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御下之術
知若從驚愕中回神,「姑娘,真是表姑奶奶掉包的?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是她還有誰?」陸菀轉身進了母親的臥房。💢♣ 🐺👍
環顧四周,熟悉的地方處處留著母親的影子。
陸菀忍不住紅了眼。
目光落在床前梳妝柜上一枚青銅掐絲香爐,迅速走過去打開蓋子,裡面空空如也,乾乾淨淨。
秀眉微蹙,被人刻意清理了?
房間擺設未動,但很乾淨,像是仔細打掃過一樣。
如果母親是被人害的,想要查還需費點功夫了。
她沒再說話,轉身朝自己住的玉頤閣走。
冬青和知若一左一右的跟著,兩人對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
姑娘忽然要親清點嫁妝,她們還怕被人說閒話。
可虧得查了,平白沒了十幾萬兩銀子的嫁妝不說,被晉文侯府發現從才是大麻煩。
回了玉頤閣,陸菀在燒得暖融融的軟塌上盤腿而坐。
知若倒了一杯熱茶遞過來,拂曉將炭爐燒旺,屋裡和人一下就暖和了。
「拂曉,叫冬青進來。」
冬青很快進來,「姑娘有吩咐?」
知若瞧出姑娘有話和冬青說,便拉著拂曉出去,關上門。
陸菀拉住她的手,「冬青,你不用跟我進晉文侯府,你出去跟著你哥哥好好的學經商,學習管理我的鋪子和農莊。以後每月送帳本進府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啊!姑娘是不要奴婢了嗎?」冬青驚慌。
「瞎想什麼?我怎麼可能不要你?」陸菀在她額頭敲了個栗子。
冬青揉著額頭,委屈得眼圈紅了,「奴婢哪裡做得不好,奴婢改還不行嗎?」
陸菀瞪她,「瞧你這點出息。嫁妝產業是我安身立命之本,我交給誰都不放心。而且,我身邊,有誰比你會算啊?不交給你交給誰?」
陸菀一番話,腦子簡單的冬青立馬開竅了。
姑娘身邊可不就只有一個她最懂看帳嘛,姑娘的嫁妝鋪子得精心打理,好好生財才行。
「奴婢聽姑娘的,保證給姑娘管好嫁妝產業。」冬青眼淚水立馬就收了,整個人被打足雞血,興奮得不行。
陸菀抿嘴笑,「母親的嫁妝單子你不是拓了一份嘛?找出來,一會有大用。」
「姑娘要清點夫人的嫁妝了嗎?夫人當年可是十里紅妝啊。早該清帳了,都不知道給侯府吞了多少。」冬青興奮得眼睛亮了。
陸菀用手指一戳她的額頭,「去準備下。叫知若、拂曉還有書魚、夕顏一起進來。」
冬青歡快蹦出去。
陸菀有兩個一等丫鬟,現在就剩知若一個。
另外,四個二等丫鬟,另外粗使丫鬟婆子十餘人。
知若、冬青是秦家的家生子,拂曉乃秦家將領之後。
碧蟬則是夫人特意為陸菀買來的是罪官之女,只因她學過琴棋書畫,母親想讓陸菀也學著點。
剩下的都是陸家的家生子。
碧蟬被帶走,對外宣稱賣掉了了,玉熙閣的奴僕很是惶恐,四個二等丫鬟除了拂曉和冬青外都緊張兮兮的。
看著站成一排的四個丫鬟,陸菀緩緩道,「我嫁入侯府說得好聽是世子夫人,其實就是人人不待見的望門寡,苦日子還在後頭呢。你們若是不想去現在就可以說,我可以成全你們。」
知若和拂曉毫不猶豫齊齊跪下,「奴婢誓死跟隨姑娘。」
書魚和夕顏也忙跟著跪下,「奴婢自然要跟姑娘的。」
前世,陪著她到最後的是知若、拂曉和冬青。
陸府知道陸菀不得勢後,書魚和夕顏的爹娘來哭求她,要帶女兒回陸府,陸菀自然放了,兩個丫鬟當時也哭得厲害,死活不願走,可擰不過爹娘,最終被拖走。
她要達成目標,用人,是最重要的第一步。
陸菀滿意點頭,「你們真心跟著我,我也不能虧待你們。從今天起,你們三個和知若一樣,都提為一等。」
