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稚寧心裡冷笑,她需要他們的原諒嗎?她根本不稀罕。
她唯一做得不夠好的就是忽略了監控,沒有把自己藏好,竟然讓他們發覺了。
顧國勝厚著臉皮繼續說道,「寧寧,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提了,好嗎?不提了,過往的恩怨都一筆勾銷,行嗎?」
顧稚寧聽到這話,終於正眼看了他一眼,「既然過往恩怨都一筆勾銷,那你能把我媽和我繼父都放了嗎?」
「他們需要治療,而讓他們住在顧家的醫院,對他們就是最好的選擇,那裡有專人照顧他們,他們的身體會得到最好的恢復。」顧國勝面不改色地說。
顧稚寧滿臉嘲諷,這就是所謂的過往恩怨一筆勾銷,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論怎麼樣,你的身體都流著我的血,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血緣羈絆更深刻,更親密嗎?」
「你在紀家那種地方,如履薄冰,沒有家族的支持你是很難走下去的。」顧國勝一本正經。
顧稚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嗎?」
「是啊,紀雲翡現在對你好,也許只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可再好看的女人,看久了也會膩的,豪門中的男人,有幾個不出軌不偷腥的?到時候你的地位受到脅迫,能幫你的就只有娘家的。」
鋪墊了一長串,顧國勝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所以你要幫家裡壯大,要幫助家裡發展起來,只有顧家強大了,往後才能成為你堅實的後盾,明白嗎?」
若不是笑出來不好,顧稚寧恐怕現在都要笑出聲了。
他臉皮可真厚,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見顧稚寧一直沒說話,顧國勝看著她,「你覺得呢?」
「嗯,你說得對。」顧稚寧敷衍地點頭。
顧國勝見她聽進去了,喜不自禁,「你能明白就好,你能明白就好!那這個項目,你可一定要好好協助家裡,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跟爸爸說,跟家裡好好配合,知道嗎?」
算盤珠子都快落到顧稚寧臉上了,顧稚寧還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嗎?
無非就是想從中抽點油水,用劣質材料代替罷了。
「好啊,有事都一起商量。」她笑了。
她今天意外地好說話,顧國勝立即大笑起來,「不愧是我的女兒,關鍵時刻果然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邊的!這樣才對!」
剛剛她將他們的對話都錄下來了,說不定哪天能用得上。
她冷冷地看了顧稚寧一眼,站起身,「爸爸,你們的公事談完了嗎?」
「你又怎麼了?」顧國勝微微皺眉,「你若是覺得無聊了,就出去逛街吧,爸爸跟你姐姐還有其他事情要說。」
「怎麼還沒談完吶。」顧煙煙抱怨了一句,又看到父親那嚴肅的臉色,不敢胡鬧了,「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談。」
她拎起包包便出去了。
顧國勝笑著對顧稚寧道:「一會兒爸爸介紹項目部那些人給你認識,晚上一起聚個餐,好好慶祝一下。」
「行。」顧稚寧沒有拒絕,本來正常的流程也是這樣的。
一個多小時的會議結束之後,已經是六點多了。
顧稚寧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其實她剛剛什麼都沒聽進去,項目部那些人說話跟念經似的,格外催眠,她聽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她的表現顧國勝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她越草包,對他越有利。
這就意味著,他可以獨自掌控整個項目了。
「忙了一天,餓了吧?」顧國勝笑著看向顧稚寧,「我在天香居定了包間,我們走吧,剩餘的等到了包間,邊吃邊聊。」
顧稚寧漫不經心道:「好啊。」
包間裡的人大概七八個,除了顧稚寧一個是代表紀氏集團的,其餘都是顧氏的。
顧國勝綻開笑臉給她介紹,這個總那個總,這個總監那個經理的,顧稚寧都沒記住,只是微微點頭笑著打了聲招呼。
態度略顯倨傲,不過其他人覺得也正常。
畢竟是紀氏集團的總裁夫人,能不倨傲麼?而且據說不太好惹,囂張任性得很,從她那些事跡來看,就知道是個難搞的人物。
「大小姐,我敬您一杯,往後的工作中可能常常會有接觸,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一個穿著西裝大著肚子的男人笑著朝她舉起酒杯。
顧稚寧漫不經心道:「你客氣了,既然是我爸爸的下屬,我自然會關照的。」
那男人很高興,瞬間將整杯酒都喝光了。
雖然礙於顧稚寧的身份,那些人不敢灌她酒,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喝了幾杯。
去廁所的時候,她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總感覺頭有些暈乎乎的。
她已經許久沒碰過酒了,酒量不太行,早知道這樣就先吃一片解酒藥了。
正要出去的時候,肩膀突然被用力撞了一下。
顧稚寧差點被撞倒,幸虧即使扶住了牆壁。
她有些惱火地抬起頭,「沒長眼睛嗎?」
結果看到那張濃妝艷抹的臉,雖然有點面目全非,但她還是認出來了,是個老熟人。
「喲,怎麼是你?」
是那晚在酒會上潑她酒的戴向雪。
對方穿著一條緊身小短裙,身材火辣,化著歐美濃妝,身上的香水味濃烈到嗆人,臉上有兩坨潮紅,像是有點喝醉了。
看到顧稚寧,戴向雪一下就想起了這個讓她受辱的女人,瞪大了眼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