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須彌山,大雷音寺,老子、釋迦牟尼盤坐在一柄紫金光澤流動的寶杵前。
一年前,釋迦牟尼突然現身西漠,登上須彌,讓大雷音寺眾僧皆驚,在他們眼中,釋迦牟尼並非佛,而是一尊魔,曾對釋迦牟尼大打出手,將之逼離須彌,以為釋迦牟尼此番上須彌是為算兩千年前舊帳。
然而,釋迦牟尼道明來意,他既不是來做大雷音寺主人,也不是為報昔日之仇,而是想要翻閱西漠佛教有關阿彌陀佛的記載,以及面見降魔杵神祇。
大雷音寺諸僧自然不願,可等發現隨釋迦牟尼一同前來的那名老道也是尊准帝後,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一個釋迦牟尼已經讓他們難以招架,還有位不弱於釋迦的准帝,就算他們動用阿彌陀佛留下的手段,只怕也討不了好。
釋迦牟尼正同降魔杵溝通,從降魔杵神祇那了解阿彌陀佛的事跡,如阿彌陀佛為何會走上他的那條帝道,未證道時遇到過什麼,遭遇困境時有何思考……
唯有了解清楚阿彌陀佛的帝路征程,才更易明白阿彌陀佛的大帝之道,更好想辦法擺脫阿彌陀佛給他帶來的帝道法則桎梏。
突然,一道流光從遠方天際飛來,其實是兩道,只是因朝著同個方向同個位置,看起來像是一道。
隨手一招,釋迦牟尼、老子手中分別出現一張邀請函,打開一看,老子笑道:「是徐道友送來的請帖,他要舉辦一場論道大會,邀我等參會。」
釋迦牟尼看過手中的邀請函,開口道:「參會者定不只你我幾人,前段時日,荒古禁地顯露異象,極道帝威震動宇內,今日又有青帝再現,恐怕都和徐道友有關。徐道友應是請了這些位至尊!」
老子道:「大帝幾乎不同世,更別說聚到一處交流論道,此番論道,萬古難有,當得參加!」
釋迦牟尼點了點頭,看向前方降魔杵,對降魔杵行禮:「一年來,對師兄多有叨擾,今此一別,望師兄早得大道!」
降魔杵是阿彌陀佛帝兵,釋迦牟尼是阿彌陀佛魔殼誕生靈智,兩者可算得同輩,又同是佛門中人,而降魔杵被鑄造出世遠早於他誕生靈智,故釋迦牟尼以「師兄」稱之。
降魔杵上紫金光澤閃動,像在回應釋迦牟尼,與降魔杵道完別,釋迦牟尼起身,看了眼偌大的須彌山,道了聲佛號,與老子一同消失。
兩人離去後,一老僧出現在降魔杵旁邊,看了眼降魔杵,又看了眼釋迦和老子消失的方向,身影淡化,消失不見。
姬家,中央天闕,虛空鏡垂落混沌氣,好似一道瀑布,黃帝正端坐瀑布之下,仔細感受古殿內虛空大帝留下的痕跡。
外界,一道流光向姬家天闕飛來,還未入姬家便被發現,虛空中一縷光輝浮現,將那流光截住。
天闕內,黃帝睜開眼,看著送到面前的邀請函,將之打開看過後,對虛空鏡道:「你若有意,也可一同前往。」
虛空大帝證道的那個時代,有至尊出世發動黑暗動亂,是虛空大帝血戰八荒,平定動亂,虛空鏡隨虛空大帝參戰,沐浴到至尊之血而朝發生蛻變,已非尋常帝兵。
聽到黃帝的話,虛空鏡搖晃兩下,表示它不願前往。
見虛空鏡拒絕,黃帝也不多勸,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罷了。」他向天闕外發出一道信息。
不多時,姬子、姬家家主都來到中央天闕,看著二人,黃帝直接了當道:「此番叫來兩位,是徐道友要舉辦一場論道大會,二位若有意,可選擇姬家優秀子弟隨我前往。」
姬子神色平淡,其內心也如表情一般,無波無瀾,甚為平靜,姬家聖主卻在心裡不斷琢磨:
這位是巔峰准帝,要不是受虛空先祖帝道法則桎梏,恐怕能證道成帝,所以能邀請這位參加的論道大會絕不會普通,參會者不說是大帝至尊,也絕對是准帝級的存在。
這種等級的論道大會,他們姬家能夠參加,還用多想什麼?
