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身子發抖。記住本站域名
她知道,按照父親對她的疼愛程度,一旦沈從安真的這麼做,父親勢必會被他利用。
秦清當然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但她看面前面具人的眼神,也帶著諸多防備,「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如何能相信你?萬一你也是沈從安的人呢?」
萬一對方就是想要把她誆騙走,然後好藉機殺了她,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這個戴著面具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莊婧溪身邊的紅葉。
紅葉看了一眼秦清,心道對方倒沒有蠢笨到家。
她攤開手,也不強求秦清一定要跟著她,「隨你。」
秦清手指倏地陷進掌心。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她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保不齊這裡等會兒就會有人過來。
秦清一咬牙,從狗洞裡爬了出去。
因著也怕半路上遇上沈從安或是沈從安的人,秦清並沒有選擇直接跑向通往鎮西侯府的那條路。
反而是繞了遠路中途扯了一件晾在外頭的農婦穿的衣裳給自己換上,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鎮西侯府門口。
守門的侍衛將她攔住。
秦清抬起頭,露出一張鎮西侯府上下再熟悉不過的臉。
那侍衛十分震驚,完全沒想到,這個農婦打扮的女人竟然是自家姑娘。
而且瞧姑娘這模樣,想來是發生了什麼事逃出來的。
秦清眼眶有點紅,但眼下還不是解釋什麼的時候,「先讓我進去。」
那侍衛趕忙放了她進府。
秦清跑進鎮西侯府的時候,隨手拽住一個嬤嬤,問:「我父親在不在?」
那嬤嬤一抬頭發現是秦清,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道:「姑……姑娘怎麼來了?老爺在書房呢。」
秦清道了一聲謝,便跌跌撞撞地往鎮西侯的書房跑去。
一打開書房的大門,秦清便哭著撲進了鎮西侯懷中,「爹,女兒差點見不到您了!」
鎮西侯瞧見女兒這個樣子,一時間就十分心疼,他也沒問秦清為何會打扮成這樣。
自己女兒平日裡十分愛漂亮,倘若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定然不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他伸手替女兒拂去頭上的雜草,「清兒,怎麼了?是不是那個沈從安給你委屈受了?」
鎮西侯從一開始就不同意自己女兒嫁給那勞什子的沈從安。
畢竟沈從安這個人先前就跟莊府的姑娘不清不楚。
他明知曉自己女兒的心意,卻不接受也不拒絕。
就那麼吊著自家清兒。
鎮西侯是瞧不上沈從安的。
然而為人父母的,哪裡拗得過自己的子女?
秦清以死相逼,非要嫁給沈從安,鎮西侯也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女兒殞命。
可誰能想到,這才嫁過去沒多久。
自己女兒就這樣狼狽地跑回了家。
秦清哭得抽抽噎噎,將在周王府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的說了一遍。
末了她還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沈從安恐怕一開始就打著將女兒當棋子的準備!」
「可恨我那時竟然豬油蒙了心,不聽爹爹和娘的勸告,非要嫁給他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鎮西侯嘆了一口氣,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那你打算如何?」
如果女兒這次回來,只是想讓他幫忙敲打一下沈從安的話,鎮西侯再如何疼她,也會感覺到有些累。
秦清抹了一下眼淚,眸中迸發出狠意,「我要休了他!咱們大寧又不是沒有女子休夫的先例,我要休了沈從安,要他為欺騙我的行為付出代價!」
休了沈從安只是個開始。
她把莊玉瑤打了個半死,對於沈從安自然不會輕輕揭過。
鎮西侯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目光柔和地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這樣才對,你若是哭哭啼啼跑回家,只是為了讓父親替你敲打他,那父親可要失望了。」
好在他的女兒沒這麼不值錢。
不像某些人一樣自甘墮落,身為世家嫡女,偏偏做下賤的外室。
養出了一個這麼下賤的女人,那莊崇山,只怕幾輩子的老臉都沒了。
秦清深感愧疚,她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父親,「爹,女人會不會連累到你?皇上那邊……」
「這就不必清兒你操心了。」鎮西侯輕聲打斷女兒未說完的話,「皇上那邊,爹會處理好。」
原來這鎮西侯早就知道沈從安不靠譜,所以早早的就在皇帝面前表了衷心。
他早就防著自己女兒可能會被卸磨殺驢,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站在沈從安這邊。
沈從安和莊玉瑤的是東窗事發,如今秦清也看清了,他樂得高興,只怕明宣帝那邊也會順水推舟。
這大寧朝的天,終究是要變的。
只怕就在這幾日了。
秦清流出眼淚,她覺得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都這麼大了,還要爹娘為自己操心,「爹,還有女兒帶去周王府的人,爹也要派人將她們接回來。」
鎮西侯笑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這是自然的,我鎮西侯府的人,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軟禁的。」
這邊沈從安回了周王府,瞧見的就是莊玉瑤如今悽慘無比的模樣。
他眉心狠狠一跳,萬萬沒想到秦清居然會下這樣的毒手。
這個女人還真是狠毒。
沈從安眸中湧出厭惡的光,沉聲問:「秦清此刻在哪兒?」
之前的那個侍衛老實回答,「王妃娘娘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裡,娘娘一直鬧著要回娘家,王爺——」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莊玉瑤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打斷,「殺了她!從安哥哥,你要替我報仇,我要殺了秦清這個賤人!」
「我要讓她不得好死!我今日的痛楚,你要替我千倍百倍的還到她身上去!」
如果平常是平常那個嬌滴滴哭的梨花帶雨的莊玉瑤,沈從安說不準還會有幾分心疼。
可是現在的莊玉瑤渾身是血,整個人里里外外讓人倒進了胃口。
一個嗓音沙啞難聽,半身不遂的廢物,有什麼值得沈從安心疼的。
沈從安瞧著只覺得厭煩。
他沒理她,反而是率先趕去秦清的院子裡。
可是這院子裡哪有什麼秦清。
只有一群從鎮西侯府帶回來的奴才罷了。
沈從安便是再傻,也意識到秦清跑了。
這會子,她人只怕都已經跑到鎮西侯府去了!
沈從安額上青筋直冒。
廢物!
都是一群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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