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西
西境，黃沙遮天蔽日。
遷徙部隊緩緩前行，前方的沙漠邊境卻是綠樹蔥鬱。
無論是看似永不停歇的風沙，還是眾人腳下的沙漠，終有停歇的時刻，也總有走到頭的邊境。
河之國便是位於風之國與火之國交界地的終止線。
黃沙至河之國邊境，便被那山谷河流所阻隔，至於喧囂的風，似乎也懶得再向東邊的山谷再前進一步。
「各位，過了河之國，就到家了。」大蛇丸面帶微笑，凝視著前方那大片森林。
千代說道：「我們雖然老，但還是認得路的。」
「嗯，是的，河之國和火之國西方邊境，我們還是很熟悉的。」
海老藏同樣看著周圍熟悉的地界，面帶自信微笑。
砂隱村遷徙部隊前方，三人立於一處山谷懸崖邊緣。
山谷對面的岸上是大片森林。
此時，遷徙部隊正從谷中路過，踏著水流過谷，由於人數眾多的緣故，山谷里的河流也被人給填充得出現阻滯現象。
海老藏依舊環視著四周，老臉上帶著一絲追憶。
以往跟木葉開戰，他們砂隱村沒少入侵過這裡。
千代臉上更多的是無奈。
她跟海老藏不一樣，還沒從砂隱村從此不復存在的現實中恢復過來。
大蛇丸看向兩個老傢伙，樂呵道：「這次不一樣，這次，過了這條河谷，就是一家人了。」
海老藏神情微變，臉上的自豪蕩然無存。
千代嘆息一聲，沒有去爭辯什麼，打算順著山谷牆壁往下離去，與山谷里的村民會合。
雖說他們還未從砂隱村不復存在的現實中回過神，但這些日子以來，木葉忍者在保護他們對抗白絕大軍時，也都是全力以赴。
沒有木葉村。
沒有宇智波。
沒有大蛇丸。
這砂隱村在白絕大軍的分割打壓下，恐怕最後的結局還是不復存在。
這也是千代和海老藏這一路上沒有心生叛變，突然就帶著砂隱剩下的忍者撂挑子跑路的心思。
這時，大蛇丸叫住千代，依舊面帶微笑，說道：「兩位，既然馬上都要成為家人，我不介意再幫一幫你們，讓你們更快融入這個大家庭。」
走到山崖邊緣的千代聽到這話。
她又走了回來。
看著面帶微笑的大蛇丸。
千代沒好氣道：「肚子裡又有什麼壞水，趕緊倒出來！」
如果說，水門自帶微笑，看起來陽光開朗，那麼大蛇丸自帶的微笑，那就是陰冷邪異。
哪怕這裡是沙漠邊境，冬天不下雪，看著大蛇丸的笑臉，也能讓人後背發涼。
海老藏也是眼前一亮，向大蛇丸靠攏了一些。
大蛇丸也不生氣，目光投向河之國南方，笑道：
「在我們出兵前往砂隱村時，途中遇見了河之國組建的武裝力量。」
他沒有用『忍者部隊』形容，因為那會給忍者這兩個字丟臉。
河之國組建的忍者隊伍，過於孱弱，但卻也想著瓜分火之國領地。
因此，大蛇丸想在回去之前，替飲月君收編了火之國邊境的小國。
畢竟，連砂隱村都收編了。
火之國周邊的小國，還能讓它們繼續在忍界蹦躂？
千代和海老藏是什麼老狐狸。
那可是在沙漠裡活了將近百年的老狐狸，他們自然聽出來大蛇丸想幹什麼。
海老藏看著山崖下方，正經過山谷向河之國境內遷徙的大部隊，沉聲道：「可是，我們離開部隊，萬一又有白絕怪物侵襲…」
千代也面露詫異。
她清楚，大蛇丸這個傢伙雖然讓人討厭，但在做事方面，還是很靠譜的，這一路以來，也沒出什麼指揮上的岔子。
眼下，大蛇丸想要脫離遷徙部隊，自然是憋壞了，想要去外面撒野，只是，他敢這麼做，自然是嗅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大蛇丸目光掃過千代和海老藏，嘴角微微上翹，淡然道：「跟不跟我來，隨你們的，呵呵。」
說著，他向山崖後方退了兩步，雙手結印，朝著地面按壓。
嘭——
濃霧散開。
一隻巨大的棕色通靈巨蛇出現在山谷另一端，小心翼翼湊過巨大蛇首，等著大蛇丸踩踏上去。
而海老藏面露驚詫之色，還在遲疑期間，便被千代拽著，跟隨大蛇丸的步伐，踏上蛇首。
嘶——