去,肯定得去!
就算聽不懂那些巔峰存在論道,但能混個臉熟也是極好!
姬家聖主腦筋轉得飛快,已在考慮跟隨黃帝去參會的人選:人肯定不能多去,那就只能選擇姬家最為優秀的子弟。
小祖(姬子)得占一個名額,小祖身為帝子,是姬家中資質最為優異者,這種級別的論道會,也只有小祖這種帝子能獲益更多。
其次,應當派皓月和紫月前去,皓月身為神王體,紫月為元靈體,雖比不上小祖,但已是當今姬家族人中資質最優秀者。
心中思定,姬家聖主看向姬子,恭敬道:「小祖,您帶皓月、紫月一同前往,如何?」
姬子和虛空大帝一樣看起來很普通,沒一點出奇處,放在人群里屬於那種很難被注意到的人,但外表不等於才智,他看了眼姬家聖主,哪不懂其意,平淡回了一聲:「好!」
中州,一座景色幾如仙境的山谷,一精緻漂亮的女童正在嬉戲,追逐在花叢中飛舞的靈蝶,清脆的童音在谷內迴響,蓋九幽站在一座小亭中靜靜看著女童玩耍,臉上也帶著笑容。
曾幾何時,他也像小女童一樣無憂無慮地同小夥伴們玩耍嬉鬧,可到如今,物不是,人亦非,再難像女童一般。
正陷入回憶的蓋九幽忽然感知到什麼,向前一伸手,一封邀請函頓時落入他手中,看到封面上的「論道大會邀請」,這竟是一封邀他前往論道的請帖?
打開邀請函,蓋九幽看到邀請者署名為徐遷,稍作回想,立即反應過來,這應是送他白虎果實的那位!
再看,舉辦日期是在三天後,至於舉辦地就比較奇怪了,叫什麼「地球」,蓋九幽在腦子裡想了好些圈,也沒想到地球是哪顆生命古星,反正在他所知的有名生命古星中沒有地球。
邀請函中升起一團光芒,蓋九幽看去,那是一幅星圖,標註了地球所在,根據星圖,蓋九幽發現地球確實是一顆他不知曉的古星。
不過,既然是那位邀他參加論道,那便去往一趟,且既是論道大會,那參會者肯定不會只有他。
那位舉辦的論道會,參會者應當不一般,蓋九幽眼中光芒閃爍,頗為期待能和哪些存在坐而論道。
正在這時,一個童音傳入蓋九幽耳中,「師父,這是什麼?好漂亮啊!」
只見本在追逐靈蝶嬉戲的女童到了他身邊,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幅星圖,蓋九幽手一抄,將女童抱起,笑道:「這是星圖,標註星辰在星空間位置之物。」
女童注意到蓋九幽手上的邀請函,看到上面的內容,道:「是有人請師父去論道嗎?」
蓋九幽道:「小九幽要是願意,可同我一道前往!」
女童雙眼頓時明亮起來,使勁點頭:「我要,我要和師父一起去!」
轉眼,時間已是三日後,六道身影出現在地球外太空,一名徐遷、狠人、青帝、大成聖體,以及隨青帝而來的顏如玉和那位十九世孫。
看著前方的星球,混沌霧靄中的狠人,目光仿佛望穿歲月,看到了兄長葬身於這顆星球上的那一幕,雖已過去那麼多年,但她無法忘記,也不會忘記。
想當年,她證道成帝來到此處,想尋回兄長,卻只看到那一塊血衣,以及血衣上留下的那行字,「我要死了……可妹妹怎麼辦啊?」
可惜縱使她神通滔天,也難改歲月,讓兄長再現於世,抹殺羽化神朝又如何,一掌拍碎成仙鼎又怎樣,能換回兄長?
