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王有才的意思,他這是在讓我拿主意。
我思考了一下,現在直接進山的話,需要走30公里的山路就可以到達特爾莫山峰。
如果現在不進山,到了蓮花市再進山的話,那麼我們總共需要走40公里。
思索片刻之後我對大傢伙說:「還是走第二條路線吧,第二條路雖然比第一條路多10公里,但是山路距離短,只有20公里。剩下的20公里是馬路,而馬路邊上偶爾會有村莊,我們的裝備會隨時得到補給。」
我說完之後大傢伙都表示贊同,似乎都很信任我的決定,把我當成了精神領袖,這也稍微滿足了一下我小小的虛榮心。
我們不敢耽擱太久,片刻的休息之後就出發了,傻老二依然做他的打頭陣,分開著雙腿,半蹲著,一瘸一拐邁著螃蟹步往前走。
傻老二的後面就是易小玲和王佳貝母女倆,剛開始的時候他倆偶爾還能說說笑笑,現在都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的跟隨傻老二朝前走。
最後面就是我和王有才,我背著很沉重的背包,王有才的背包比較輕,所以他得牽驢,驢的身上馱著我們晚上睡覺用的五頂帳篷。
我仔細看了一下。驢身上馱的裝備最重。如果不是牽著驢一起去的話,我們就可以坐汽車去蓮花鎮了。這樣就可以少走20公里的路。
但是沒有驢又不行,那樣,我們的帳篷就沒法帶到山裡去。所以驢是必須得帶著的,雖然要多走20公里的路程。
時間過得很快,走了一個下午,不知不覺天快要黑了,王有才初步估計了一下,我們今天大約走了20公里的路,明天再使勁走一天,就可以到達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地蓮花鎮了。
晚上,我們把帳篷搭在離馬路幾米遠的地方。不敢直接搭在馬路邊上,害怕被半夜來往的車輛不小心把我們給撞了。
我們對於搭帳篷還不是很熟悉,都是第一次搭帳篷,研究了好久才把五個帳篷全部搭完,我們一人住一個,驢拴在外面。
第一次在野外過夜,感覺空氣很潮濕,悶熱,白天走的累了,躺下之後什麼也沒想,不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剛亮,在我們這個地方正好能看見大興安嶺的日出,太陽在朝霞的迎接中露出紅彤彤的面龐,萬道金光透過樹梢給大地染上了一層胭脂紅,日出不僅展現了大自然的美感,還傳達了日出時帶來的希望和新生的感覺。
我鑽出帳篷時,發現王佳貝和她的爺爺王有才不知何時已經起來了。王有才坐在地上抽著自己卷的菸捲。王佳貝在不遠處摺疊帳篷,傻老二的帳篷里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大大的鼾聲。
王有才看見我起來了不緊不慢的對我說:「你瓶子裡還有水嗎,前方那個低洼處有個泉眼,我早上剛發現的,去把瓶子裝滿水吧。」說著就用手朝泉眼的方向指了指。
我朝著王有才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易小玲也在泉眼邊上洗漱,上身沒有穿外套,一件米色的圓領緊身打底衫配上緊身的牛仔褲把她標緻的身材曲線顯露的一覽無餘。
我老遠的喊了一聲:
「嬸子,你也在洗漱呀!」
易小玲答應了一聲,然後雙手向後捋了捋頭髮對我說道:
「大侄子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我沒有說話,徑直走過去,易小玲左右看了看,發現王有才跟王佳貝都在遠處忙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小聲對我說:
「大侄子啊,嬸子有件事情想問你,如果不知道答案。嬸子這些天總覺得心裡慌慌的。」
「啥事啊嬸子這麼神神秘秘的。」我笑著說道。
易小玲好像有點緊張,眼睛不敢直視我,轉頭看向正在咕咚咕咚冒水的泉眼說道:
「大侄子呀,還記得你去我家打聽王子墳消息的那天,你說讓我帶根茄子晚上用,這是啥意思啊?你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麼。或者是看到了什麼?」
說完,她看向我,眼神透露出焦急和緊張。
我心想,這事情現在可不能告訴你。往前走不遠處就是蓮花鎮的派出所,往後走三十公里就可以回到我們的村子,我如果現在告訴你我跟傻老二偷看你洗完澡摘茄子,那你一氣之下還說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呢,即使真的要告訴你,也得進了古墓之後。那時候可就什麼事情都由不得你咯,我的心裡在偷笑。
易小玲見我不說話在愣神,焦急的問了一句:
「你在想啥呢?」
被她這麼一問,我趕緊解釋道:
「哦,沒有,我在想這裡的泉眼水冰涼又甘甜,不知道大興安嶺里會不會有這樣的泉水。」
緊接著我就開始回答她的問題:
「嬸子,我那天真沒啥意思啊,我就是看王有才爺爺在吃茄子,我就說讓你拿幾根留著晚上吃。隨便一說,您別介意哈。」
聽我這樣說易小玲似乎鬆了口氣,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緊接著又說道:
「你那天可沒說是留著晚上吃,你說留著晚上用。」
我說:「哦,這個我可不記得了,有可能是我當時說錯了吧。」
「你真的啥也沒看見?」易小玲再次確認道。
我裝糊塗說道:「我當然看見啦,那天早上去你家我看見有才爺爺在吃茄子蘸蒜醬。」
聽我這麼說,易小玲算是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喊了一聲:
「我們該出發啦。」
傻老二被我喊醒了之後,我們五個人簡單吃了點壓縮餅乾和鹹菜,就啟程了。
傻老二一邊走一邊嘟囔著:
「幹嘛這麼早就走,品爺我還沒睡好呢。」
王有才對他說今天要早點走,如果晚上之前能到達蓮花鎮的話,我們今晚就可以住旅館了。後天一早就可以直接進山。
一聽說今晚能有旅館住,大傢伙挺高興。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還是沿著馬路繼續朝西走。
太陽升起的很快,走了不一會便是烈日當空,汗流浹背。遠遠看去大興安嶺每一座山峰之間相隔萬里,從山下仰望,五色雲霧繚繞其間,映出巍峨神聖的城闕之象甚是壯觀。
王有才一邊走一邊用手指著大興安嶺上的山峰給我們介紹:
「從右往左數第一個是禿頂子山,第二個是大白山,其次分別是小白山,白卡魯山,大鍋盔山,特爾莫山。在這裡看去每一個山峰只有拇指大小。其實他們大得很啊。最小的都有海拔一千多米。」
我很佩服王有才的記憶力,六十多歲了還絲毫不糊塗。便問他:
「有才爺爺,您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會這麼清楚的記得這些山的名字。」
聽我這樣說,王有才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感慨道:
「我年輕的時候啊,隨部隊到大興安嶺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在山裡整整待了四年哩,這四年那叫一個苦啊。」
我心想,原來這王有才還當過兵啊,我不由得開始對他刮目相看。
王有才邊走路邊給我們講了他年輕時當兵在大興安嶺執行任務的故事。
這樣也好,我們一邊聽著故事一邊走路。倒是也不覺得累。
兩個小時之後我們發現馬路旁有幾戶人家,我隨便找了一戶敲了敲門,隨即出來一位中年婦女,問我找誰,我把空著的五個礦泉水瓶子拿出來了,告訴她說要討點水留著路上喝。
東北的農村民風淳樸,這位中年婦女發現我身後還有四個人,知道我們是趕路的,便邀請我們到她家院子的大槐樹下歇歇腳,之後就提來一桶清澈的井水,我們喝飽了之後,每個人又裝了一瓶。
易小玲與這位中年婦女開心的聊了起來,女人就是這樣,一見面就有聊不完的話題,一會聊一聊納鞋底,一會再聊一聊自家那沒用的男人,總之,農村的那些事她們都能聊的來。
見她倆聊的挺開心,我也沒好意思去打擾,心想,那就在這裡休息片刻,一會快一點趕路,天黑之前也能到達蓮花鎮。
我直接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著,後背靠著冰涼的牆角倒是挺愜意,不一會便昏昏欲睡。
突然,我感覺有人碰了我一下,我睜眼一看是傻老二,呲著兩顆大門牙在我眼前晃悠。
我怒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嚇了我一跳。」
「唉老張啊,我突然想起來點事情,就跑過來問問你。」傻老二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沒好氣的說:「啥事?」
傻老二說:「聽說盜墓這玩意分兩派,一個是南派一個是北派。你說咱們應該屬於哪一派啊?」
我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對他說:「咱們既不屬於南派也不屬於北派。」
「那咱們是什麼派?」
「蛋黃派。」我說。
「唉,唉我說老張,你這小子怎麼越來越不說人話了,你還蛋黃派,你聽過盜墓的有蛋黃派嗎?」
傻老二皺著眉頭說道,好像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