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了!?
這個速度比嬴無忌想像得都要快,畢竟這貨之前匯報過幾次,他大致了解了一些天人族的情況。6⃞ 9⃞ s⃞ h⃞ u⃞ x⃞ .⃞ c⃞ o⃞ m⃞
監獄裡面情況相當恐怖。
什麼都沒有!
真的就是什麼都沒有!
天人族就是唯一的生物,如果硬要算別的物種,那就只剩下他們腸道的菌群。甚至數千年來只飲規則之水度日,他們腸道菌群估計都死絕了。
環境更是惡劣,每天都有一半的時間在飛沙走石。
唯一的食物規則之水分布得又特別散,除了族群大棲息地的地下占據三成,其他都零零散散分布在外面。
所以,只能尋找。
除了尋找這個,那就只剩下了繁衍一件事情可以做。
但因為規則之水有限,族群不能擴張太大,所以天人族一直在計劃生育,族群一直維持在一千左右。
最近幾十年是看到了逃脫的機會,所以才放開人數限制,囤積高手準備反攻。
可即便如此。
他們還是過得很壓抑。
又是計劃生育又不能避孕的。
這誰頂得住啊?
反正聽完侯爵愛卿講完裡面的情況。
嬴無忌一個變態都感覺變態。
而收集幾十萬人份的規則之水,就更加難上加難,族群大棲息地的地下水肯定不能動,所以只能去外面找,找到了還不能被族中其他人發現。
難度相當高。
沒有想到,侯爵愛卿居然這麼快。
嬴無忌問道:「多少?」
荒山陵:「三十九萬人份!」
是的。
他的侯爵愛卿名字叫做荒山陵。
總之,天人族的名字都挺怪,嬴無忌很好奇他們的起名邏輯,不過珍貴的傳訊機會,不應該浪費在這種問題上。
三十九萬人份,應該已經接近滿額了。
嬴無忌很滿意,繼續問道:「人已經集合了麼?」
荒山陵聲音激動:「已經集合了!」
這麼多年。
終於等到了掙脫牢獄的機會,他怎麼能不激動?
嬴無忌沉聲道:「好,等我一刻鐘!」
說罷,便中止了傳音。
「怎麼了?忽然那麼激動。」
凰女好奇地看著嬴無忌。
嬴無忌笑了笑,便把剛才傳音的內容講了一遍。
凰女卻有些意興闌珊:「三十九萬人份,的確能造就一支強悍的軍隊,但面對妖族……只能說彌補了一些差距。對於你來說,正路還是證道成聖!」
「聊勝於無嘛!」
嬴無忌笑了笑,並沒有反駁她的話。
以現在的情況,凰女是不折不扣的戰友,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證道成聖。
其他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歪門邪道。
而且以目前人族的實力來說,能扛得住萬族圍攻都未必能成,滅掉妖族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即便成就新秩序,也很難把妖族排除在外了。
他看向凰女:「準備吧?」
「行!」
凰女點頭,周身妖力開始波動了起來,周身白光氤氳,好似幻化出了一道虛影,而這虛影,正想掙脫肉身這個軀殼。
這是天人族穿過禁制縫隙下界的秘法。
顓頊帝的絕地天通,被他們以周室信仰打開了一道縫隙,這個縫隙很難通過實物,但能通過意識投影從而降臨,從某種意義上,跟詭鏡的鏡影很接近,所以想要戰鬥,就只能通過附身。
要麼是傀儡,要麼是活物。
這秘術,頗為困難。
即便凰女天賦異稟,也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就連本命的神凰羽衣都激發出來了,但白色虛影離體的進度卻很慢。
「喂!」
凰女忽然不滿地開口道。
嬴無忌問道:「咋了?」
凰女戒備地看著他:「你最近有些奇怪!」
「怎麼奇怪?」
「你每次看到我的神凰羽衣,體內真氣和血液就不受控制地朝小腹流,這是為什麼?」
「這,這……」
嬴無忌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一般,連忙解釋道:「這指定是伱的錯覺啊!我好歹也是聖人級別的高手,對真氣的控制早已妙至毫顛,怎麼可能不受控制?你滿身妖力,懂個什麼真氣?」
