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找東西塞住了范統的嘴。
然後走到蔣珊面前。
他不確定蔣珊到底是真暈了還是裝的。
只能通過科學的方法去驗證。
啪啪！
兩個大嘴巴下去，蔣珊的臉迅速腫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
她依舊沒有睜眼，一點微表情的沒有。
「這都不醒？」
常勝回頭對蘇柔說道：「蘇姐，你去廚房找東西接點水端上來。」
蘇柔點點頭，卻在房門口躊躇不前。
馬濤和劉能的屍體還在樓下，她有點害怕。
好在付倩倩及時開口：「蘇姐，我陪你一起去。」
……
沒一會功夫，二人合力提著大半桶水上來了。
常勝上前兩步接過水桶。
水質渾濁，顏色有些暗黃。
一股濃烈的腥味撲鼻而來。
與尋常髒水散發的淡淡腥味有所不同，這股腥味里還摻雜著一絲臭味，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自打進入荒村怨魂副本，這已經是常勝第三次聞到這股味道了。
第一次是昨晚劉能變異，當時他身上濕漉漉的，像是被水泡過了一樣。
整個客廳都充斥著腥臭味。
第二次是今天早上，常勝去黃村探索時，十字路口旁的那個水坑，也是這股味道。
第三次就是現在。
常勝急著弄醒蔣珊，所以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思考。
他一手拎著提手，一手抬起桶底，對著蔣珊的腦袋就澆了下去。
陰冷的寒意瞬間刺透骨髓，蔣珊無意識的打了個冷戰，緩緩睜開雙眼。
她看了看被堵住嘴的范統，立馬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蔣珊心念急轉，思考著脫身良策。
常勝開口道：「范統已經全部交代了，坦白講，我這個人雖然殺心不算太重，但對於背後捅刀子這種事，還是很忌諱的……」
說到這，常勝話鋒一轉，語氣也戲謔起來，「十秒鐘時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十，九……」
蔣珊第一個想法就是裝可憐。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眼中瞬間有淚花翻騰。
常勝再次開口：「順便說一下，茶藝對我沒有用。」
「七，六……」
蔣珊絞盡腦汁的想著讓自己活下來的理由。
氣質、外貌，再加上說來就來的眼淚，和說紅就紅的臉頰，這都是她引以為傲的優勢。
可當她望向常勝那雙冷漠至極的眸子時，卻忽然明白了。
可這些優勢要想發揮作用，必須是以別人對自己有企圖為前提。
而常勝不僅對她沒企圖，眼裡甚至有著濃濃的厭惡。
所以蔣珊引以為豪的那些小手段，在常勝面前屁用沒有。
「三，二，一。」
倒計時結束，蔣珊慌了，她這次是真的哭了。
「嗚嗚……求求你別殺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的身子很軟的，膝蓋可以碰到肩膀……」
憂鬱女神的形象瞬間崩塌。
范統心中無限絕望。
他眼中的光，熄滅了。
常勝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開口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要不這樣吧，你和范統來一場不死不休的決鬥，看看誰能活下來。」
常勝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燦爛的笑意。
「窩裡鬥這種事，正是你們最拿手的。」
常勝也就隨口這麼一說，其目的就是讓二人臨死前體驗一下自相殘殺的感覺。
無論他們倆誰贏了，常勝都不可能讓他活下去。
因為接下來的幾天，他要盡全力誅殺黃山村裡的孤魂，沒有多餘的經歷去防備自己人捅刀子。
蔣珊眼裡又燃起了希望之光。
對於舔狗范統的拿捏程度，她有著絕對信心，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范統就會乖乖的自行了斷。
就在蔣珊準備開口答應下來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歌聲。
「願喪生回謝爹娘，我偷偷看，偷偷望，他帶淚帶淚暗悲傷，我半帶驚惶，怕駙馬惜鸞鳳，不甘殉愛伴我臨泉壤……」
曲調淒涼而怪異。
在屋子的角落裡，忽然出現一個身穿藍色戲服，披頭散髮的女人。
可屋子裡的其他人，仿佛對此一無所知。
蔣珊想開口呼救，卻發現自己好像被鬼壓床了。
意識無比清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詭異的身影一個閃爍，瞬間就來到了蔣珊身前。
白色的眼球，嘴巴里不斷溢出黑色的液體。
