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合道境
一劍揮下，寂滅了天地。
世間所有的一切皆是恢復了清明。
在那高高的蒼穹之上，徐望低下頭，看著自己寂滅身影，整個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如今他的身影正在逐漸的崩潰，整個身體在不停地裂解。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蘇離。
自己竟然就這麼的死在了這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可能死的！我絕對不可能死！」
徐望發出了怒吼，可是他的身體正在逐漸的裂解，一道光芒從他的身體之中突然綻放。
僅僅是在一瞬間，徐望整個人四分五裂飄散在天空中。
但就在徐望裂解，化為萬千道流光飄散的時候，其中有一道流光從天空之中飛走了。
這一道流光飛走地很是隱蔽，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道流光。
徐望死後，從他身體之中飛出來的那一些天道鼎的碎片也是從此溢出。
這一些天道鼎的碎片全部都飛到了蘇離的手中。
蘇離就像是一塊吸鐵石是一樣，吸引著這一塊塊天道鼎的碎片。
至於那一棵一直被徐望所吸取靈力的天道樹，它的傷勢也是在逐漸的癒合。
雖然說這一棵天道樹被蘇離給砍了一劍，並且從裡面將一柄長劍給拔了出來。
但就算是這樣，蘇離也依舊是沒有傷及這一棵天道樹的根本。
畢竟這是一顆天道樹，並不是什麼尋常的樹木。
只要沒有徹底摧毀，那天道樹便是與天同齊的存在。
「結束了啊.」
蘇離抬起頭看著這一片天空。
徐望死了沒錯，但是蘇離也感覺自己活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剛才蘇離的那一劍，已經是完全超越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蘇離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在逐漸的飄散，靈脈和靈竅也是摧毀斷裂。
這一個徐望只不過是比自己先早走了一步而已。
「蘇離.」
「師兄.」
瀧玥清等人走向了蘇離。
她們眼神晃動，銀鈴的眼淚甚至溢了出來。
蘇離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他自己也像是一個瓷器一般地裂解。
好像只要別人輕輕一觸碰，那麼蘇離就會徹底破碎，什麼都不剩下。
注意到她們的視線。
蘇離才是低頭看了一看自己的手，看了一看自己的身體。
原來啊.
自己已經是變成了現在的這一副模樣了嗎？
「別哭，哭什麼.」
蘇離彎曲著手指，笑著將銀鈴眼角的淚水輕輕勾起。
「我只不過是先死一段時間而已，說不定到時候我就此重新輪迴轉世了呢。
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找到我啊。
否則的話，師兄我可是會記恨你們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蘇離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輪迴轉世的了的。
自己的神魂很可能就此要破滅了。
也就是說，自己將會是像是徐望一樣，徹底是消失在這個世間。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做什麼事情，都是有代價的，而這就是自己的代價吧。
「師兄.不要走，不要走好嗎.」芊芸走上前，顫抖的伸出自己的雙手。
「好啦，都說了，我沒走。」
蘇離笑地握著對方的手。
「都說了，若干年後，我一定會輪迴轉世的，只不過是要恢復前世的記憶，可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是吧。
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說不定也就轉世不了了。
這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千年之後，你們還沒有找到我，就不用再找了，忘記我吧，記得經常給我上香。」
語落，蘇離鬆開了芊芸的小手。
芊芸上前一步還想要抓去，但是蘇離已經飛走。
「還有最後一個小隱患，我去處理一下。」
蘇離一步踏出，飛過了九天。
僅僅是在一瞬間，蘇離便是來到了一個大山之中。
蘇離在這一座大山中不停地走著走著，就像是一個閒散的沒事人一般。
但是蘇離並不是那種漫無目的亂走。
最終，蘇離來到了一座懸崖邊上。
在這一座懸崖邊上，坐著一個女子。
女子像是在打坐。
蘇離走到了她的身邊，在她的面前坐下。
小半柱香之後，這一個女子睜開了雙眼。
這個女子便是當時的那個蓬萊聖地聖女——曾淚淚。
當曾淚淚看到蘇離的那一刻，眼眸之中滿是驚訝。
好像曾淚淚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蘇離會來到自己的這個地方，坐到自己的身邊。
「伱你到底想幹嘛？我已經是這麼慘了，你難道還不肯放過我嗎？」
看著身邊的蘇離，好像曾淚淚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了似的，看起來非常的委屈。
「我和曾淚淚又沒有什麼仇。」
蘇離無奈地聳了一下肩，但好像蘇離並不是對著曾淚淚說話，而是對著另一個人開口道。
「是蓬萊聖地驅趕走了曾淚淚，我可是大發慈悲原諒了曾淚淚。
再說了。
我打算放過的是曾淚淚，又沒有想過放過你。
你就不要演了。
難道你以為在我這一個境界，還能夠有人能夠瞞得住自己的身份嗎？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應該是沒有什麼的東西可以隱瞞的吧。」
蘇離嘆了一口氣，直接對著曾淚淚開口說道。
或者是說，對著曾淚淚體內的那一個徐望開口說道。
從徐望剛剛身體裂開，化為流光的那一瞬間開始。
蘇離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徐望的一抹神魂逃離了出去。
如果是尋常修士的話，還真的是比較難發現，基本上是發現不了的。
但是在蘇離的一個境界。
徐望無論是做什麼事情，都會被蘇離給看得一清二楚。
當時蘇離沒有直接阻止徐旺。
只不過是想要跟瀧玥清以及自己的師妹們聊聊天，說幾句話而已。
但是，這不意味著蘇離是真正的放過了他。
而就當蘇離的話語剛剛落地。
從曾淚淚的眼睛之中，她的眼睛逐漸變得渙散。
然後她眼中的神色逐漸消失。
不過沒一會兒，曾淚淚眼中的神色再次浮現。
仿佛就是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就是傳說中的合道境嗎？
果然。
只要是到達了這至高的境界，那麼便是無敵的存在啊。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
如今的你雖然到達了合道境，但你能夠救得了自己嗎？」
此時，徐望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而徐望也不想要再演了。
