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稚寧猛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氣勢洶洶的瞪著紀雲翡:「不行,你得負責。」
紀雲翡神色淡淡,視線落在面前屏幕上,聞言微哂。
她的形象是沒了,但他在員工眼裡……
怕不是也成了一代昏君。
下班後,顧稚寧沒回紀家,而是直接來到了醫院。
自從母親被顧家的人轉走,顧國勝吩咐過,一個月只允許她去探望母親一次,而且每次都要在現場保鏢的監視下,才能進去病房,還要美其名曰是給母親最好的待遇。
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顧稚寧走進醫院大門,剛從電梯出來,就在轉角撞到了熟悉的人。
「喲,這不是紀家的二少夫人嗎?」
顧煙煙雙手抱臂,頤指氣使的看著她:「又來看你那個老不死的媽了?紀雲翡都不來陪你?」
顧稚寧眸色一冷。
她不介意顧煙煙如何侮辱她,但她最不能忍耐的,就是他們侮辱母親。
「看來上次的教訓,你這麼快就忘了。」
顧稚寧面無表情,往窗外看了一眼,勾著唇笑了,「不過,這裡可是十四樓,要是摔下去,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你想試試嗎?」
顧煙煙想到上次在紀家,這個女人就是把她拎出欄杆外,臉色登時一變。
「你有什麼好囂張的!」
她咬牙,「別以為紀雲翡護著你,你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等我嫁給了雲川哥哥,你不還是要像以前一樣,跪在地上搖尾乞憐!」
顧稚寧怔了怔,眼角餘光瞥到顧煙煙剛才出來的部門,是婦產科。
難道,顧煙煙是懷了紀雲川的孩子不成?
她笑意更盛:「是嗎?不過我看紀雲川,好像沒這個想法呢。」
一心只想著攀上紀家,從此以後飛黃騰達,卻沒想過,若是失敗,紀雲川隱在幕後,大可以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但什麼根基都沒有的顧家會怎麼樣?
而且……
顧稚寧涼聲說:「紀雲川的情人可不止你一個,奉子成婚這一套恐怕不好使吧?」
顧煙煙臉色瞬變。
顧稚寧的話無疑戳中了她最不願別人提起的痛點,儘管紀雲川對她一直溫柔體貼,但每當她提起結婚的事,都被敷衍含糊了過去。
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著急。
身體剛有一點不適,就覺得自己懷孕,迫不及待來做檢查,還不就是指望著,若是能真能懷上紀雲川的孩子,她也就有了光明正大訂婚的理由。
「可惜,紀雲川根本不想娶你。」
顧稚寧毫不客氣的一語戳破。
「閉嘴!」
顧煙煙大怒,「你這個賤人,根本就是嫉妒我!」
她撲上去想要動手,但還沒來得及碰到顧稚寧,手腕就被一把扣住!
一道挺拔身影一步不錯的擋在顧稚寧身前,男人神色冷厲,用力甩開顧煙煙的手。
紀雲翡嗓音冰冷:「顧家的家教,見識了。」
她來醫院,明明沒有告訴任何人。
紀雲翡掃了她一眼,並不答話,只看向顧煙煙,漆黑眸底的壓迫感猶如實質:「不論你們顧家有沒有教養,但我的人,不是你能碰的。」
顧煙煙面色難看得緊,她做夢也沒想到,紀雲翡也會過來,一時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可她就算再沒腦子,也知道自己現在還沒嫁給紀雲川,紀雲翡又是紀老爺子的心頭肉,遠遠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再說,她和顧家的謀劃,若是被紀雲翡察覺,那可就是前功盡棄了。
恨恨瞪了顧稚寧一眼,顧煙煙只能不情不願的道歉:「是我剛剛衝動了,對不起。」
最後幾個字被她說得咬牙切齒,但顧稚寧卻是很受用,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妹妹言重了,儘管妹妹不懂事,但我這個做姐姐的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注意啊。」
顧煙煙死死掐著掌心,恨不得將顧稚寧千刀萬剮。
但最終,她也只能轉頭離開。
顧稚寧目送著顧煙煙走遠,才俯身往紀雲翡的輪椅旁一趴:「紀二少爺怎麼會來這?」
紀雲翡擰眉,還沒回答,就見身側女人歪了歪腦袋,一拍他的腿:「我知道了,我老公這是擔心我了,嗨呀,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擔心我就直說嘛。」
「……」
紀雲翡神色淡漠,直接撥開顧稚寧的手,沉聲:「你想多了,我只是擔心你背著我搞鬼。」
碰了個釘子,顧稚寧臉上笑意不減,推著紀雲翡的輪椅往病房走去:「好了好了,知道你害羞,我不說了。」
紀雲翡:「……」
顧稚寧不管那麼多,直接來到了母親的病房。
「媽!」
她彎唇,露出柔和的淺笑,「我來看你了。」
宋萱玉靠在床頭,見顧稚寧過來,眼睛一亮:「寧寧!」
話音落地,她又注意到輪椅中的紀雲翡,遲疑半秒:「這位是?」
紀雲翡沒想到,顧稚寧來醫院是來看望她的母親,之前在調查顧稚寧的時候,他也看過關於陳萱玉的資料。
原本也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大小姐,不顧父母反對嫁給顧國勝,卻不想被顧國勝吸乾了血後掃地出門。
後來再婚嫁給了顧稚寧的高中老師。
顧稚寧推著紀雲翡進了病房,笑意盈盈的給陳萱玉介紹:「媽,這位就是我老公,之前和你說過的。」
陳萱玉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複雜。
關於顧稚寧嫁進紀家的事,她的確聽顧家的人提起過,只是那時她還在昏迷,沒來得及阻止。
等她醒來時,木已成舟,再想阻攔也沒機會了。
現在看紀雲翡雙腿殘疾,不良於行,這豈能是女兒的良配?!
顧稚寧看出陳萱玉的想法,知道她一直在因為這件事自責,笑著安撫:「媽,別擔心,我老公他對我可好了。」
說著,她轉頭問紀雲翡:「是不是啊,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