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原始的恐懼
天色陰沉。
白雪皚皚。
草之國邊境，原本綠色蔥蔥的草原，已然淪為白茫茫的雪原。
初升的太陽，正從陰沉雲層里冒頭，似乎想打破現有格局。
嘩啦——
當腳印落在雪地里，踩踏的不只是鬆軟的積雪，還有那早已被凍結的草地。
「快點，快點，都快點，我們馬上就要抵達火之國邊境了！
只要到了火之國邊境，就能吃上飯啦！
只要到了火之國邊境，就能睡上床啦！」
宇智波多摩雄回頭吶喊。
他身穿著木葉冬季厚實的白色披風，一人當先，騎乘在團藏脖頸上，掃視後方望不到頭的遷徙隊伍。
團藏面如死水，早已習慣如今的生活，載著多摩雄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全然沒有忍之暗的身價。
自他志村團藏第一次死亡之後，臉面什麼的，其實都不重要了。
「終於快到家了。」多摩雄低頭看著身下的團藏，感慨道：「估計你也想家了吧？」
團藏：「……」
在這一個多月的大轉移里。
原本泉，南風，多摩雄帶領的岩隱村遷徙隊伍在大野木死亡之後，四分五裂，遭到白絕大軍重創。
好在，隨著遷徙隊伍四散之後，白絕大軍的攻勢也隨之衰弱。
又經過半個月整合。
在泉等三人帶領下，再度將岩隱村的遷徙隊伍重新整合。
如果不是將時間耗費在重新整合遷徙隊伍上面，土之國遷徙大部隊，其實早已抵達木葉才對。
多摩雄拍了拍團藏的肩膀。
他低聲感慨：
「終於又能見到大哥了！」
團藏在心裡吐槽：
「關我屁事！」
但轉念一想，腦海里浮現出當年將他誅殺在樹下的飲月，整個人頓時不寒而慄。
明明以前在忍村時，那樣一個不顯山漏水的宇智波。
短短時間內，在宇智波滅族後，卻能快速崛起。
如今的飲月，更是在整頓整個忍界，做到了他團藏和猿飛日斬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團藏面色神情複雜，載著多摩雄朝著前方開路。
當遷徙隊伍進入草原，原先看似唯美的雪原便被無數腳印踩踏破碎。
這支遷徙隊伍早已疲態盡顯，速度很慢，如同瀕死的老者。
一個月長途跋涉，饑寒交迫下，還能支撐他們前進的理由，只是不想被那些白色怪物殺死。
「泉，你最近跟隊長有聯繫嗎？」南風踏雪來到泉身邊。
泉點點頭：「正想跟你和多摩雄說一下，我剛剛聯繫上了隊長，他說事情已經結束了。」
「哦？聯繫上就好。」南風不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抬頭看向前方升起的太陽，道：「總算要回到忍村了，這一路可真難啊。」
「唉。」
泉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這一路確實艱難無比。
她親眼見到那些土之國普通人被白絕輕鬆殘殺的畫面，也親眼所見，不少人病死，餓死。
遷徙雖然有所準備，但那是基於沒有白絕干擾的情況下。
現實卻格外殘酷。
被白絕干擾的遷徙隊伍，丟失大量物資，造成大量人員傷亡，令他們不得不重新做出決策。
泉有時候也在想。
如果自家隊長沒有安排這一出遷徙，這些人是否，就不用死了？
如果是讓她來選。
泉覺得，自己應該不會下達遷徙各大國子民的命令。
畢竟，統一他們，並不一定需要將人口全部集合起來…
當然，這只是泉的個人想法。
「還好，馬上就要進入我們自己國家的邊境了！」南風一掃內心陰霾，看著陽光，感慨道：「那些白色怪物，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聞言，泉神情一變，目光死死盯著南風。
南風也察覺到來自泉的目光，於是伸手按在自己嘴上，面露苦笑。
就在這時。
前方偵察的木葉忍者慌張趕回，抵達南風和泉面前後，恭敬道：