「也是……」
凰女有些狐疑,不過想了想,以嬴無忌的實力,總不至於真氣走岔而死。
便靜下心,全力催動秘法。
嬴無忌微微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糖糖和凰女的身材比較接近,換一個髮型再穿上仿製的神凰羽衣,為了模仿溫度甚至還學了一門火屬性的秘術,還原度直接拉滿。
剛才恍惚間,差點認錯人。
他有些自責。
小几口在閨房中玩得的確有些變態。
他甩了甩腦袋,把雜念甩了出來,飛快催動秘法。
十息之後。
兩個人的投影便掙脫了軀殼。
彼此對視了一眼,便縱身躍起,朝那顆死寂沉沉的星辰飛去。
以嬴無忌對絕地天通的了解,很快就找到了那縫隙,咫尺天涯的作用下,很快就到了牢獄之中。
悄無聲息。
很快就按照荒山陵給的定位找了過去。
一處荒山。
山洞之中。
一群衣衫簡約而不簡單的人正在焦急等待。
「嚯!都是真氣凝結的衣服,你們可真的奢侈啊!」
嬴無忌驚了一下。
這些人看著還有人形,跟人族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就是能從他們眼底感受到深深的孤寂。
「陛下!」
一個天人族青年跑了過來,聲音很熟悉,是荒山陵。
荒山陵解釋道:「我們被關進來數千年了,第一代留下的衣物,早就被磨滅得差不多了,現在整個天人族,上下只能湊齊一件衣服,在族長身上穿著呢!」
嬴無忌感覺有些可憐:「那你們就一直用真氣凝結啊?」
荒山陵老實回答:「倒也沒有那麼奢侈,平時都是不穿的!」
嬴無忌:「!!!」
開impart不叫我是吧?
他忽然有些羨慕這些囚犯。🌷🍫 ➅9𝕊H𝕌𝓍.C𝐨M 😝💗
但想想,也沒有什麼羨慕的。
因為他們要控制族群數量。
這麼想好像更痛苦了。
荒山陵諂媚一笑:「不穿衣則無禮儀,我們可不能唐突了陛下。」
「真懂事!」
嬴無忌有些感慨,他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十七個悟神境,二十二個兵人境。
大部分長得比較丑,也不能說丑,只能說飽經滄桑,倒是有三四個姑娘水靈靈的,說不上美女,但放到這裡,絕對算是嬌生慣養了。
荒山陵趕緊介紹道:「陛下!這是家父,這是家母,還有這些,是我們荒山家的族人,這幾位……是清水家的女子。」
懂了。
除了清水家,其他人扮相都比較埋汰。
他有些好奇:「你們天人族不是沒姓么?怎麼又是清水又是荒山的?」
荒山陵嘆了口氣,帶著一種憤恨的感覺:「按理說是不分族群的,但總要有人出來尋找規則之水,能住在水潭之上的終究是少數,後來乾脆就按常住地起名了唄。」
「哦?」
嬴無忌好奇道:「這麼說來你荒山家的地位不比清水家,他們為什麼會派你去附身姬宏來談判?」
荒山陵冷笑:「還不是因為我強?這投影秘術難度極高,即便是我們天人族,也只有在神魂最旺盛的年齡才有可能做到。年輕一輩中,能做到的也不多,以前碰見重要任務,都是清水鑒去做,根本輪不到我的份。
但清水鑒被聖明的陛下您毀掉了三次投影,已然元氣大傷。
清水家的其他人,也都因為嘗試聯繫您,被拍散了不少次。
所以只能被迫交給了我。」
「懂了!」
嬴無忌瞅了一眼那幾個清水家的妹子,發現她們眼神都有些躲閃,看來也因為叛族而心存愧疚。
荒山陵這小子也夠可以,這麼寶貴的名額,居然從家人身上擠出了幾個帶妹子,屬實有些沸羊羊。
「不廢話了,聽我指揮,布置陣法!」
「是!」
一眾人都激動了起來。
飛快按嬴無忌的指揮布置起來。
這裡當然沒有布置陣法的常規材料,但人、人血和規則之水都可以替代。
至於陣法核心,就是嬴無忌和凰女的靈魂投影,這種核心科技,指定不會告訴天人族的。
他們也不會置自己於險地。
所以投影只投過來了一點點,全當轉運耗材了。
陣法很快成型。
監獄裡雖然生活困苦。