巨蛇張開血泊大口，獠牙畢露，鮮紅舌信飛舞，發出一聲嘶鳴。
在大蛇丸三人站穩後，它甩動尾巴，在河面抽起一道水花，而後，迅速朝著河之國南方前行。
「姐姐？」海老藏面帶不解，看向身邊的姐姐。
要知道，千代自從老了以後，就對一些只有年輕人才感興趣的事，不再感興趣。
海老藏不時回頭看向遷徙隊伍，他是擔心砂隱村剩餘的忍者和風之國子民的安危。
千代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隨著巨蛇脫離山谷，進入山脈，沿著河之國的城鎮邊緣前行，大蛇丸面露笑意，這才開口解釋：
「我收到了飲月君的消息。」
海老藏和千代神色微變，幾乎異口同聲道：「哦？」
眼下，無論是砂隱還是風之國，總而言之，砂忍也好，民眾也好，是生是死，全憑那位一句話決定。
因此，有關於飲月的任何消息，他們自然是格外關注的。
平日裡，海老藏和千代十分討厭大蛇丸說話，而言，恨不得大蛇丸一口氣把話都說完。
大蛇丸倒也不急，慢吞吞道：
「你們沒有發現，自我們一周前，從白絕大軍的防線突圍後，已經過去一周的時間，白絕大軍還沒有追上我們，難道，你們就不好奇？」
海老藏試探道：「難道，不是因為我們跑得快？」
這話一出，就連千代都白了自己弟弟一眼。
大蛇丸卻也不惱，他樂呵道：「不，是飲月君從天上回來了。」
海老藏眉頭緊鎖，山羊須微動，嘴唇囁嚅：「不是，你那飲月君都能上天了？」
千代神情卻顯得格外嚴肅，認真問道：「他去天上做什麼？」
儘管千代不知道飲月這段時間在忙什麼，但忍界局面如此兇險，那位飲月君自然不可能閒著。
既然他沒有管白絕入侵五大忍村的事情，那就說明，他在忙比這些事更重要的事情。
「抱歉，我也不知道。」
大蛇丸攤開雙手，無奈笑道。
「……」千代。
海老藏倒是學著大蛇丸的模樣，攤開雙手，模仿語氣道：「抱歉…你也不知道，但你還挺有禮貌。」
「但我知道，飲月君從天上歸來後，忍界最新發生的變化。」
大蛇丸說道。
兩個老傢伙再度屏氣凝神。
大蛇丸這才解釋：
「以後不會有白絕了，哦，口誤，是還會有白絕，但它們不會再對人類出手。」
「嘶！！」海老藏倒吸一口冷氣，急切道：「當真？我的意思是，這個情報保真嗎？」
千代倒是直接抓住問題核心，欣喜道：「白絕危機過去，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不用遷徙了？？」
難怪，大蛇丸從今天一大早開始，就變得對遷徙的事，不是很上心，原來他早就知曉了一手消息。
「當然保真，這是飲月君親口對我說的。」大蛇丸慢條斯理道：「不用遷徙？呵呵，你現在大可回去，把砂隱和風之國的人都帶回沙漠，你們以為，飲月君費那麼大力氣遷徙四大國，只是單單為了對付一個白絕大軍嗎？」
「額，這…難道不是嗎？」
海老藏不解道。
千代也面露困惑。
人類與人類打，那打破腦漿，打得祖宗也不認識，這都是很正常的事，但人類與怪物打，非常時期，必然會有人傑出現，引導人類面對危機。
在他們看來，飲月就是這樣的救世人傑，忍界的救世主。
兩人想不明白。
除了對付白絕。
飲月此前到如今的所有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
卻只見大蛇丸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長，儘管大蛇丸自己也不清楚，飲月君最終要做什麼，但他卻對此期待著，並追隨著。
飲月君要做的事，自然不可能落入俗套，落入下乘。
見大蛇丸不語。
海老藏和千代對視一眼，兩人也陷入沉默。
片刻，海老藏打破僵持氛圍，感慨道：「罷了，罷了，既然你們火之國需要人，那我們去就是了，反正到時候你們包吃也包住，吃虧的不是我們。」