「大人，前方森林裡，發現大量白絕！！」
泉瞪大眼睛看向南風。
南風：「……」
泉沒有去責備南風烏鴉嘴，而是立馬大聲下令：「先鋒部隊，做好戰鬥準備，岩忍部隊負責構築防禦陣地，保護普通人，伺機而動！！」
隨著一場場戰爭磨礪，當初跟在飲月背後的小姑娘，已經初步掌握戰爭的規律，有了指揮大部隊的能力。
隨著命令下達。
遷徙隊伍左右兩側的忍者部隊紛紛動員起來。
遭遇白絕大軍襲擊…
他們早已對此感到麻木，這一個多月來，這便是他們最大的生命威脅來源。
但在麻木之後，求生的本能驅使下，木葉，岩忍兩方人馬還是迅速展開進攻與防禦的布置。
遷徙部隊緩緩前行。
靠近森林邊緣。
眼下馬上進入火之國，他們不可能停留在這。
隨著距離拉近。
眾人看到，那白雪覆蓋的森林邊緣，蹲著密密麻麻的白絕大軍。
數量恐怕以萬計數。
像是白絕在勝利的終點，布置下來的最後一道防線。
它們立於樹上，雪地，亦或者只將半個身體，一個腦袋露在地表。
但它們的目光，聚焦在馬上進入這片森林的人類隊伍上。
哪怕森林上方剛升起朝陽。
陽光也遮蔽不住，白絕們眼裡在原始本能驅使下，閃爍而出的綠光。
它們渴望殺戮。
它們被製造出來的，就是為了在戰鬥中奔赴死亡。
在大筒木面前，它們如同螻蟻，但在普通人類面前，它們便是奪人性命沒有任何感情的異類死神！
也就只有忍者對上它們，才有一戰之力，才能從它們手上奪回生命。
「嗬嗬嗬…」
一隻為首的白絕蹲在樹上，如同枯瘦的喪屍，張開嘴巴，面露帶著玩味的猙獰之色。
森林前方。
大片空地。
泉深吸一口氣，掃視前方如同白色洪流的白絕防線，再回頭看向己方盡顯疲態的忍者部隊，面露悲哀。
還差一步！
就差一步！
他們就能進入火之國境內，早已精疲力竭的他們，卻在這裡，遇上了數量遠超此前任何一次突襲他們的白絕防線。
泉深呼吸，主動脫離隊伍，來到多摩雄身邊，轉身，看向身後一個個面色憔悴，神情麻木的忍者。
泉伸手解下白色披風圍領，清了清嗓子，面色堅毅，大聲吶喊：
「諸位！！！
忍村與忍村放下芥蒂，共同締造全新的世界，是我的夢想。
一路走來。
岩忍與木葉互幫互助，讓我看到了夢想成真的可能。
眼下。
承載著名為和平的新世界就在前面，就在那群惡鬼身後。
各位！
請隨我，為人類，蕩平它們，開啟盛世！！！」
話畢，泉解開披風圍領的同時，解開背上背著的大刀鮫肌，再度轉身，直面前方的白絕防線。
南風眼前一亮，搖頭感慨：「泉長大了啊！」
擱以前，這個小姑娘可說不出來這種鼓舞人心的話。
聽完泉的吶喊，遷徙隊伍里，無論是岩忍，還是木葉忍者，在此刻重新燃燒早已隨大雪冰冷的意志。
「踏碎它們！！」
忍者們爆發吶喊。
就在這時。
眾人腦海里忽然迴蕩起一道聲音：「你們已經做得很好，歇息吧。」
捂著耳朵的多摩雄忽然放下雙手，激動看著身下的團藏，興奮道：「團藏，團藏，你聽到了沒有？」
團藏神情驟變，驚恐道：「聽…聽到了…」
多摩雄哈哈大笑：
「是大哥，大哥來了，青天就有了，大哥來了，忍界就太平了！！」
「……」團藏無語。
泉此刻也停下手裡的動作，原本嚴肅的面容，此刻露出驚喜。
「隊長！」南風驚呼一聲。
而忍者隊伍也出現明顯的騷亂，他們腦海剛剛也迴蕩起了來自飲月的聲音。
此外，令不少忍者們感到震驚的是，遷徙隊伍里的普通人，此時一個個也面露不解與困惑。
這也就意味著。
在場所有人，全部聽到了飲月的聲音，這是何其恐怖的精神力量啊！
見到前方人類遷徙大部隊出現異常情況，白絕們倒是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等待著獵物們自投羅網。
當然，如果獵物們想逃，它們自然也會緊跟其後，進行偷襲。
森林，陽光無法穿透被大雪覆蓋的樹枝，導致地面陰森森。
尤其是遍地白絕，更顯得此處格外滲人。