但他們修為可一點都不低,畢竟他們啥都幹不了只能修煉了,一個個對陣法的領悟都在優秀線以上,陣法沒出一絲錯漏。
最多再過一刻鐘的時間。
陣法就能正式催動。
不出意外。
還是出意外了。
「哥!?」
「族長!?」
「長老!?」
幾個清水家的女子齊齊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驚恐。
一眾天人族頓時騷亂了起來。
嬴無忌轉頭望去,果然看到山洞外出現了三個男子,其中一個氣息比較熟悉,正是投影被滅三次的清水鑒。
這倒霉孩子,附身周天子被滅了一次,附身姬峒被滅了一次,附身帝屍旁的殘軀又被滅了一次。
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萎靡了許多,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不過另外兩個老頭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們發現不對後。
立刻趕了過來。
而且憑藉強絕的修為,頂著沙暴趕過來的,情況能好才怪。
最重要的是。
他們沒有真氣凝衣。
「啊!啊!」
嬴無忌痛苦失聲:「我的眼睛!」
清水鑒旁邊的老者怒不可遏:「荒山家!好一個荒山家,居然投靠了人族,好得很啊!若不是我臨時深究儲水陣法,還真發現不了族中的規則之水居然被你們偷走了這麼多!」
感受著老者恐怖的威壓。
荒山陵下意識發抖了起來,他為了安全,特意把一切安排在沙暴最猛的一天,卻沒想到族長運氣這麼好,反應這麼快,心思這麼狠,居然頂著這足以把兵人境攪成肉醬的沙暴,強行過來阻攔自己。
雖然來的只有三個人,但這三人卻是天人族的至強者,清水鑒是年輕一輩就不說了。
族長和太上長老的實力,甚至能比擬第一妖聖。
擱誰都得打哆嗦啊!
那幾個清水家的女子,更是直接嚇得跪倒在地,這麼多規則之水,可都是她們偷出來的,如果被抓回去,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話,這是什麼話!」
嬴無忌聽得有些不耐煩:「荒山陵是我們人族王朝的侯爵,談何背叛你們天人族?三位,你們穿越沙暴,修為一定受損了不少吧?你們有辦法把這裡的人殺完麼?」
「殺不完?」
清水鑒冷笑:「就算殺不完,我們也要毀掉這個陣法!到時舉族前來,他們焉有不死的道理?」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都瑟瑟發抖了起來。
嬴無忌卻嗤笑一聲:「不過他們可沒有受傷,明知必死的場面,他們肯定會跟你們拼命,你們三個恐怕也頂不住吧?」
清水鑒眼角抽了抽,陷入了沉默。
天人族族長和太上長老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真氣隨時爆發,卻又沒有爆發。
明顯。
他們也在忌憚。
畢竟魚死網破的情況,大家誰都不想看到。
嬴無忌打了個哈欠:「你們的心情呢,其實我很能理解,但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殺了他們對你們天人族沒有任何好處,反倒有可能把你們的命給搭進來。當然,不殺他們你們可能會氣死。
我這剛好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聽一聽。」
族長皺眉道:「你說!」
嬴無忌似笑非笑地掃了三人一眼:「其實呢,以這個陣法的負荷還能再承載兩個人!」
三人:「!!!」
只是一句話,他們就意識到了嬴無忌的險惡用心。
畢竟他們跟周天子有交流的,二桃殺三士的事情他們還是聽過的。
不過……
清水鑒冷哼了一聲:「這個簡單,隨便讓一個人滾出來,我們三個進去。👺✊ ➅❾ŞHᑌ᙭.ᑕό𝓜 🎀👌」
聽到這話。
眾人頓時一陣恐慌。
這要是留下,肯定死老慘了!
