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這話一出，顧昭華整個人都石化了。
一直到他回到工作室，想到最後顧昭華驚愕又氣急敗壞的表情，都忍不住發笑。
看來這姑娘在輪船上許的願望——成名賺大錢，倒還真是質樸又誠心。
「言哥今天心情挺好？」小石正盯著工人貼牆紙，看到老闆進來了，忙湊過來：「言哥，下禮拜這裡就裝修好了，你和公司那邊——？」
「解約金已經談妥了，林總答應會給我簽字。」言蹊揉了揉眉心：「對了，何順那邊，你還瞞著在吧？」
「放心吧言哥！瞞得死死的！」小石拍拍胸脯：「等他休假回來，咱們早就和公司解約了！他手伸再長也管不到你自己的工作室吧！」
「嗯。」言蹊摸了摸剛剛貼好的牆紙，不經意地說道：「對了，明天早上八點，你去接一下顧昭華去劇組。」
？小石疑惑地問道：「你剛剛還問我她家住址，上次還要我送她回家……言哥你……？不過她確實漂亮哈……」
「別瞎想。」言蹊彈了一下小石的腦門：「之前她幫過我，我總要回報一下。」
「你不是答應帶她去劇組了嘛……」小石老大不情願：「幹嘛還要我接她……」
言蹊沉默了一會，回答：「她經紀人是王麗娥。」
「王麗娥……王麗娥！」小石跳起來，下一秒又壓低聲音問道：「藍海瘋了？敢讓這個老鴇子帶女明星？」
「還不是把一群沒出頭的小藝人打包，丟給她帶帶。」言蹊拿了一張紙，擦掉手指上的灰：「挺可憐的。」
小石嘆口氣：「這麼一看，何順雖然強勢，但好歹還有下限……還好顧姐以前夠糊，糊到查無此人，那些小老闆都沒見過她，才逃過那老鴇子的一劫。」
言蹊搖搖頭：「算了，不提她。對了，把接下來的工作行程給我看看。」
小石拿過來一個平板：「這段時間你的主要工作就是把這部劇拍完，算是跟悅和娛樂好聚好散。」
言蹊接過來看了看，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這項安排。
***
第二天一大早，顧昭華8點不到，就等在了樓下。
那輛熟悉的銀色商務車來得很準時，小石透過車窗跟顧昭華打招呼。
她將特地準備好的早餐遞給小石：「實在是麻煩你了！還沒吃早飯吧，包子還是熱的！」
小石眉開眼笑接過袋子，打開自動門，顧昭華還沒上車，就看到后座坐著一個穿著黑T戴著帽子的男人。
「言蹊！」顧昭華脫口而出：「你怎麼也在！」
「小石是我的助理，我不在這裡，在哪裡。」言蹊看起來還有些困，他把帽子往下扯了扯，擋住眼睛。
顧昭華看了看正在啃包子的小石，有些為難。
她完全不知道言蹊也會來，所以只準備了一個人的早餐，現在應該怎麼辦……
「別想了，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言蹊靠在椅子上，眼睛都沒抬，就知道顧昭華在想什麼：「快點上車，我正好跟你講一下劇組的安排。」
「哦哦。」顧昭華上車坐好。
說實話，她現在很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去劇組，也不知道演戲到底要怎麼演，台詞會不會很難背，如果演得很差應該怎麼辦，那裡肯定很多老戲骨，如果就她最差勁，是不是很丟人……
她昨晚特意找了原主之前出演的一部網劇看了看，沒看兩集，就痛苦地關掉了頁面。
遇到危險她瞪眼、被喜歡的人表白她瞪眼、傷心難過還是瞪眼……
顧昭華看著自己的臉，在劇中做出這麼多呆滯的表情，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怪出道三年，仍無姓名。閔柔柔起碼還會哭，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部劇叫《冰海》，主要講緝毒的。」言蹊還閉著眼睛養神，慢慢介紹著：「別緊張，這幾天都沒你的戲份。」
「誒？」顧昭華一愣。
「你不是說想去學習嗎。」言蹊把腿伸直，換了個姿勢：「這幾天正好集中了主角的戲份，除了我之外，還有趙海晨、姚明岳、宋穎，你可以多看看。」
趙海晨和姚明岳是老戲骨，出道二三十年了，宋穎也是一位極其優秀的青年女演員，經常出現在各種電視劇中，是各位觀眾的老熟人。
「好！」顧昭華信心滿滿，誠意十足：「放心吧，我會好好看好好學的！」
言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工作證遞給她：「到了劇組你就跟著姚明岳老師，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他會帶著你。」
顧昭華點點頭，把工作證掛在脖子上。
車裡很安靜，除了兩個人的正常溝通，沒有任何其他逾越的舉動。
小石偷偷通過後車鏡看著兩個人。
很好，中間隔著一條銀河，非常安全！
到了劇組附近，顧昭華就提前下車了，她害怕劇組的人看到她和言蹊同行，引起非議。
等她自己到了劇組，裡面已經很熱鬧了。
言蹊去了化妝間試妝，她也沒有找到姚明岳，幾個工作人員忙得暈頭轉向，一看她脖子上戴著工作證，直接把幾個道具塞到她手上。
「這些要搬到室內去！快快快別耽誤時間！」
於是，等言蹊試好妝，走出來，就看到工作人員小顧一手打光燈一手花瓶，正努力地做苦力。
他剛想走過去，顧昭華一抬頭，馬上把花瓶往面前一擋，快速溜走。
滿臉寫著「不好意思我們不熟」。
「嘿！」小石笑起來：「咱們顧姐真講江湖義氣，一點都不像別的女演員，看到你就往上撲。」
「別胡說。」言蹊無奈：「去找一下姚老師，讓他把人帶一下。」
顧昭華搬了好幾趟東西，手上都是灰，這才被人認領走。
「小顧是吧！」一個帶著一副小圓眼鏡的中年男人笑呵呵走過來：「來來來，別搬了別搬了。」
這就是姚明岳，言蹊給她安排的老師。
「姚老師好！」顧昭華趕緊整理了一下頭髮，恭恭敬敬鞠了個躬。
「你好你好。」姚明岳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哎呀，瞧瞧，不愧是演我的『女兒』，咱爺倆多像啊！」
周圍的工作人員打了個趔趄，偷偷看了一眼眯眯眼的姚明岳和明眸皓齒的顧昭華。
顏值差了十萬八千里好不好！
看來自己的角色應該是姚老師角色的女兒。顧昭華很滿意這個安排，她乖乖地跟在姚明岳身後，見人也知道打招呼，沒一會，半個劇組都知道姚明岳得了個漂亮閨女。
小石捂著嘴笑：「言哥，沒想到咱顧姐看起來一板一眼的，還挺會討長輩歡心的，你看，姚老師多喜歡她。」
「嗯。」言蹊也忍不住多看了顧昭華幾眼。
跟在幾個年紀稍大的演員身邊時，顧昭華就完全變了樣，嘴甜又討喜，完全沒有在自己面前那種拘束的感覺，倒像一個活潑又乖巧的小女孩了。
記得在海島上，她和魏嵐的關係也比較好，這人好像在不同的人面前，有著完全不同的態度。
「不過怎麼還沒看到宋穎。」小石看了看手機：「說好的九點半開始第一場呢，這都快十點了。」
正說著，一輛保姆車直接開進了劇組，車門打開，先下來一個渾身名牌的女孩兒，後面跟下來一個中年男人。
小石一看到他，徹底瞪大眼：「何順！他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