這時，兩道人影出現在森林中間，緩緩行進，踏雪而來。
「……」
輝夜看著位於森林兩邊的白絕，一時間面露追憶之色。
沒想到，她當年留下的白絕大軍，眼下，還能見到。
輝夜本以為，自己被封印之後，她留下忍界裡的痕跡，都已經被羽衣和羽村給全部抹除。
畢竟，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些白絕也是怪物一樣的存在。
「還能重新掌控它們嗎？」
飲月看向身邊的輝夜。
聞言，輝夜點了點頭，輕聲回道：「能的，畢竟，它們是我利用神樹製造出來的。」
「好。」
飲月說著，繼續帶著輝夜朝著森林邊緣走去。
他也換上了一襲白衣，類似蛇佐時期的服飾，只不過比起年輕的佐助而言，飲月顯得更加穩重。
與身穿素白長裙的輝夜站在一起，兩人在雪地行走，顯得異常聖潔，不容侵犯。
直到他們來到白絕大軍構築的防線後方，那些白絕這才發現異常，一個個回頭看去。
這一眼，令所有白絕呆立當場，一個個瞳孔瞪大，刻在骨子裡的恐懼飆升到極致。
「……」
「……」
「！！！」
它們如同見到真正的惡鬼，渾身顫慄，在恐怖的威壓之下，一個個當即下跪，匍匐於雪地。
除了少部分白絕，絕大部分的白絕確實早已沒有了神志。
但親眼再見到輝夜，見到這個製造出它們的異類。
白絕內心最原本的恐懼情緒，被勾引而出，不用輝夜掌控它們，恐懼情緒便下意識對抗著如今束縛它們意識的那股力量。
白絕們紛紛跪伏，並且在雪地中間讓開一條寬敞道路。
飲月看到這一幕，說道：「你以前經常接受它們的跪拜嗎？」
輝夜搖頭道：
「不，它們活著的時候，倒是經常向我跪拜，當年如果他們沒有展露出人類最醜陋的一幕，我可能也不會這樣對待他們，我會用死刑犯和其他的東西代替他們成為白絕。」
「嗯，可惜沒有如果。」
「嗯，是這樣的。」
輝夜點點頭。
她很贊同飲月的話，想著，主動貼到飲月身邊，見飲月沒有拒絕，她主動伸手，挽著飲月的右臂。
兩人在白絕讓出的道路上同行。
此時。
位於森林邊緣的白絕們展露出各種恐懼到了極限的動作。
許多白絕甚至脫離隊伍，向不同的方向逃竄。
眼下，占據白絕們大腦的，只剩下最為原始的恐懼情緒。
這一刻，輪到遷徙隊伍的所有人感到不解與困惑。
泉眉頭緊鎖。
眼前這一幕，像極了當初大野木犧牲，他們遭到白絕追殺，被迫四散而逃的場面。
「像，太像了，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多摩雄拍手叫好。
「……」南風向多摩雄投去無奈的目光。
「大人，我們需要出手嗎？」
一名木葉忍者看到這些怪物四散而逃，旋即來到泉三人身邊詢問。
泉想了想，認真道：「你們也都累了，眼下飲月大人來了，他一個人就能解決這些怪物！
傳令下去。
所有人，原地修整！」
「是——」木葉忍者重重點頭，然後下去傳令。
如果來的人不是飲月，泉，乃至是其他木葉忍者，自然不可能相信，忍界裡有人可以解決眼前那麼多的白絕，而且還是一個人。
但如果是飲月！
哪怕是最願意相信的岩忍，也希望飲月不負盛名，真的能夠做到這一切。
哪怕出了太陽，此刻，風雪也正在變大，天色再度轉陰，仿佛在跟太陽爭奪場地。
遠在千里之外。
山嶽墓地。
斑的埋骨地，陰森詭秘的山洞裡，正躊躇不定的帶土猛地起身，驚恐且帶著不解，自言自語道：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說著，阿飛從帶土的肩膀上鑽了出來，驚恐道：「是真的，我跟安排在草之國邊境的白絕大軍，失去了聯繫…」
「這怎麼可能！」帶土看向前方的一個棺木，低聲道：「難道說…是斑奪走了白絕大軍的掌控權。」
「……」阿飛不語。
帶土沉聲道：「該死，黑絕呢，它怎麼還不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