嬴無忌撇了撇嘴:「快垃圾吧倒吧!他們都是我的榮譽侯爵,我看他們的面子才願意多帶兩個人,你們算什麼東西?」
族長卻冷笑一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荒山家還有不少人蒙在鼓裡,如果你們不想讓他們死的話,最好主動出來一個人騰位置,這樣的話,我能饒他們不死!」
眾人面面相覷。
臉上都閃過一絲掙扎。
「荒山重!」
族長直接點名了荒山陵的父親:「你出來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父母都還在留守。再不然,踢出一個清水家的叛徒,我免你們荒山家一場浩劫。」
他甚至都沒有點名清水家的女子,因為他們犯下了滔天大罪,如果留下肯定無比悽慘,指望她們自悔讓位根本不可能。
荒山重神情掙扎,下意識回頭望了一下清水家的幾個女子。
荒山陵心中一慌,趕緊勸道:「爹!所有天人族都是註定要死的,爺爺奶奶不過是死得早了一些,我們離開是為了享受天倫之樂了,留著她們給你生孫子,爺爺奶奶也就早死幾天,卻能讓我多給你添十幾個孫子孫女,血賺啊!」
荒山重一聽:「嚯!有道理啊!」
眾人:「???」
嬴無忌緩了緩自己有些發麻的三觀,瞅向三人:「你們快別嗶嗶了,願意帶誰走我來決定,惹毛了我直接毀掉陣法。兩個名額,愛要不要。要麼你們毀掉陣法,跟這些逆賊同歸於盡。要麼你們就派過來兩個人,跟我們一起走。」
三人:「……」
場面一度非常糾結。
眼前這些人,簡直就是罪不容誅,荒山家被蒙在鼓裡的人,生殺尚且還保留一絲說法,眼前這些人留下來毫無生還的可能,就算自己三人同意,其他族人也不會同意。
所以毀掉陣法,大概率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真要派出兩個人跟他們走?
走了以後呢?
一起變成叛徒?
即便族中能夠解釋過去。
兩人過去之後,勢單力孤,妖族指定不要他們,只能依附人族。
眼前這些人敢放心離開,肯定是得到嬴無忌承諾,顓頊血誓是個大保障。
自己兩人呢?
怕是到了之後,還沒被人族制裁,就先被這些叛徒制裁了。
到底要怎麼辦?
他們快要發瘋了!
清水鑒咬牙道:「嬴無忌!你發誓,我們到了之後,享受跟這些人一模一樣的待遇。」
「我不發誓!」
嬴無忌嗤笑一聲:「多大臉呢?我身後這些愛卿,可都是給我們立過大功的,你們拎著兩個拳頭就想要一樣的待遇,哪怕提一籃雞蛋呢!」
清水鑒:「???」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轉頭看向族長:「族長,咱們……」
族長深吸了一口氣:「隨他們去吧!怪我沒有考慮周全,這一趟不該來的!」
聽到這話,一眾天人族齊齊一愣,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族長竟然放棄了追究。
「嗯?」
嬴無忌眉頭也挑了挑,這個族長好像有些意思。
族長看向嬴無忌:「手段不錯,有幾分小聰明,這次我們輸了。等下次見面吧,我們這裡規則之水還有不少,若你頂不住了,這樁生意我們可以繼續做!」
「哦!那就太感謝了!」
嬴無忌深深地看了族長一眼,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但看他能夠如此平靜地說出這番話,還是忍不住有些欽佩。
那是真能忍啊!
