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畢業
「靠中間一點!好,大家笑一下,茄~子~!」
隨著相機咔嚓一聲響,張景耀在德育高中的畢業留念定格。
時間是酷暑的六月,張景耀猶記得去年也是同樣的時間裡,他還沒有獲得臉譜方盒,和易戈一併從校門口出來,那時候的裘迎梅還要求他們請家長,而他們只能狂灌兩瓶汽水壓抑無奈而不知前途的心情。
現在的易戈「瘋狗」之名在外,德育上下都叫他「狗哥」,名聲還是從武訓聯賽傳出來的,日活流量最大的視頻b站上面,涉及高中生武訓聯賽的視頻評論區,狗哥這個名字作為關鍵字是經常出沒,主要他的特色就是瘋狂黏人,咬著不鬆口,也算是在高中生武訓聯賽中打出了自己的特色的,成了一個梗。
一場武訓聯賽,一場驚動世人的小丑率領的灰燼組織交換人質行動,令德育高中火箭隊也扶搖直上,全員被南秋大錄取,且進入戰修專業的事跡,也成為人們口中的談資。
主要戰修專業,是針對修行社會的武力管控,這個專業註定受到各方矚目。
戰修專業不是哪個學校都有的,全新洲也只有五所大學被批准成立這個專業,其他的大學即便有和修行武力相關的,也都不是叫做這個名字。
自大修行時代修行界整合體系化過後,類似南秋大這樣的大學就承擔起了整合修行界的研究和改進工作,現在的大宗門早已經融入進了戰修體系裡面,一些大宗的傳承人,甚至就是某科的授課教師,這也不怪修行最前沿先進的掌握在頂級大學手裡,畢竟資源也有限,其他大學也沒有這樣的「師資」力量。
自古都有「俠以武亂禁」的說法,所以一度修行方法被嚴格管制,只是科技飛速發展,大修行時代到來,再也沒有對普通人敝帚自珍的功法。
雖然沒有明確的制止民間修行,且很多基礎而優秀的健體法門都會向民間普及,只是有天賦的人早就被專業的學校和機構挑中了,普通人若是缺乏名師指導解惑,缺乏資源,也很難依靠自己的力量向上攀登。
但也不排除一些別有用心的組織,在背後培育壯大自身的勢力,譬如灰燼之類的極端恐怖組織。
戰修專業只有五所大學具備,是因為只有這五所,有足夠的資格開設這個專業。
而其他大學類似修行專業培育出來的,可以加入警隊,或者一些地方武訓賽事的教練。
術業有專攻,武訓賽事和你死我活的拼殺是不一樣的,戰修專業可能學的是修行挖掘身體潛能,以獲取對抗惡勢力的致命武力。但武訓賽是有規則的比賽,可不會無限制使用武力,戰修專業的參加武訓賽,可能幾場比賽就被罰終身禁賽了,所以有的大學開展的針對武訓的修行專業,也非常的緊俏吃香,這反倒是戰修專業所不能比的。
然而戰修畢竟是所謂發掘潛能獲得頂級武力的途徑,所以戰修人才本就備受矚目,可以說是在修行盛行的世界裡,最受人關注的一群人,這群人可能爭取境界的頂端,可能成為防害局之中人人敬畏的角色,也可能早早的就隕落戰死,讓人無限唏噓,或者被陰暗者幸災樂禍。
受到最多的關注,最是讓人眼紅,自然也就會承受最多的風險和責任。
畢業合影之後,眾多同學一場,都知道就此各奔東西,大家說著祝福的話,有的人依依不捨道別,有的人在學校里拍照單獨合影,有的關係極好的則是定下了再聚會的日子,火箭隊成為了南秋大戰修專業入選,成了這個畢業季里最風光的一行人,但看上去易戈卻並不太高興,反倒是皺著眉頭。
「我家族那邊有一個堂姐,她是燕山大學的,以前算是我們家族裡最優秀的那一個,以前我最討厭親戚聚會,就是到哪裡,哪家都會說起她,我小的時候,人家連正眼都不瞧我的,這回聽到我上了南秋大過後,也沒以前的姿態了,我家請客還專程來了,跟我聊了不少,發現她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嘛,哦對了,我那堂姐說了,南秋大每年的戰修專業新生們都有『炸場』的活動,不失為每年新開學的一大爆點,老生們都會過來起鬨。我覺得我們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