千代也擺爛了，沉聲道：「就是，我大砂隱早就想離開荒漠，入駐火之國，當然，要是能把富饒的木葉村分給我們一部分，那就更好了！」
「雖然願望很美好。」海老藏吐槽道：「姐姐，但我覺得你這是在想屁吃，飲月要是把木葉分我們一些，我當著整個火之國的人的面，生吞風魔手裏劍！」
…
…
河之國。
都城。
城池並沒有高聳的城牆，只有零星幾個哨塔，畢竟，這裡是忍界，建立再高的城牆對於忍者而言，那都是平地，都是可以通行的道路。
因此，在忍界裡，鮮有高聳城牆的城池，因為那都是擺設。
哦，有一個地方除外，那便是北方的鐵之國，那個由武士掌權的傳統國家，還保留著高聳城牆堡壘建築。
大名府。
宮殿林立，倒也不算寒酸。
主殿。
河之國大名正面如土灰，急得團團打轉，身邊的群臣也是無比慌張。
這位大名年過六十，臉上遍布皺紋，一身華服，看起來十分高貴。
他的年齡在忍界國家的大名里，也算得上是高壽。
「該死，該死，當初就不應該貪心，派人組建忍者部隊前往火之國，想著瓜分火之國的國土！！
為什麼三大忍村圍攻木葉，木葉還沒有被滅？
火之國廢棄，而木葉甚至還隱藏了那麼強的忍者部隊？」
河之國大名氣急敗壞，一腳踹在一名大臣身上，怒斥：
「都怪你們，當初為什麼不阻止我！！」
眾大臣瑟瑟發抖，如同鵪鶉，無人回話，但都在內心驚呼：「大人，當初阻攔您的人，可都被您下令拖出去砍頭了啊！」
「怎麼辦，怎麼辦？」河之國大名驚恐道：「風之國為什麼會敗得那麼快，看遷徙部隊的人數，像是整個風之國都被俘虜了，不都是忍者嗎？砂隱怎麼能敗得那麼徹底？」
依舊是無人回答。
眾大臣內心感慨：
「忍者與忍者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還要大的啊！」
此前，河之國大名知曉大蛇丸親自帶兵前往風之國，儘管他們都很絕望，但大名在賭，賭大蛇丸拿不下砂隱，會在風之國浪費大量時間。
只要時間足夠，他河之國大名就能準備好賠償火之國的物資，屆時請求木葉原諒。
可眼下……
「罷了，派遣使者前往火之國，前往木葉求和吧！」河之國大名沉聲道：「不管木葉現在的那位開什麼價碼，我們都接受。」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畢竟是他們河之國不講道理在先，趁火之國看似衰敗之際，派遣武裝力量前往火之國…
結果，人家只是『屋子』髒了，主人家並未急著打掃。
他們這群食人魚便嗅著味，蜂擁進人的家裡，準備瓜分財產。
這時，大蛇丸那陰冷沙啞的嗓音在宮殿裡盤旋：
「什麼價碼都接受嗎？身為大名的你自盡吧，河之國的財庫全部上交火之國，這樣的話，留你們這裡大多數人一條命。」
河之國大名臉色大變，抬頭望向宮殿上方，大聲喊道：「誰，你是誰？？？」
眾大臣也面露慌張，顯然，此前河之國對火之國出手，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忽地，大門傳來一聲巨響，兩扇沉重的巨門被猛地打開，門上甚至出現巨大裂縫。
而開門的，赫然大蛇丸通靈出來的褐色巨蟒。
它只是用尾巴輕輕一甩，人類宮殿的木質大門便被抽開。
大蛇丸帶著千代和海老藏緩步進入宮殿，三道人影被光線拉伸，顯得格外修長。
「是他……」
「大，大，大大大蛇丸！」
眾河之國臣子驚呼出聲，有的甚至躺倒在地，不停向後挪移。
「你…」
河之國大名此刻也是面如死灰，死死盯著走來的大蛇丸，腿肚子忽然打顫，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
大蛇丸樂呵道：
「怎樣，按照我說的去做，還是，我親手送你歸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