他笑著擺了擺手:「那再見吧!」
說罷。
便直接催動了陣法。
雖然沒有掌握完整的絕地天通,無法真正地分開天地隔絕世界,但禁制這一方面他已經玩得溜熟,就像是拿著囚牢鑰匙的典獄長,想放誰出去就放誰出去。
「呼哧,呼哧……」
清水鑒看到一眾人消失,劇烈喘息了好幾次,都吐不盡胸口的悶氣。
荒山陵臨走前怒吼的那一句「永別了,牢籠」似乎還在山洞裡面迴蕩。
他忍不住問道:「父親,我們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
族長神情平靜:「主動權從來都不在我們手上,又何必無能狂怒?跟那些叛徒同歸於盡,對嬴無忌是損失,對我們也是損失。倒不如保留實力,等待下一次機會。」
清水鑒神情有些苦澀:「可是等得到麼?」
族長淡淡一笑:「嬴無忌肯做第一筆生意,就說明他的下線並沒有那麼高,若他陷入絕境,未必沒有第二筆生意,到那時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中了。如今妖族浩瀚,大妖數不勝數,可不是這點規則之水能夠彌補的。」
清水鑒反問:「若他突破祖境呢?」
祖境……
一聽到這個詞,他就有些膽寒的意味。
他微微一笑:「若他突破祖境,便是強如顓頊那等人物,到時候慌的就是妖族,他們會找到我們的。到時,無非就是再打一場封天之戰,我們未必會再輸一次,即便真輸了,也足夠讓那些叛徒付出代價。」
封天之戰。
清水鑒想到了帝屍周圍那數不勝數的骸骨。
顓頊帝的確強無敵,但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今日的妖族和天人族靠規則之水,已經強了數倍不止,再來一次勝負真的還未可知。
當然。
其中很多環節都無比困難。
妖族太強。
祖境強者更強。
天人族不管靠誰,都無異於與虎謀皮。
山洞外。
沙暴呼嘯。
山洞內。
一片死寂。
……
乾王宮。
地宮。
一群男男女女穿上了絲綢質地華貴衣服,美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劫後餘生。
前景美妙。
「多謝陛下相救!」
荒山陵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荒山家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嬴無忌笑著將他扶起:「哪裡的話,快快請起!」
荒山陵一臉感動:「陛下!既然我們已經入了人族,還請陛下賜下姓氏,不然大家都不知道我們已經融了。」
這也太迫不及待了。
嬴無忌:「你讓我想想啊!」
荒山陵:「聽說乾王宮坐落乾國南部,這裡又是我們第一次正式回歸人族,不如賜姓南宮吧,以後我叫南宮陵!」
嬴無忌嘴角一抽:「別別別,你們還是姓黃吧,剛好跟『荒』同音,嬴姓也有黃氏。」
「這個好!」
黃陵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黃陵多謝陛下賜姓!」
嬴無忌:「……」
黃陵迫不及待道:「陛下!天人族的威脅不容小覷,末將有一計,能讓所有天人族盡死於牢獄之中,不知陛下願不願意嘗試?」
此話一出。
在場人同時一愣。
隨後連連附和:「陛下!可以一試!」
嬴無忌:「……」
嚯!
好傢夥!
這就是皈依者的狂熱麼?
他可太懂這些人什麼想法了。
這次叛族,梁子算是徹底接下了,這些人最怕的事情,就是自己再跟天人族做一筆生意。
萬一那些天人族的強者真的下界,最倒霉的肯定就是他們。
他當然不想再做一次生意。
第一波人是叛族,第二波人就不是了。
叛族的,會有皈依者的狂熱。
沒叛族的,那可就真不好控制了。
如果有辦法弄死,那可真就太好了,省得他們跟妖族合作。
嬴無忌笑著問道:「怎麼弄死他們?」
黃陵激動道:「我們有一種煉製血毒的秘法,煉製出來之後,對同源血脈毒性巨大,原料就是血液和規則之水,煉製出來的血毒飄散很快,而且定向尋找受毒者,只要血毒足夠,灌入陣法之內,他們必死!
我們雖然已經不是天人族了。
但血液還是不可避免地跟他們一樣骯髒。
我們願用自身鮮血,洗刷先祖曾經犯下的罪過。」
嚯!
嬴無忌驚了一下,這些人對待天人族,特娘的比自己都狠啊!
他想了想問道:「想要把他們都毒死,需要消耗多少規則之水?」
「八成吧!」
「那算了!」
嬴無忌直接否決了這個建議。
損人的事情他喜歡干。
利不利己的無所謂。
但如果損人的前提是損己,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八成的規則之水,就代表三十二萬的精銳部隊,自損三十二萬精銳,去弄死不一定有威脅的天人族,我有病是吧?
黃陵有些失望:「陛下,真的不這麼幹麼?」
嚯!
還失望上了。
嬴無忌笑著擺手:「沒必要!這段時間,你們就好好休息吧,慢慢融入人族生活就好,只要遵守律法,就沒人能傷害得了你們。」
黃陵有些急切:「陛下!末將一身勇武,想要從軍,建功立業!」
嬴無忌笑道:「不急!以後有機會的!來人,給孤的侯爵們上菜!」
轉眼。
雜糧全席到了。
黃陵看著這有些簡陋的飯食,有些惶恐不安:「陛下,這……」
嬴無忌:「怕你們爽死,慢慢來!」
黃陵不解,只能安撫族人的牢騷,先吃雜糧飯。
雖然對美食沒有研究,但他也是知道的,這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
可是食物入口之後,那種醇香的口感,就讓他止不住地熱淚盈眶。
畢竟。
從小到大,他只喝過規則之水,這玩意兒在別人眼裡是寶物,但對於天人族就是維持生命的。
它甚至都不能算作食物,只是強行撐起身體的運行規則,讓人不至於死。
他明白了嬴無忌的意思。
現在自己這些人爽點太低。
要循序漸進地爽。
雜糧飯都這麼好吃。
山珍海味不得爽死?