書魚和夕顏一臉驚喜,拂曉倒是無所謂。
「若要跟我,便要與我一條心。我會為你們每人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待你們有喜歡的人,便告訴我,我替你們做主,送你們風光出嫁。」
書魚和夕顏臉都紅了,難掩眼中欣喜。
陸菀語氣真摯,「書魚和夕顏都是陸府的家生子,你們爹娘都在陸府侍候,你們跟著我,他們我也要照拂到,如家裡遇到難處一定要告訴我,我如今也就剩下銀子了。」
姑娘的話,逗樂了她們,同時,也紅了眼圈。
姑娘都替她們打算得如此周到了,她們還有什麼可求的。
「都起來吧。」陸菀笑道。
「願意一直跟我的,將來就是晉文侯府的掌事大嬤嬤,願意嫁人隨夫君出去的,賣身契就還給你們。」
這一番真情實意的話說出來,書魚和夕顏忍不住哭了,兩人又撲通跪下,齊齊向她磕頭表忠心。
陸菀示意知若和拂曉將人扶起來,「你們只要記住一條,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家一條心,榮華富貴都會有。」
她吩咐知若給書魚和夕顏每人十兩銀子拿回去給爹娘,就當感謝兩丫鬟跟著陪嫁。
另外,玉頤閣的其他下人每人賞二兩銀子,一時間,奴僕們全都歡天喜地的來謝恩表忠心。
利益一致,才有真正的忠心。
陸菀心情大好,鼓一掌,「知若,午膳給我做頓好吃的,攢足力氣帶著你們去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是。」知若響亮的應著,邊走邊挽衣袖,書魚和夕顏屁顛的跟著知若去小廚房。
陸菀腸胃不好,口還刁,母親就在韶光院設了小廚房。
知若有一手好廚藝,陸菀的三餐都解決了。
吃過飯,陸菀美美的睡了午覺,乘這當口,書魚和夕顏將銀子拿回家。
她們爹娘高興壞了,不僅提了一等丫鬟,還送了十兩銀子,這可頂他們夫妻一年的工錢啊。
他們在侯府就是普通的下人,一個月也就區區兩百文。
大姑娘說要給豐厚的嫁妝,哪有不感激的道理,提著耳朵諄諄教導女兒要好好的服侍大姑娘。
當奴的,不就是求個好主子,有朝一日有出頭之日嘛?
陸菀睡醒已未時正。
大公主還沒有消息,陸菀心情有些沉。
不知道皇上不准她另嫁,還是不准婚期延後,或者是謝府搶先,讓貴妃先下手了?
看來,得做好兩手準備。
「姑娘!」冬青沖了進來,胸脯氣得一起一伏。
「怎麼了?誰把你氣成這樣?」陸菀喝口熱茶,精神和心情恢復了。
「謝府、謝府竟然敢……」冬青話沒說完,眼淚就下來了,哽咽得說不下去。
「究竟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陸菀放下茶杯。
冬青擦掉眼淚,抽抽搭搭的說,「哥哥派人送信來,說謝府門前掛了白燈籠和白幡,他們這是要用冥婚迎娶姑娘!現在整個京城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各種給姑娘髒水的難聽都有。哥哥說姑娘若是不願意嫁就不嫁,他馬上傳消息回濟陽,看誰敢欺負姑娘!太氣人了。」
「不能告訴外祖母!」陸菀斬釘截鐵。
她母親和前世的她一樣好強倔強,至死都將自己的苦絲毫不告訴娘家。
重活一世,她不再逞強,但,更了解秦國公府面臨跟要命的危險。
這一刻,她馬上就懂了。
為何外祖母不准她嫁入皇家。
「可,大姑娘真的要用冥婚出嫁嗎?」冬青哭了。
陸菀挑眉,「哭啥,給冥婚添點熱鬧不就好了?」
這是謝老太婆做得出來的事。
逼她不成就羞辱她,想讓她妥協退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