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稚寧翻了個白眼,「人家紀老爺子是什麼人?哪裡是我能左右的?」
「那你也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啊!」
顧國勝強忍住怒火,「你現在去跟紀老爺子說,我們一家想去拜訪他,看他同不同意。」
「肯定不同意,不用問了,他現在對顧煙煙沒有好印象,對顧家也沒什麼好印象。」
顧國勝暴跳如雷:「你問都沒問怎麼知道不同意?」
顧稚寧懶得問,敷衍道:「行行行,我去問。」
然後直接將電話掛斷了,繼續在陽台悠閒地吃著水果。
二十分鐘後,顧國勝電話又打來了。
「怎麼樣?」
「問了,他老人家說不見。」顧稚寧聲音中充滿無奈,「我好話說盡,但他對顧煙煙印象就是不好,我能有什麼辦法?」
「怎麼會呢?」顧國勝急得在原地打轉。
顧稚寧不耐煩道:「等過兩天吧,等他氣消了,我再跟他提。」
「你這……」
顧國勝還想說什麼,顧稚寧已經掛斷了電話。
晚上睡覺的時候,紀雲翡臉上的紅點徹底消退了,顧稚寧鬆了口氣,結果後半夜被一陣壓抑又痛苦的聲音給吵醒了。
打開床頭燈,她看到紀雲翡臉色發白,緊咬著唇,滿臉痛苦的神色,額頭都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嚇了一跳,趕忙推了推他:「老公,你醒醒!你怎麼了?」
紀雲翡沒有睜開眼睛,嘴唇蠕動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醒著……我腿疼……」
仿佛短短一句話就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腿疼?
眼前的一幕讓她震驚。
她看到紀雲翡雙腿都呈現出黑色,細小的血管浮現在皮膚地下,仿佛隨時要爆開一般,很嚇人。
饒是她曾經給許多病人看過病,各種情況都見過,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恐怖又詭異的畫面,頭皮都發麻了。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顧稚寧一把抓起他的手,給他把脈。
「腿疼!」他用盡力氣,咬著牙,「又麻又疼!」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
以前沒有過這種情況,那現在就是第一次出現。
顧稚寧在他腿上的幾個穴位按了按,稍微緩解一下他的情況。
想到自己帶來的行李里有一套銀針,她趕忙將銀針拿過來,給紀雲翡進行針灸。
在幾個重要的穴位扎了針之後,紀雲翡的疼痛肉眼可見地減輕了,他逐漸平復了起來。
只是汗濕額發的模樣,看著很是狼狽。
白天裡看著冷漠又強大,無懈可擊,沒想到到了夜間就變成一個小可憐了。
顧稚寧內心隱約升起一股同情,抽了紙巾擦掉他臉上的汗水。
「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紀雲翡渾身虛弱地躺在床上,感覺剛剛的疼痛能要了他半條命。
從未試過如此痛苦狼狽。
他眉心緊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中毒了嗎?也許是這毒發作了吧。」顧稚寧陷入了沉思,「奇怪的是,以前它從來沒有發作過,現在怎麼突然發作了呢?」
「你的針灸能解這個毒嗎?」他聲音沙啞問。
「不能,針灸只能緩解,畢竟你這疼痛,是毒導致的,想要根除,必須要解毒,但麻煩的是,我從未碰過這樣的毒。」
關於這個毒唯一的線索,就是她的繼父也中了相同的毒。
繼父出事,也許跟顧家有關,搞不好就是顧國勝或者沈婉玉做的。
所以這毒,跟顧家也有關。
若是查清楚這毒的來源,以及解毒的辦法,還是要從顧家下手。
「我讓人去查你繼父身上的毒,有點眉目了,你繼父是在顧家中的毒。」紀雲翡道。
顧稚寧一拍手掌,恨恨道:「我就知道肯定是跟顧家脫不了干係!這幾個賤人,當初還說與他們無關!」
紀雲翡雙手撐著床,把身體撐起來靠在床頭,目光淡淡地看向顧稚寧,「你沒忘記我們的協議內容吧?」
「沒忘,我當然沒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會忘?」顧稚寧眨眼道:「老公,你放心,為了你,我這段時間會跟顧家搞好關係的。」
紀雲翡嗯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顧稚寧晾了顧家兩天,顧國勝就按耐不住了,讓她找個時間帶紀雲翡回顧家吃飯。
她自然又推託了。
若是這麼輕易就答應回去,顧國勝只會覺得她好說話,好拿捏。
必須要讓他們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在顧煙煙變成人人嫌棄的草雞之後,她顧稚寧,如今是真正的飛上枝頭,就算沒變鳳凰,也成了只金雞了。
是時候讓他們供奉起來了。
沈婉玉自然是不同意向顧稚寧低頭的。
在她看來,顧稚寧充其量就是顧家養的一條狗罷了,她算什麼東西,也敢給顧家擺譜。
她母親和繼父可還捏在他們手裡呢,只要他們用斷藥威脅,她還不是只能乖乖聽話?
不過被顧國勝攔了下來。
他比沈婉玉更加認得清形勢。
如今顧煙煙名聲毀了,嫁入紀家很懸,紀雲川對他們忽冷忽熱,公司搖搖欲墜。
唯有穩穩嫁入了顧家的顧稚寧,才是顧家未來的仰仗,這個時候應該修復跟她的關係,若是還用她媽來威脅她,即便她順從了,那也是假意順從。
要讓她心甘情願為顧家做事,那才是真正對顧家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