等雜糧飯吃到不驚艷的時候,再換下一個檔次的。
「陛下英明啊!」
嬴無忌笑了笑,沒有繼續逗留,吩咐人給他們安置,便跟凰女一起離開了。
等走遠了。
凰女忍不住道:「這些人,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嬴無忌笑著點頭:「的確!不過他們的危險,大多針對於天人族。給他們做好舒適度管理,從囚徒待遇到侯爵待遇的遞進,至少能讓他們爽十年,到時就好操控了。
平時能不用就不用,免得他們拿到實權野心膨脹。
給他們找個山頭就讓他們享受。
四十萬人份的規則之水的價值,足夠把他們養到滅種了。」
「也是!」
凰女點了點頭,雖然她也被這些人的異常行徑嚇了一跳,但這些人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操控。
畢竟。
一頓雜糧飯都給他們爽成這樣。
真的……離譜!
「走吧!」
嬴無忌笑了笑:「四十萬精銳還等著我們呢!」
凰女點了點頭:「嗯!」
……
中原一統之後,就開始了備戰演戲,不斷有青壯年入伍,各個產業也慢慢向軍用轉變,儼然已經做好了全民備戰的準備。
入伍的新兵不上戰場,就永遠不會成長。
恰好戎狄未滅,成為了他們最好的磨刀石。
本來全力戰爭一年就能打垮的戎狄兩國,硬生生拖了三年才滅國,就是因為正義之師從不痛打落水狗,每次都點到為止,然後放他們休養一陣,再換另一波新兵來。
而國內老兵,則是天天軍事演練,都不玩沙盤了,直接玩真的,甚至還有夢境中的守御妖巢模擬演練。
而且大家都很玩命。
原因無他。
只有強者才配得到規則之水。
幾年的時間裡,中原兵力無時無刻不在狂飆。
這等恐怖的場景,一度看得魏桓頭皮發麻,每隔一段時間晚上都會做噩夢,夢到當年自己沒有簽署第二冊盟書,然後魏國軍隊被其他幾國吊起來調教。
每每從夢中驚醒都是大汗淋漓。
擦擦腦袋上水漬,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然後大半夜就去找羅文羅武喝上兩杯,畢竟他也看出來了,嬴無忌這是火力拉滿在備戰,妖族指定要打過來了。
是羅文羅武,保住了魏國軍隊的尊嚴,也保住了他這個魏王的節操。
不然以後史料上指定會寫,大義當前,魏桓卻依舊囿於私慾,結果成了跳樑小丑,拖垮了整個魏國軍隊的戰鬥力。
不過還好。
史料都是後人寫的,國內大事他也沒精力管了,他就搞起了培養史官的工作。
畢竟練兵嬴無忌和南宮羽都是專業的,工程吳丹是扛把子,農業能人輩出,學宮裡面聖人基本上都到了。
他。
培養幾個史官還是沒問題的。
也沒有太高的追求,往死里黑羋鐸,羋鐸越黑,他就越白。
事實上,羋鐸的確比他要黑,畢竟羋鐸曾經因為冥頑不靈,差點奪走如今楚國女帝的權力,當了太上王以後,還每天都在民間徵集細腰美女。
而自己,知人善用,聽勸納諫,以魏王的身份主動促進了中原一統,幾十歲的高齡還活躍在培養史官的第一線。
羋鐸拿什麼跟自己比?
