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徹談
不過，通常來說，沒有人會在這段時間裡出手，廷推之前的動作，那是規則里的各憑手段，可要真有人在這公示期里動手，那就表明是跟蕭欽言徹底明面上的翻臉了，有違君子之風，很少會有人這麼不理智地打破潛規則，除非他們是真的不共戴天。
「蕭欽言？」
盛長權心裡一頓，有些不明白：「奇怪？怎麼會是蕭欽言？」
盛長權在腦子裡迅速地搜過一遍蕭欽言的背景，嘴裡輕輕地念叨出聲：「工部尚書，蕭大人？」
「沒錯，就是蕭大人！」
似乎是看見了盛長權的不解，盛紘也不禁開口補充道：「蕭大人是余閣老『親自』推薦的人選。」
其中，「親自」二字，盛紘咬的很重。
「而且，不僅是申大人，就連孫大人也沒有反對，朝中諸位大人好像都是贊同蕭大人入閣！」
說到這裡，盛紘也是沒弄懂朝廷局勢，不過，他對蕭欽言這次的操作卻是打心眼裡羨慕，同時，面上更是不自覺地露出幾分欽佩之色。
「說來也是奇怪，蕭大人在朝中向來是中庸守拙的，也不知道這次是做了什麼，竟然能擺平那幾位大人！」
「竟然能一躍入了那內閣！」
盛紘的言語中，充斥著滿滿的羨慕，不，是嫉妒！
不過，其人生來謹慎，縱使是在自家兒子面前，他也很快就收斂了情緒。
「權兒，你跟余府還有申府不是頗為默契的嗎？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這裡面，究竟是有什麼說法？」
盛紘眯了眯眼睛，同時更是壓低著聲音，開口說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今後咱們可就得稱呼那位蕭大人為蕭閣老了。」
「若是咱們能提前弄清楚裡面的道道，那今後也好跟他打交道啊。」
畢竟盛紘就是在工部混的，所以他對自己的頂頭老大自然是要百般關注，更何況是已經確認要升職的老大了。
「父親，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條件反射，盛長權先是「自保式」的回了一句。
「嗯？」
盛紘兩眼一瞪！
迎著自家老爹愈發犀利的眼神，盛長權脖子一縮，而後低著頭思索了一陣，最後迎著盛紘期待的目光，還是搖了搖頭，慢慢地開口說道：「父親，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過，據我所知，余閣老最想要推薦的繼任者應當不是蕭大人啊？」
對於自家老爹，盛長權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瞞著他了。
畢竟，盛紘為官多年，肯定有他自己的一套東西，盛長權現在對眼下的情勢，也是有些弄不懂，索性就將自己做的那些事兒直接告訴了他。
……
「呵……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還沒踏入官場，就已經做了這麼多事兒啊！」
聽完盛長權的講述後，盛紘第一時間就沉下了臉，嘴裡不陰不陽了地嘲諷道：「怎麼？是覺得自己拿了幾個頭名就開始覺得了不得了？」
「嗯？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插手東宮一事了？！」
盛紘一想到盛長權這麼勇猛地在余閣老一事裡攛掇，他就忍不住生氣！
「父親！」
盛長權自然是理解自家老爹的不滿，畢竟自己此番確實做的有些多了，有違他老人家一貫的謹慎，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正所謂，風浪越大魚越貴，要是不趁著這次機會給自己攬點兒政治資源，自己以後的路又怎麼才可以走的更順呢？
更何況，他也不過是跑跑腿，打打下手，肯定沒有那麼多的危險。
「父親，兒子錯了，但兒子雖說是做了一些事兒，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敲敲邊鼓罷了。」，盛長權陪著笑容地湊近盛紘，一臉的孺慕，道：「余閣老和申大人之間的交易，自然還是得看他們二人的默契啊，我在其中也不過是做些跑腿的活兒。」
「甚至，連跑腿的都算不上呢！」
盛長權苦笑一聲：「若是兒子當真那般重要的話，余閣老也就不會選擇蕭大人了，虧兒子之前還以為余閣老是要廷推申大人呢！」
「父親，兒子確實錯了！」，盛長權一臉的「沮喪」：「不過，兒子也只是想要為盛家搏些人情，好讓父親您能在朝堂上舒服些。」
對於盛紘，盛長權自是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家老爺子，那就是只順毛驢，尤其是在被王大娘子數十年如一日地逆毛捋之後，只吃軟不吃硬，要不然，那林棲閣又怎麼可能後來居上，成了盛紘的心尖尖？
「哼！」
看見盛長權第一時間認錯，盛紘心裡的氣氛也是稍稍緩解，他對著盛長權冷哼一聲，道：「現在知道後怕了吧，你！」
盛紘本有心想要再說些什麼，不過瞧見盛長權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樣，他頓時將自己嘴裡的話給咽了下去。
「算了，索性你還有些自知之明，沒有摻和那麼多！」
在了解到盛長權在裡面做的那些事兒後，盛紘也是安心了不少。
雖然說盛長權給申守正傳了些口信，但有著申禮、盛老太太在，倒也不會引人注意，畢竟，盛家與他們兩家都有不少交情在。
「後面啊，你就給我好好地在家溫習功課！」，盛紘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告誡道：「別一天到晚跟你三哥哥學，盡做些畫蛇添足的蠢事！」
很明顯，盛紘開始覺得盛長權有些愚蠢了，竟然跟盛長楓有幾分相似。
「真不愧是親兄弟！」，盛紘在心裡暗自咬牙，最後著實忍不住，厲聲道：「這件事，你也不要再打探了，就算是那申家你也不要去了，就當咱們家從來不知道這些事兒！」
「知道嗎？」
「是，父親！」
盛長權「一臉慚愧」地朝著盛紘點了點頭，表示是自己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哼！」
見此，盛紘也只得是一揮大袖，生氣地打開致遠堂的房屋，氣呦呦地走了。
「兒子恭送父親！」
身後，盛長權大聲行禮道。
良久，待到盛紘走遠了之後，盛長權才從「內疚」里恢復了過來。
「好呀，原來是你！」
盛長權一直沒琢磨透的事情，忽的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