「炸場,那是什麼?」張景耀微微一怔。
聽到易戈的說法,宋歆蓉也顯得好奇,就連徐之軒也都不由自主多朝他們移動了兩步。
「具體來說,就是南秋大戰修特有的『我不服你』挑戰。可以在新生入學典禮之後,公開宣告,擇一人就地挑戰,宣言包含且不局限於『我不服你』,『我看不順眼伱』,『今天我心情不好,就是你了』。這個是新生入學的保留節目,也是很多人嶄露頭角的舞台,我們火箭隊因為楓城的襲擊事件聞名,估計有很多想要在南秋大出頭的,都會選我們做挑戰對象,這裡面張景耀肯定是首當其衝。」
「還有這種情況,真是稀奇……」宋歆蓉俏目看向張景耀。
「那可不是,」易戈道,「這種挑戰一般都是戰修專業里展開,因為戰修本就是一個張揚的專業,很多人都想要在其中大幹一番,需要有好的導師看中,需要攪動風雲,需要拿到更多的支持,被器重委以重任,從新生舞台走上第一步就再好不過,所以這也是學校默認鼓勵的,畢竟戰修還是武力為尊,更鼓勵大家在修行武力上面相互競爭。」
周圍火箭隊眾人哪還不明白,易戈說的情況當然存在,如果有人想要從開學第一天就躋身學校高層各方關注的視野,那麼從張景耀身上下手自然再好不過。
固然他們進入南秋大的資格是武訓賽打出來的,但他們也只是新生中的一部分,南秋大匯集的也是天南地北的強者,特別是戰修專業,高手如雲,這個專業就是武力為王,誰肯屈居人下?第一天就發起挑戰想要露頭的人可不少,而如果能踩下一些本來就有名的新生,那等於是順手摘了對方的桃子,取得了對方之前就積累的聲望。
張景耀,就是這麼一個大概一些人眼裡的肥羊。
易戈眼珠子都鼓大了道,「千萬不要小看了這種挑戰,我那堂姐還說了,有些敢出面挑戰的,背後都有高人指點,南秋大內部也有各種各樣的派系,有的甚至一個家族都是南秋大出來的,他們肯定要為自己人鋪路,這裡面不定就有一些什麼教授指示自己的後人,要拿人開刀動手,積累聲望,這樣以後學院裡的好機會和資源,分給你誰都不會有異議,是順理成章拿到好機會和資源的捷徑!」
「靠,這可真是……要是普通人進去那還不得被坑死。」李德林道,「這回好在有你那個燕大的堂姐說明其中厲害關係,好有個準備,否則到時候誰突然點名挑戰,那還不措手不及啊?」
「你這話說的……」孟德東白他一眼,「你要真是個普通人,也沒人會挑戰你啊,那都是高端玩法,和你不相關。」
「不過這也有個破解之法。」易戈道,「那就是一般你接下一場挑戰就行了,不會有人再重複挑戰你,所以張景耀你到時候找一個看上去弱點的就可以過關了。倒是我,我感覺我這個瘋狗的綽號,好像越來越廣為人知了……會不會到時候也被人盯上……」
敢情他憂慮的地方在這裡。
張景耀笑道,「那就不好說了,不過要不然你也這樣,找一個打得過的打。」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易戈臊眉耷眼,「我打得過的,未必會找我挑戰。找我挑戰的,估計都是我打不過的……還是沒底氣啊!」
「我有辦法。」孟德東道。
「什麼?」
孟德東眼睛一轉,「這離進校還有兩個月,來得及,讓你爸搞幾瓶好藥,這段時間猛灌,到時候來個厚積薄發,打得一拳開啊!」
「你當這是在填鴨啊?」
「你不是瘋狗嗎,這叫餵狗!」
「就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哎,宋歆蓉,你怎麼也來湊熱鬧……張景耀你不管管?」
