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蔓臉上的笑一僵,顧淮西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夏梓木,你別無理取鬧。」
夏梓木無語,「行行行,我無理取鬧。麻煩你們這對逼……壁人離我遠一點,別打擾我用餐。」
顏蔓滿臉委屈,「木木,你是不是討厭我?」
「是啊。」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夏梓木拉著白依依站起來,「今天沒胃口了,走了,你們兩位慢慢吃。」
她邁開步子,顏蔓故意伸出腳,絆了她一下。
恰好這時一名服務生端著托盤過來。
夏梓木腳下不穩,和服務生撞在一起。
服務生端著的托盤落在地上,玻璃杯碎裂,紅酒沾滿她的裙擺。
如果沒有這名服務生,夏梓木將會摔得很狼狽。
顏蔓連忙「關心」地問:「木木,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素淨白皙的臉上滿是擔憂,宛如一朵不染髒污的小白花,面對對自己出言不遜的人,依舊善良又大方。
夏梓木回頭看她,沒有說話。
她拿起桌上的紅酒瓶,拔掉木塞。
在場的幾個人都好奇她要做什麼。
下一秒,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
只見夏梓木將酒瓶舉過顏蔓頭頂,悉數倒了下去。
原先打扮精緻的顏蔓,瞬間成了落湯雞。
周遭安靜幾秒鐘,顧淮西暴怒,「夏梓木,你在做什麼!」
夏梓木把酒瓶放回桌上,眉眼間儘是冷意。
「顏蔓,我已經把顧淮西還給你了,下次再碰我,我會教你怎麼做人。」
夏梓木說完,拉著白依依,轉身就走,看都沒看顧淮西一眼。
顧淮西氣得不行,想要追上去,顏蔓一把拉住他,一副委屈不已卻極力隱忍的模樣,柔聲道:「淮西,你別跟木木生氣,她可能是看到我們在一起,心情不太好……都是我的錯……」
「這怎麼能怪你?」顧淮西拿出手帕替她擦拭臉上的液體,滿眼心疼,承諾道:「你放心,我會讓她來跟你道歉的。」
顏蔓乖巧地點頭,心裡卻恨不得將夏梓木碎屍萬段。
……
「木木,你剛剛太霸氣了!我都要愛上你了!」
出了酒店,白依依還在回味方才發生的事。
夏梓木擺出一個酷酷的表情,「別愛我,沒結果。」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白依依接到母親的催命電話,先行離開。
夏梓木也上了自己的車。
正準備發動引擎,車窗被敲響。
她降下車窗,「顧少,還有事?」
顧淮西冷著張臉,命令的口吻道:「下車,去給蔓蔓道歉!」
夏梓木靠在座椅背上,態度隨意懶散,「顏蔓自己都說不用了。」
「你別因為蔓蔓善良,就欺負她!」
夏梓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善良……你還真是,和我一樣瞎了眼。」
她是瞎了眼,才會把自己所有的青春都耗在顧淮西這個沒有心的男人身上,害得上一世的自己家破人亡。
「我們已經要離婚了,我沒義務再聽你的話,你的白月光,你自己哄去。」
說完,她升上車窗,準備發動引擎。
顧淮西的神經被「離婚」兩個字猛地扎了一下,突然拉開車門,把夏梓木從車上拽了下去。
夏梓木力氣不如他,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在車身上,眼底寒光浮動,怒氣翻湧,被他極力壓制著,「夏梓木,你裝絕情給誰看呢?你跟蹤我,其實心裡還是放不下我,對不對?」
「顧總,自戀是病,有病就去看醫生。」夏梓木和他對視,語氣冷靜又鄭重,「這次離婚,我是認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
顧淮西捏著她肩膀的手用力縮緊,死死地盯著她,試圖從她眼中找到她嘴硬的證據。
夏梓木沒有躲避他的探究,一雙明亮的眸子坦坦蕩蕩。
見她如此,他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像是堵著一團吸滿水的棉花,又沉又重,難受得不行。
「你在騙我。」
這話不知是在欺騙他自己,還是真的在否定夏梓木的話。
「你不信算了。」夏梓木被他捏得有些痛,推了推他,對方紋絲不動,「放開我,不然我就叫人了。」
「就這麼想把我推開?」
顧淮西眸中凝起暴戾,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夏梓木心裡一驚。
狗男人,以前不願意碰她,現在發什麼瘋?
她拼命想推開顧淮西,卻是怎麼都掙脫不了。
「顧少,強迫女人,可不是紳士所為。」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輕佻戲謔的男聲成功阻止了顧淮西的動作。
顧淮西回頭看去。
斜對面停了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跑車邊站著一個和跑車同樣風流的男人。
他手肘撐在車頂,沒骨頭似的靠在車邊,粉襯衫黑西褲,卻一點都不娘,反而有幾分帥氣,散發著一股不羈之情。
顧淮西認得他。
是彧城禾家的少爺禾青臨。
家醜不外揚,顧淮西只得鬆開夏梓木,臉上掛著商業假笑,「禾少誤會了,我和妻子不過是在玩遊戲罷了。」
禾青臨看向夏梓木,略一挑眉,「是嗎?」
夏梓木沒給顧淮西留面子,果斷地道:「不是,他想強迫我。」
顧淮西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問題,特別是在外人面前。
聽了夏梓木的話,他瞬間就炸了,「夏——梓——木!」
夏梓木沒理會他,向禾青臨道謝:「多謝禾少出手相助,改天請你吃飯。」
禾青臨笑了笑,吊兒郎當地擺擺手,「小事。」
道謝後,夏梓木直接拉開車門上車。
臨走前,她送了顧淮西一句話:「顧淮西,你真讓人噁心。」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顧淮西都是個暴躁又自傲的男人。
什麼都沒變。
汽車很快開走,只剩兩個男人留在原地。
顧淮西被夏梓木臨走前的那句話氣得不輕,怒氣沖沖地轉了方向,朝自己停車的位置走去。
禾青臨把玩著手裡的鑰匙扣,突然開口:「聽說顧少和夏小姐要離婚了?」
顧淮西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問:「是又如何?」
禾青臨桃花眼一彎,意味不明地道:「沒什麼,問問罷了。」
顧淮西沉著臉,拉開車門上車。
人都走後,禾青臨撥了個手機號。
「在忙嗎?」
「告訴你個好消息。」
「你惦記了十幾年的夏小姐,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