青帝和大成聖體看著地球,身為大帝以及接近大帝的存在,很快便感知出地球的異處。
北斗雖恢宏壯麗,但這顆古星也不遑多讓,甚至其隱隱透露出一種還在北斗之上的氣機,悠遠宏大,滄桑遼闊。
青帝道:「這顆古星難道是傳說中神話時代……」
徐遷道:「正是那一顆!」
青帝道:「傳聞此星蘊含成仙之秘,神話時代,帝尊曾在此星孕育成仙鼎,我當年曾尋過它,可惜未能找到,未想今日能得一見。果真如傳說中一般,氣象恢宏,超凡脫俗。」
青帝注意到地球上的各種事物,好奇道:「此星也是走和永恆星域一樣的路線?」
聽青帝這麼一說,大成聖體也注意到,生出幾分好奇,狠人未有反應,她曾利用九龍拉棺到地球接走葉凡,自然知曉地球是什麼樣。
不待徐遷回答,青帝自己又搖頭:「不對,和永恆星域不同!」
青帝尚未證道時,以「萬青」之名曾在永恆星域活動,給永恆星域各方勢力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對永恆星域有不低的了解。
這顆古星看似走的和永恆星域一樣的路線,不以勤練苦修為道,而是研究各種各樣外物提升自我,但青帝敏銳發覺了其中的不同。
永恆星域看似是研究各種外物,與北斗的修士不同,但青帝身為大帝,屹立於極道巔峰,自是一眼便看透其內里的本質:永恆星域那些人實則依舊靠的是修士手段,依靠的也是修士思維,只是相較北斗修士,他們玩出的花樣更多。
可這顆古星不同,從外在表現上,兩者看起來相似,但本質並不一樣,以星球上那些造物來說,在永恆星域也能找到相同或相似之物,但永恆星域是以修士手段所造,而在此星卻非修士手段。
青帝施展神通,簡單追溯這顆星球的歷史,立即有了新的發現,這星球現在的文明竟是普通人發展起來的?也即他觀察到的星球上的那些造物都是普通人所造!
而且,這些普通人發展看似有幾千年,但根據他從回溯中的總結來看,真正發展時間其實不過數百年。
這顆星球的普通人數百年就發展至如今這等模樣?
想到這,青帝向永恆星域所在感知了下,搖了搖頭,永恆星域和他三萬年前到時還是一樣,甚至可說和幾十萬年前還是一樣。
幾萬年、幾十萬年未曾進步,未曾改變,昔日如何,今日如何,仿佛被定格在了同一天,哪像這顆星球的普通人,數百年間天翻地覆。
修士不占據主導,任由普通人自己發展,竟能到這等境界!
青帝心中湧現出一個古怪的想法:北斗的普通人這麼多年沒有變化,其實是被他們這些修士給壓制了,是他們造成了普通人的落後?
站在一方世界巔峰的青帝,自然也看出了這條路的缺點,以凡人之身數百年發展到這等地步,的確不簡單,可相對於修行道路太過脆弱,缺乏強者,很容易便被覆滅,除非有至強者在其後支持,否則根本無法與修行道路發生碰撞。
不過,如果給他們時間,給他們機會,由普通人搭建起的這條路能走到何等地步,是否也能極道?
青帝心生如此念頭,馬上他似想到什麼,看向徐遷,狠人、大成聖體也看了過來,唯有顏如玉、青帝十九世孫感到莫名其妙,先祖與另兩位為何突然看向那位?
青帝、狠人、大成聖體想到的是這位手段古怪,迥異於修士,之前還疑惑其來歷,現在想來其可能就是走通了這條路的極道存在!
狠人、大成聖體如今「完全」明白了,難怪這位能拿出那些稀奇古怪之物,原來這位走的是與他們不同的另一條路。
不對,三人又想到一個問題:在這顆星球,修士退出舞台,換由普通人主導,即使算長一點,也就兩千多年,而普通人真正發展也就數百年,所以這位以數百年時間便達到了現在這等境界?
徐遷看出了幾人想法,笑道:「徐某的確走的這條路,但幾位想差了,我能達到現下境界是另有緣故,難以複製。」
若無穿越不同世界獲得積累,他不可能數百年時間達到如今這等境界。
話雖如此,可這位存在,就已代表這顆星球普通人所搭建的道路能被走通,這已十分不得了。
就在這時,大成聖體突然問出一個問題:「敢問徐道友,你……已得長生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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