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了不了,我們吃過了。」
嘴上這麼說著,喉頭早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口了。
說實話,大娘、三嬸、四嬸他們幾個,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去吃。
畢竟,就在昨日,他們還在這裡逼著蘇景雲還債,簽下了具保書。
現在,咋好意思吃呢。
「吃過了?」
蘇景雲也不跟她們客氣,招呼著蘇景元、蘇景生,說道:「那咱們吃,你們先坐會兒。」
往常家貧,家具也沒置辦齊閉。
餐桌、凳子什麼的,自然也不夠。
不過,這也成不了什麼問題。
簡易小桌子上,擺放著兩大盆野兔肉。
林幼娘坐在一個小凳子上,其他三人都蹲著。
人手一大碗精米飯,拿著筷子,香噴噴地吃著。
看得四嬸幾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就連蘇景雲,也是味蕾大開,大快朵頤。
還別說,原生態的野味,就是好吃!
這些東西,就算是放在後世,也肯定能大賣了!
一旁的蘇景元、蘇景生,也大口大口吃著。
就連林幼娘,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
有肉、多油水,味道又好!
看著這些人的吃相,蘇景雲暗自想著——
或許,開個飯店,是個不錯的主意!
也不行!
片刻,蘇景雲就暫時否決了這個想法。
野兔雖多,可價格也不便宜!
就這附近的百姓,連吃飯都快吃不上了,哪有閒錢,能吃上這些東西?
還是以後再說吧!
四個人風捲殘雲一般,將兩大盤野兔肉全吃完了。
蘇景元甚至還用米飯,把盤子上的油,也扒拉乾淨。
看得四嬸直瞪眼睛。
四嬸砸吧砸吧嘴,說道:「景元啊,在家沒讓你吃肉啊?你慢點吃!」
「咱家哪有肉吃!」
「我都好幾個月沒吃肉了!」
蘇景元一邊吃著,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
不過細想一下,好像也是。
這年頭,連飯都快吃不飽了,哪還有閒錢吃肉呢。
早知道……
早知道,剛才大郎勸的時候,我也吃一點了!
此時的四嬸,只能砸吧砸吧嘴,吞咽著口水。
對於她來說,這是一種煎熬!
別人坐著,她站著。
別人吃著,她看著。
最要命的,他們吃的還是四嬸許久未曾吃過的肉!
單單聞著那味道,就讓四嬸他們有些動容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吃完,四嬸等人才好受一些。
身旁的三嬸,扯了一下四嬸的衣服,四嬸才回過神來,恍然意識到今天來這裡是要做啥的。
也不用問了,今日蘇家大郎肯定賺到大錢了。
若不然,一晚上怎麼能吃掉這麼多肉呢!
太奢侈了!
蘇家大郎今日進山,肯定撿到了狗頭金,賺到大錢了!
一出手,就打賞了劉大有兩百多文錢!
太豪橫了!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樣的差事,肯定不能便宜外人啊!
不過,這樣央求人的話,四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昨天,也是在這兒,她們幾個剛逼著蘇家大郎,簽了具保書。
今日,該怎麼開口啊!
大娘、三嬸、四嬸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張口。
看著這三人,蘇景雲心中瞭然。
不過,蘇景雲也沒開口,而是轉頭看著蘇景元、蘇景生,道:「景元、景生,收拾一下碗盤。」
「好!」
蘇景元連忙起身,準備收拾碗盤。
「放著我來!」
「對對對,放著我來!」
大娘、三嬸也附和道。
當即,三個人收拾碗盤的收拾碗盤,刷鍋的刷鍋,擦桌子的擦桌子,忙得不亦樂乎。
看的林幼娘,目瞪口呆。
林幼娘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起身,道:「大娘、三嬸、四嬸……」
不等林幼娘把話說完,蘇景雲便扯了扯她的衣服。
「諸位嬸娘,你們都是長輩。」
「這來到了我家,怎好勞煩你們幹活呢?」
「不礙事,不礙事的!」
四嬸端著碗盤,朝著廚房走去。
進了廚房,瞅了瞅四下無人,她伸手擦了一下盤子上殘餘的油水,放在了嘴中。
嘶~
真香!
都怪景元,吃那麼乾淨幹啥!
咋不給我留一塊呢!
洗完了碗盤,刷完了鍋,四嬸還有些回味無窮。
回到屋內,幾個人又陷入了尷尬境地。
看著幾人,蘇景雲開口道:「諸位嬸娘,你們今兒個來,又是準備讓我簽什麼文書嗎?」
「來吧,我準備好了!」
說著,蘇景雲捋起了袖子。
「啊?」
「哪有,哪有!」
四嬸連連擺手,說道:「這不,聽說大郎你身體好點了,來看看你。」
「是啊,大郎!咱都是一家人,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
「大郎身體好了,就好!」
……
附和著笑了幾聲,四嬸開口說道:「大郎,聽說這野兔,都是你在後山打的?」
「今天打到了上百斤野味呢!」
「咱都是一家人,你要真有啥打獵訣竅了,可不能藏著掖著啊。」
「再怎麼說,景元、景生也是你的兄弟。」
「有啥好事,也要緊著兄弟先啊!」
大娘、三嬸、四嬸三個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說著。
大娘看著蘇景雲,道:「大郎啊,大娘說句公道話,打獵這東西,是門手藝。你要是不想外傳,我們也能理解。」
「不過,一些打雜的活,是不是可以照顧一下咱老蘇家的人啊!」
「景元、景生也都長大了,一身子力氣,扛個百八十斤的,不在話下。」
「兩個大小伙,趕上劉大有不成問題的!」
「再有什麼扛東西的活,是不是可以先緊著景元、景生啊?」
「再不成,讓你大伯、三叔、四叔他們從城裡回來,那也成啊!」
「大郎,你看呢?」
話音落下,三人都眼巴巴地瞅著蘇景雲。
就連蘇景元、蘇景生也都望著蘇景雲,迫切想要知道大哥會不會同意。
畢竟,不說一兩百文錢了,一天能給一隻野兔,也好改善改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