比昨晚劉能變異時的樣子還要恐怖。
常勝見蔣珊忽然停止不動，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帶有屍臭的腥味突然濃烈起來，空氣也變得潮濕。
蔣珊的表情凝固在嘴巴微張的狀態，似乎是有話要說。
「嗬……嗬……」
這啞又怪異的喘息聲，常勝太熟悉了。
跟黃山村的那些孤魂一模一樣。
他抽出匕首，同時開口提醒道：「小心，蔣珊被附體了！」
二女聞言，立馬拿出武器，謹慎戒備。
蔣珊的眼仁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慘白。
她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嘴角溢出黑色液體。
衣服也變得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爬出來一樣。
蔣珊開始瘋狂掙紮起來，力氣之大，以至於捆在她身上的鞋帶瞬間勒進了皮肉。
附身蔣珊的邪穢似乎認得常勝。
她停止了掙扎，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臉上的表情和昨晚劉能臨終前一模一樣。
陰森中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屑。
蔣珊忽然開口了一句話。
聲音沙啞陰冷，同時伴有滋滋聲，像是無線電被干擾所發出的聲音。
「吔屎啦你！」
她說的是粵州方言。
雖然常勝是北方人，但從小就愛看香江影片。
大部分粵州方言都聽得懂。
罵我？
仗著自己物理攻擊免疫，就跟裝烏蠅哥是吧？
「斬妖！」
常勝眼中閃過一縷金光，同時手掌拂過匕首。
匕首表面頓時爆發出耀眼金光。
「丟雷老某！」
常勝大罵一句，匕首刺進了蔣珊的天靈蓋。
後者頓時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一股黑煙從傷口中冒出。
匕首體積很小。
因此這一記斬妖，只耗去了常勝30點力量。
蔣珊恢復了本來的模樣，只是再無任何生機。
這個茶藝高超的心機女，走的很安詳。
常勝等待了片刻，趕盡殺絕系統卻沒有給出誅殺值到帳的提示。
「難道是因為附體狀態，所以無法誅殺？」
常勝壓下心頭的疑惑，依舊謹慎的戒備著。
黑煙雖然已經消散，但屋子裡依然陰森無比，空氣潮濕，屍臭味濃烈。
常勝手持匕首，目光在屋子的各個角落掃過。
雖然無法看到邪穢，但常勝無比篤定，它還沒有離開。
常勝對著空氣說道：「黃山村我已經探索了三分之一，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
話音剛落，屋子裡突然颳起一股陰風，吹開了窗戶。
待陰風散去，空氣中再無陰冷潮濕的感覺，屍臭味也不那麼濃烈了，屋子裡的光線都變亮了。
「沒事了，它走了。」
聽到常勝發話，付倩倩跟蘇柔頓時鬆了一口氣。
想不到白天也會出現邪穢，如果不是常勝，此時她們已經成了屍體。
常勝這能讓武器發光的手段，讓付倩倩和蘇柔大為好奇。
因為怕觸犯了常勝的忌諱，所以蘇柔沒有貿然開口發問。
付倩倩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光芒，讚嘆道：「老常，你好威呀！」
……
蔣珊的屍體倒在地上，頭頂的窟窿里，緩緩溢出腦花與鮮血。
捆在身上的鞋帶已經深深嵌入皮肉，讓這個瘦弱的茶藝大師變成了米七林輪胎人。
范統神態呆滯，眼神麻木，仿佛失去了靈魂。
常勝沒有急著殺死范統或者處理蔣珊的屍體。
他按照自己的習慣，開始復盤起來。
他今天所誅殺的那些孤魂，綜合實力都不高，甚至都不如普通人。
除了模樣恐怖一些，免疫物理傷害之外，並不具備其他能力。
而附身劉能和蔣珊的東西，實力明顯比那些孤魂高出一大截。
「這東西附身一定有前置條件，否則它挨個附身一遍，輕輕鬆鬆就能團滅我們。」
常勝揉著眉心，回憶著劉能和蔣珊被附身時的各種細節。
眼珠泛白，口溢黑液。
潮濕的空氣，刺鼻的屍臭味。
衣服也濕漉漉的，像是從水裡打撈上來的一樣。
「屍臭……水……」
常勝腦中靈光一閃，仿佛抓住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無論是十字路口的深坑裡的水，還是廚房水龍頭裡流出來了的水。
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混濁且帶有屍臭！
澆醒蔣珊的那桶水，也是來自於廚房。
在那之後不久，她就被附身了。
那些帶著屍臭的水，才是它附身的媒介！
「我懷疑這個副本里的水都有問題。」
常勝看向蘇柔和付倩倩，鄭重說道：「所以未來的這幾天，你們就不要洗漱了，從空間裡帶出來的水也要省著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