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顧家的一條狗。」
顧稚寧重複一遍,眸光倏然冷下幾分。
「你知道就好。」
顧煙煙心下得意,繼續道:「做好我爸爸吩咐你的事,這樣,等將來我嫁給雲川哥哥,成了紀家的女主人,說不定,還能再賞你一口飯吃……」
她話未說完,領子卻被驀然一扯,整個人霎時間失去重心,跌跌撞撞的被顧稚寧拽了過去!
「啊——!」
伴隨著顧煙煙的尖叫聲,顧稚寧抓著她的領子,將她往三樓走廊護欄上重重一推,讓她大半個身子都懸空在了欄杆之外!
「你,你瘋了是不是!」
顧煙煙臉色慘白,拼命想要去抓住欄杆,卻根本無濟於事,只能掛在欄杆外搖搖晃晃,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猶自要強作鎮定的威脅,「你敢這樣對我,我回頭告訴我爸,他不會放過你的!」
「好啊。」
顧稚寧笑了,慢條斯理的開口,「去說啊,也讓你那個好父親看看,自家養的狗,也是會咬人的……」
話到最後,她的語氣中已經儼然帶上了森寒涼意,作勢就要鬆手。
見她來真的,顧煙煙嚇破了膽,也再也裝不出那副囂張樣子,連聲哀求:「別,別放手!這可是三樓!」
顧稚寧溫柔的回答她:「三樓而已,死不了人的,頂多就是斷條腿或者是斷只手而已。」
說完,她果然一根根鬆開緊攥的手指,直到身後傳來急迫的男聲。
「住手!」
顧稚寧轉眸,看到紀雲川匆匆忙忙衝上前,將顧煙煙將欄杆上拉了下來。
顧煙煙像是找到了什麼主心骨,靠在紀雲川懷裡哭得梨花帶雨:「雲川哥哥,我好怕,我姐姐,她根本就是瘋了!」
顧稚寧隨意拍了拍手,完全沒有誠意的胡說八道:「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不過想來煙煙妹妹這麼大度,應該不介意吧?」
紀雲川臉色也不太好看,轉眸看向坐著輪椅,從房間內不急不緩出來的紀雲翡:「雲翡,你這位妻子,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紀雲翡淡淡抬眼,視線在顧稚寧身上一掠而過,又停在還所在紀雲川身側瑟瑟發抖的顧煙煙身上,忽的勾唇:「更何況,我這妻子和你這位小女朋友不是姐妹,也許就是一塊打鬧著玩,大哥你又何必上趕著幫你女朋友出氣?」
紀雲川被這不軟不硬的釘子堵了回來,一時間表情精彩得緊。
顧稚寧倒是沒想到紀雲翡竟會幫自己說話,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很熟練的借坡下驢:「就是啊,好妹妹,我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至於還哭著找紀大少爺告狀嗎?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了,一有點事就要找老師,你說是不是?」
顧煙煙氣得不輕:「你——!」
紀雲川眸色陰沉,下意識的攥緊了拳,嗓音森然:「雲翡,我勸你說話還是多考慮一下為好,剛剛醫生說的你不是也聽到了,你這雙腿,恐怕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將來是要在輪椅上坐一輩子的。」
顧稚寧一驚,看向紀雲翡,卻發現紀雲翡依然是那副平靜冷淡的表情,甚至連眼睫都沒有動一下。
看來,紀雲川是真的很確定他這個弟弟的雙腿就此殘廢了,否則,也不會撕下往日溫文爾雅的假面,這般毫不掩飾起來。
紀雲川冷哼一聲,帶著顧煙煙走了。
顧稚寧還站在原地思索剛剛紀雲川的話,耳邊卻傳來輪椅轉動的聲音,抬頭看去,紀雲翡已經回房間了。
她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輪椅的推手:「別急著走嘛,老公!」
紀雲翡冷聲吐出兩個字:「放手。」
「不放。」
顧稚寧不僅沒鬆手,還在紀雲翡腿邊蹲了下來,另一隻手就這麼毫無顧忌的摸上了他的腿。
紀雲翡臉色驟變:「滾開!」
顧稚寧笑了,「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蠻好奇的,不知道紀二少能不能幫我解一下惑。」
「從昨天你醒來,生說你雙腿殘廢,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也不難過啊。」
她話音剛落,冰涼的手便驀地卡上了她纖細喉嚨。
男人掌間力道一點點收緊,漠然道:「你想說什麼。」
顧稚寧被他掐得有些呼吸困難,臉色都漲紅了:「快……快放手!要被你掐死了!」
紀雲翡放開手,她捂著胸口咳嗽了好半晌才緩過來。
「這麼緊張,不知道有個詞叫做賊心虛嗎。」
她翻著白眼,看到眼前男人表情倏冷,立刻聰明的轉了話題:「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紀二少你做個交易。」
顧稚寧勾起一抹淡笑,慢悠悠道:「別的醫生斷定你殘廢,是因為他們從根本上就錯了,你的這腿傷不是因為車禍所致,而是因為中毒。」
紀雲翡臉上的表情卻仍然沒有絲毫變化,冷冷盯著她:「所以呢?」
這個態度,難道是早就知道?
顧稚寧心念急轉,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我可以幫你解開這毒,讓你重新站起來,但相應的,紀二少也要幫我……」
但不等她說完,紀雲翡已經一口打斷了她的話:「我從不和來歷不明的人做交易。」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不帶什麼感情,吐字寒意凜然:「這樁婚事是爺爺定下的,我會儘快解除,但在這之前,你最好學會安分守己幾個字怎麼寫,若是學不會,我可以讓人刻在你臉上。」
顧稚寧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麼凶啊。」
話雖是這麼說,可她臉上卻不見什麼害怕的意思,反而一把抓住了紀雲翡的手:「老公,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嘛。」
「過兩天就是新婚妻子的回門日,你陪我一起回去,到時候我可以暫時壓住你體內的毒性,到時你看看效果,自然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她偏了偏頭,滿臉的躍躍欲試:「怎麼樣?反正就陪我回去一趟,也不需要你付出什麼,無本萬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