已經是沒有絲毫的意義了。
畢竟蘇離能夠從那茫茫人海之中找到曾淚淚，並且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那麼藏在曾淚淚身上的這件事，就並不是炸胡。
「救不了我自己，而且你也猜錯了，如今我的境界其實也不是那合道境。
我距離合道境，依舊是也差那麼些許的距離。
當然，距離合道境要比你高很多就是了。
不過換句話說，你也可以認為我達到了合道境。
我只不過是憑藉著手中的這一把長劍到達了合道境的境界，並不是我本身便是到達了合道境。
而使用這一柄長劍會付出一件巨大的代價，便是我自己的生命。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比你先死的晚的。」
「有必要嗎？
如果你我二人聯手的話，說不定可以一起登上那至高的境界。
結果呢？
現在我們兩個人都是將死之人，我們什麼都沒有得到。
如此一來有什麼必要？
難道對於你來說，這一個世間還沒有你的大道重要嗎？
你說過，世人的幸福與你沒有關係，你只想自己過得好一些。
可是現在，你都要死了，之後的世界與你又有什麼的關係？
若是之前，只要你能夠成就的那一個大道，你想要創造什麼樣的世界，都會如你所願！
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你。
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徐望很是不解，甚至還有幾分的氣氛。
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在徐望看來，蘇離咬著自己不放，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你這不是說的是廢話嗎？」
蘇離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徐望。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那我殺你幹嘛？
而且還付出了老子的生命。
就是因為我到達不了那傳說中的合道境，根本就不可能達到合道境，所以我也才會選擇與你以命換命啊！
至於你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也沒錯。
對於我來，這個世界再怎麼美好又有什麼用呢？
沒有我的世界，一切都是扯淡。
但是徐望，你可能是活得太久了，對於很多東西都已經是忘卻了。
人啊，不僅僅是有自己，還有著幾所愛的人。
為了我心中所愛的人，我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她們過的更好。
而這，就是我的想法。」
「你說的達不到合道境，什麼意思？」
徐望眉頭皺起，根本就不在意徐望所說的什麼「所愛的人」，他只在乎合道境！
「就是字面的意思。」
蘇離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壺酒，想要喝一口，結果發現就會裡面的酒已經是全空了。
「徐望，你有沒有想過。
有這麼的一種可能。
那就是，在這一個世界上，或許根本就不存在這合道境？」
「不可能！存在的！肯定是存在的！一定是存在，不可能不存在！」
蘇離的話語讓徐望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對於徐望來說，你可以殺了他，可以羞辱他，但是絕對不能夠否定他的信念！
追求合道境是徐望此生以來最大的一個夢想！
徐望為了這個可以付出一切！堅持了這麼多年！
但是蘇離卻說合道境不存在！
這怎麼可能呢？
那自己一直所追求的只不過是空中樓閣嗎？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根本就不存在合道境！那你在殺了我？！你如今這一種境界是怎麼回事呢」
蘇離無奈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的境界只是比你更接近合道，甚至可以看成是偽合道，所以我才可以使殺了你。
你還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嗎？
這一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這合道境。」
樹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所謂的天道法則，便是那真正的合道。
而如果一個人成為合道境的話，想要與大道肩並肩，那麼這個世界會存在著兩個大道！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世界只能是有一個大道！
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將一個大道所砍碎，然後你自己化身為另一個大道，雀兒呆滯！
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一個大道，根本就是沒有意識的。
大道是這一個世界的本身。
除非你化身為一個世界，否則你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合道境。
我之所以能夠殺了你，那是因為天地之間給予了我更強大的一部分力量，而我是用這一部分的力量把你給殺了。
這是天地之間要維持世間的平衡。」
說著說著，蘇離嘆了一口氣，仰望的天空，語氣聽起來也是頗為的無奈。
「你們一直追求著那所謂的合道境，實際上，就是這一個世界。
你以為自己可以化身為這個世界？
可以啊，有何不可？
當我握著那一把長劍的時候，我就可以這麼做了。
但是。
化身為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我所追求的。
我也相信不會是你追求的。
因為當一個人成就為合道境之後，便是化為了一個極為不確定的因素、
而這一個因素將會受人為的主宰。
這一個世間的平衡將會打破。
想要成為合道境的話，你就必須做出選擇，選擇湮滅自我，將自己的意識徹底摧毀。
然後你要達到真正的心繫天下。
可是這樣的話，已經是捨棄自我的你，還算是你嗎？
徐望，每個人都是有欲望的，我們都是。
所以我才說，你達到不了合道境，就算是你達到了，那也不是你！」
聽著蘇離的話語，徐望從一開始的憤怒質疑，到現在的逐漸的接受和平靜。
「我明白了，要動手的話就儘快動手吧。
既然知道你也要死了，那我就放心了。
你是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的，我會在黃泉等著你的。」
「嗯。」
蘇離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就在黃泉之下好好的等著我吧。
不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我們兩個人連黃泉都進不去了，會直接灰飛煙滅。」
蘇離說完之後，只是伸出手指在在了曾淚淚的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