,乘機在父皇面前給他上眼藥的人肯定不少。
都說天家無情,他那些兄弟,都恨不得其他人全死光了,只剩下自己,好繼承皇位呢。
「會。」葉珍珍點了點頭。
上輩子的她,因為要賺銀子養著江放和他母親,吃了很多苦頭,為了多給人看診賺銀子,她拼命學騎馬,當時摔了好幾次,最嚴重的一次,小腿都折了。
「好,那騎馬進宮。」齊宥說完之後,帶著葉珍珍、四喜和陳鵬幾人騎馬進宮了。
今日的皇宮,氣氛非常嚴肅,齊宥帶著葉珍珍等人直奔太后住的康慈宮而去,到了康慈宮門口,便有小太監來迎。
「王爺進去即可,伺候您的人在外頭等候。」康慈宮的小太監迎了過來,低聲說道。
齊宥聞言皺眉,不過……外頭的確站著不少奴才,有些還很面熟,是他那些兄弟姐妹帶來的人。
旁人倒是算了,可葉珍珍是想見李嬤嬤的。
「見機行事。」齊宥在葉珍珍耳邊交待了一聲,然後快步進了康慈宮。
等他們進去之後,葉珍珍抬頭看著康慈宮的大門,看著上面的牌匾,眼淚險些出來了。
自打上輩子離開皇宮皇宮之後,她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在靖王府三年,嫁給江放五年,八年了。
她八年沒有回康慈宮,八年沒有見到李嬤嬤。
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不然不僅她要死,還會給王爺添麻煩,所以葉珍珍小心翼翼往後退了兩步,低下了頭。
「祖母……皇祖母……」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了哭天搶地的聲音。
葉珍珍飛快抬起頭看了一眼,便見睿王齊鈺帶著自己的正妃蔣氏過來了。
「王妃慢點兒。」進康慈宮大門的時候,齊鈺伸手扶了蔣氏一把,深怕她被門檻絆倒。
葉珍珍見齊鈺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撇了撇嘴。
蔣氏出身大家,長的雖然不錯,但皮膚有些黑,齊鈺有些嫌棄人家,若不是因為蔣氏腹中的孩子,他肯定不會這般殷勤。
上輩子,齊鈺只寵著蘭照佳那個心機女。
片刻之後,又有一些公主和皇子到了。
漸漸的,裡頭傳來了哭聲,突然有太監走了出來,對著守在外頭的眾人道:「每府進去一人,站在殿外等著,主子若有需要,便伺候著。」
「是。」眾人應了一聲。
葉珍珍也在四喜示意下,跟著前頭的人進去了。
她故意落在最後頭,到了裡面之後,葉珍珍趁著夜色很濃,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大柱子後頭,等人走了之後,她才輕車熟路的往康慈宮後殿跑去。
李嬤嬤雖然是奴婢,但因為備受太后信任和倚重的緣故,就住在後殿一處偏殿中。
大約是太后病了,前頭人手較多的緣故,她一路跑到後殿,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她快步跑到了偏殿裡,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哪裡還有李嬤嬤的蹤影啊。
當然了,這偏殿的布置還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足以證明,這還是李嬤嬤的住處。
葉珍珍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切,強忍著淚水轉身離去了。
嬤嬤既然不在這兒,那肯定在大殿裡伺候太后呢。
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大殿外頭,小心翼翼站在了隊伍的後面。
與此同時,大殿裡傳出的哭聲越來越大了。
「皇祖母,皇祖母您醒醒,您別拋下孫兒啊……」
齊鈺的哭聲最誇張,也最大,哪怕葉珍珍對他並不熟悉,也聽得很真切。
雖然很搞笑,但葉珍珍卻覺得心情十分煩悶。
平心而論,她並不希望太后出事兒。
太后出事兒,李嬤嬤或許會受到牽連,可只要太后在一日,那嬤嬤就安穩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