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遺憾，陛下未能目睹公子風采！
如今，贏恆一登基，便果斷下令遣散這批勞役，李斯聞此，自然是欣然從命，迅速執行。
「此外，時值春夏之交，天氣日漸炎熱，我父皇的遺體不宜長久暴露，需建造冰室以冷藏保存，待皇陵修繕竣工後再行安葬。」
此言合情合理，畢竟此時秦始皇陵尚未完工，確實無法進行下葬儀式，而遺體的保存確需依賴低溫環境。
只是……
李斯面露難色，回稟道：「公子，如今已是四月底，氣溫已然升高不少。」
「若只是要幾塊冰塊，冷庫中或許還能擠出一些存貨。」
「但這……您欲打造一座專用的冰棺，用以長期保存先皇的遺體，非老臣不盡心，實則是冰源匱乏，短時間內難以籌集啊！」
贏恆聽後略感驚異：「連這點冰都拿不出來？你們難道不會自行製冰嗎？」
李斯滿臉困惑，不禁問道：「公子，這冰不都是冬日從河中採集儲存以備來年使用的嗎？莫非還能人工製造？」
贏恆輕輕撫了撫額頭，他在自己的府邸四季皆有冰用，早已習以為常，卻忽略了並非所有人都能如此。
此刻他才意識到，大秦百姓的生活條件遠比他想像的艱苦。
「李相，你稍後派人去城外山上搜集硝石，越多越好，回來我將教你如何製冰。」
贏恆正欲詳述製冰之法，轉念又想。
「此事雖小，但讓紫衣來教你們更為適宜。」
李斯一聽能夠自行製冰，頓時精神煥發：「遵命，老臣立刻就去安排！」
他急切地詢問：「據說山外硝石豐富，三個時辰就能運回滿滿一屋，不知這製冰除了硝石，是否還需要其他成本呢？」
贏恆淡然答道：「只需用水即可，冰的價值，其實並不昂貴。」
「果真如此？」
李斯驚訝之餘，也滿心歡喜。
「若我們在夏季也能擁有冰塊，不僅大大減少了儲藏食物的成本，更能挽救許多生命啊！」
他神情莊重地補充道：「炎炎夏日，食物極易腐壞，百姓們往往捨不得丟棄霉變的食物，吃了之後疾病叢生，許多人因此喪命。」
「但若有了冰塊冷藏，或許許多人就能免於飢餓之苦了。」
贏恆瞥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說：「李相，身為丞相，你的目光應當放得更遠一些。」
「固然冰塊能讓食物多保存幾日，但這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民眾挨餓的問題。」
「過些時日，本公子自會著手解決我大秦的食物供應難題。」
「今日起，朝中瑣碎政務由你們兩位共同商議裁決，若遇疑難重大的國事決策，則需徵詢我的意見。」
贏恆言罷，便在紫衣侍女的伴隨下，翩然離去。
此刻，他還不願直接涉足朝堂，與群臣唇槍舌劍。
畢竟，隨著兩位丞相已歸心效命，朝中的核心大事已然繞不開他的決斷。
百官之中，若有懷揣異心者，贏恆深信青龍能夠妥善應對。
而針對朝廷其他潛在勢力，贏恆心中自有籌謀，亟待回府細細布局。
治國理政，較之遊樂宴飲，果真繁重千倍！
然而，手中握有初步的資本——勢不可當的三千錦衣衛、三千石滿載生機的種子以及智慧超凡的魯班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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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恆堅信，在自己的運籌帷幄之下，這些都將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與此同時，馮去疾與李斯並肩走出寢宮大廳，各自心中波瀾起伏。
馮去疾猶自難以平復心中的驚訝：「李相，你說這十三公子多年來似乎只知享樂，莫非他是在韜光養晦，暗藏鋒芒？」
李斯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或許，在我看來，是十三公子慧眼獨具，看不上朝廷中這一幫庸碌之輩，不屑與我們同列罷了。」
「想當初陛下在位時，大秦江山穩固如磐石，無虞任何動盪，故而十三公子也樂得逍遙自在，悠哉游哉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馮去疾沉吟片刻後，感慨萬分地道：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這種可能。」
「十三公子的深謀遠慮和雄才偉略，恐怕真非我等所能揣摩透徹的。」
「慚愧至極，早先我還誤以為你是在與公子嬉鬧度日，現在才明白，確實是我的見識淺薄啊！」
「遺憾的是，陛下未能親眼見證十三公子這般的英傑風範！」
「若是陛下尚在人世，每每提及他的諸位皇子，常感惋惜，皆言他們難成大器。」
「唯有扶蘇大公子算是才情出眾，卻因推崇儒家思想與陛下理念相左，至於胡亥公子等人，更是無法在關鍵時刻挑起大梁。」
「假若陛下能活到今日，目睹十三公子力挽狂瀾、拯救秦國於危難之際，該會是多麼欣慰與激動啊！」
李斯再次側目看了他一眼，卻並未言語。
心中暗忖：若始皇真的死而復生，別人或許未知後果如何，但對於自己來說，那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篡改遺詔，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
至於陛下是否欣慰，只怕那時自己還有沒有腦袋去感受，都是個未知數。
幸而陛下已仙逝，無法目睹我此刻所為的點滴荒誕之舉。
但願十三公子手中的那份假遺詔，永不再現於人前。
走出迴廊，二人默契無言，推門而出，立於大殿高台之上。同一處地點，同樣面對那群文武百官。
半個時辰之前，李斯孤立無援，力挽狂瀾。
如今，則是兩位丞相併肩而立，此情此景，已然不可同日而語。
現今始皇駕崩，新君未定，在這權力交接的關鍵時期，執掌朝中大局者正是兩位丞相。
他們聯手之下，幾乎可以左右天下大勢。
此刻，百官已在外面翹首以盼了半個時辰，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
當他們看到李馮二相現身時，眾人的目光猶如聚光燈般齊刷刷聚焦在他們身上。
終於出來了。
不知李相是否已經將手中重權移交給馮相？
這般胡鬧也該有個止境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深沉的眼神後，由馮去疾挺身而出，擲地有聲地道：「現下開始處理奏摺。」
「關於百姓饑荒一事，已有應對之策，諸位無需再行上報，只需靜候佳音。」
「至於六國貴族蠢蠢欲動之事，亦參照上述辦法處理。」
「其餘政務，請由李相宣布裁決。」
寥寥數語，卻蘊含著千鈞之力，令滿堂百官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消化其中的信息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