「你是不是想死?」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對未來充滿憧憬,又有對未知挑戰的蠢蠢欲動和寄望。就這麼說說笑笑,到了離開的時候,並著肩向有坡道的校門口走出去。
霞光披照在他們身上,把火箭隊一群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這就畢業了,南秋大就在前方,他即將踏向新的征程。光洲那邊,石鐵城集團在劉大勛死後,有了個叫做徐有福的人接手,外界預期中石鐵城集團的轟然垮塌倒是並沒有到來,反倒被對方一力支撐了起來,而且似乎做得非常之好,光洲的媒體報導石鐵城集團新高層雷霆手段大清洗換血,祭出一系列措施,反倒是穩住了股價,而且預期一路向好。
當初參與謀害蕭邦的金融公司打手隊長隋康,倒是第一時間逃遁了,而至於蕭邦在石鐵城的那些不平等合約,新的石鐵城管理集團卻是一點沒來找麻煩,沒有任何律師函之類發到蕭邦的住所,正相反隋康的那家金融公司,伺服器機房突遭一夜大火,整個公司樓層都被付之一炬。這當然不是張景耀乾的,他和喬八莊愷之原本倒是這麼計劃的,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導致了最後的結果。
這幾個月里,張景耀也被蕭邦的意志拖過去幾次,是蕭邦突然有靈感創作要發布的幾首歌曲,也就趁著化身的期間,實現和蕭邦那群朋友的約定,把蕭邦工作室給運營了起來。於彩晴作為財務,以及業務聯絡的經理人,余家龍,牛思宗和閆胡都是她的助理,負責蕭邦個人品牌的對外運營。
蕭邦的化身時間仍然是不定的,這讓張景耀很是抗議,本來幫助蕭邦把危機解除了,謀害他的大boss也身亡了,按道理蕭邦的執念也該解除了,別來煩自己,結果並沒有。
張景耀一想到未來可能會不定時被蕭邦拖過去,就是頭痛。現在也只能說可能是當時直接參與謀害他的隋康沒有被找到,那麼找到這個人處理過後,會不會能讓蕭邦的怨念執念消失?
現在也只能往這個方向試一試,所以隋康那邊,張景耀讓喬八刊登了一個通緝令,通緝金額一千萬,利用通緝系統來幫忙找人,比他去找可能好多了,沒毛病,就是費錢。
當然,也為了兼顧蕭邦的工作室這邊,張景耀又以范海辛的身份,讓喬八在影子系統里將蕭邦的手機也加入進去,這樣能方便張景耀用手機維持兩個化身和外界的通訊。
這點倒也是讓張景耀不抗拒,因為蕭邦確實是一個天才,出來的曲子作品銷售得非常好,銷售收入幾個月的時間裡,就有數百萬進帳,而且好像還在肉眼可見的火起來,很有錢途。
那麼現在,擺在張景耀前面的就是未來的南秋大生活了。
新生炸場挑戰,自己將成為眾矢之的?
這倒也是有趣,他很想看看那個場面。
一行人走過校門,張景耀似有所感,回頭向校內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樹濃蔭之下的裘迎梅。
其實大家之前也有對她好好道別,她倒是擺出一副用手扇風把人往外趕的態度,說「以後回校雙手空空,就別來找我,我可不想搭你們一頓飯,還什麼好都討不了。」
「這幾年的日子終於熬過來了,把你們送走了,我這個心累啊,你們再在這裡多待半年,老子人都要少活幾年!」
現在她則目送著一群群人這麼走了,火箭隊是最後的一撥。
這裡的年少意氣,這裡的風華正茂,把桌椅腿跺得咚咚響的教學樓,喝彩聲間或爆發的武訓館體育場,前後左右借過的筆,彼此之間划過的線,少男少女行間的對視就是一整個青春的目光。
都隨著那些背影行遠,恰如日暮酒醒曲終盡,滿天星輝散天涯。
裘迎梅這次不是往外扇風,反而是手舉起來揮了揮。
算是道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