至於權力……
他也已經看開了,四王聯合執政雖然以嬴無忌為首,另外兩個還是嬴無忌的老婆,但這三個人還真沒欺負魏國,人才選拔都是統一的標準。
他老了,懶得為後輩謀求特權。
有本事就干,沒本事就退。
四國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四國的宗室特權也都同時變少,但如果各族子弟,如果靠著遠超別人的家學底蘊都干不過平民,那確實也沒臉說什麼了。
哪涼快死哪去,別丟我們魏家的人。
又是一場會議開完。
魏桓就朝學宮溜達去了,他親自教出來的第一批史官馬上要入官考核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忙得很。
「烏雞哥……」
吳丹瞅了一眼魏桓的背影,笑嘿嘿道:「你說老魏頭怎麼一點心氣兒都沒有了,我記得咱年輕的時候,可沒少受他欺負啊!」
「可能跟不上時代了吧!」
嬴無忌有些唏噓:「有一說一,老魏頭這麼明顯跟世代脫軌,還能有這麼樂觀的心態,已經相當不容易了。你看老羋頭,好傢夥,七年給我添了七十多個小舅子小姨子,辣是真滴牛批!」
楚太上王的快樂,他想像不到。
有一說一,人還是不能有壓力。
尤其不能有氪命的壓力。
不然真的影響生孩子。
自己累死累活也就兩個。
老羋頭……
羨慕不來。
整個中原,幸福指數能跟老羋頭相比的,也就黃家那一幫人了,每天生活質量提升一點點,就讓他們幸福得冒泡,天天毛事沒有,全是吊事,就住在山裡瘋狂造娃。
反正他們錢多,隨便僱人照顧他們。
七年的時間,出來不少第二代,不過他們也有意識在控制了,如果再多,光憑俸祿指定坐吃山空了,第三代會過得很難受。
嬴無忌倒也不會讓他們難受,因為他已經確定,他們沒有辦法跟人族誕下子嗣,把他們當廢物富養也沒什麼不好。
懶得操心他們了。
他轉過頭:「丹子哥,第二代火炮怎麼樣了?」
吳丹嘿嘿笑道:「再過幾天就出來了,到時候咱們把數據統計一下,你就可以搞夢中演練了,原料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成功就能立馬批量製造。」
「好!」
嬴無忌點了點頭,心中感覺踏實了不少。
雖說中原兵力嘎嘎朝上漲,但終究有一個限度,有這些東西,能大幅壓制妖族的中低端戰力。
總不至於太窘迫。
人族中原一統後。
他的感覺越來越清晰,新秩序就是官運與將運,凡是有政績軍功在身的人,修煉速度都有明顯的提升,但直接的實力加成卻始終差一道坎。
這道坎,可能只有出現一個祖境才能邁過去。
而自己,已經走到了聖人之路的起始端,卻怎麼也踏不出第一步。
「烏雞哥!」
「昂!」
「問你個問題。」
「你問吧!」
「采潭姑娘她……還能復生麼?」
「這……」
嬴無忌轉過頭,看到了吳丹悵然的神情。
他想了想,沒有胡言亂語:「可能……有些難!」
「哦……」
吳丹應了一聲,嘆息道:「輪迴之術奪天地之造化,修之如斬棘前行,用之當如履薄冰。只是有時候會很遺憾,她臨走的時候說了很多,卻沒有給我說一句話的機會。唉……」
嬴無忌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沒法踏入聖途,就是因為私心。
吳丹經常看著李采潭的畫像發呆。
糖糖也是。
自己時常在趙暨墓前獨坐。
花朝想起羅偃的時候也經常輾轉難眠。
聖道。
對人族大有裨益。
對己身無比殘忍。
想要完全摒棄私心何其艱難。
這一步,沒那麼輕易踏出去。
甚至直到現在,他都一直在尋找,把輪迴之術完美嵌入新秩序的方法,既不影響現有秩序,又能避免私心影響自己的聖路。
只可惜。
還沒找到。
「我,我先回了!」
吳丹不想影響嬴無忌,笑著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嬴無忌伸了一個懶腰,朝炎國的方向望了一眼,自己強行補出來的顓頊印差不多也該壽終正寢了,最多再有半年的時間,中原禁制就會頃刻瓦解。
這個時候。
他耳畔響起了凰女的傳音。
「快來!」
「去哪?」
「鯤鵬腹中。」
「幹啥?」
「妖族有人找你!」
「找我?做什麼?」
「邀請你我成為妖族第八第九大聖。」
「嚯!」
嬴無忌眉毛挑了挑。
這是要招安老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