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解決一式
地下室格外陰沉，隨著能量體到來，氣溫也隨之降低。
它再度感知周圍。
確定沒有危險。
這才坐上那張它曾經最是喜愛的沙發，隨之，沙發表面塌陷，這一幕在常人看來自然是格外詭異。
接著，它顯露出原型。
先是雙腳，那是一雙沒有衣物遮蔽，虛化的下肢。
只是，它的表面，早已不似人類那般協調，而是盡顯臃腫，仿佛由無數怪物雜糅而成。
此外，兩條腿的外部區域還在不停蠕動，像是沒有穩定下來的能量。
而後，這道能量體繼續顯現。
它的身軀同樣格外畸形，肉眼甚至無法分辨，它到底是什麼怪物。
至於兩隻胳膊，那更是到了常人無法直視的地步，酷似各種生物肢體融合而成的劣質產物。
很快，它的腦袋具現出來，隨之大口喘息，猶如溺水之人突然從水中掙扎出來，面露痛苦之色。
它渾身在顫抖，兩隻畸形的胳膊高高舉起，然後不停變換地雙掌想要去撫摸臉頰。
「喀喀喀——」
它想要發聲，但喉嚨里卻像是卡住了一口濃痰，無法言語。
如果從正面看向它。
可以看到它那頭上凹凸不平的肉瘤包裹下，那張面龐，有著一式和慈弦的輪廓。
是的，它是一式，但又不是一式，但此時主導它的，是一式。
在那道連普通人的靈魂能量體都可以誅殺的封印陣法里。
一式憑藉著大筒木可怕且渾厚的靈魂強度，硬抗下了來自封印陣法的誅殺。
這種強悍程度，絲毫不亞於一名忍者從屍鬼封盡中強行掙脫，完成了戲耍死神的成就。
而後，一式吸收了那些源自於不同基因里的能量體，變成了如今這副畸形的模樣。
其實，它早就完成了這一步驟。
只不過，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早就死在封印陣法裡，它刻意等陣法自然消散，這才離開山洞實驗室。
儘管活了下來……
但一式以能量體狀態，卻並不能在忍界存活太久的時間。
它不是飲月。
無法從自然環境中汲取能量。
因此，它得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找尋到完美契合它的楔，否則，它會隨著自身能量耗盡，而消散於天地之間。
到那個時候，哪怕是沒人對它出手，也沒人會知道，它一式玩了這一出金蟬脫殼。
「應該找誰呢？」
一式在內心苦苦思索。
此時。
它的大腦如同遭遇雷擊，在精神世界裡，一隻只怪異的爪牙從混沌深淵中伸出，妄圖將主導這具畸形身體的一式本源拖拽下去。
它們的每一次動作，都會造成一式精神世界出現不可逆的損傷。
「啊啊啊——」
饒是大筒木，也無法在這種恐怖的精神折磨下，承受太久。
一式在沙發上瘋狂打滾，此刻的它，無異於在享受大腦被鋒利刀片，一點一點切割的痛楚。
但聲音從喉嚨傳出，卻變為極為難聽，甚至是多重混合的尖銳悽厲慘叫，顯得格外悽慘。
「該死的阿瑪多，該死！」一式瞳孔閃爍紅芒，將扭曲的右手猛地刺入自己的腦海，拽著自己的能量本源，猛地捏住。
這無異於是捏住了心臟。
用另外一種痛楚，對抗那些怪物對它施加的痛苦。
良久，隨著一式採用各種手段，這才鎮壓下這種可怕的痛苦。
它艱難從地面爬起，內心發出低吼，「得趕緊找到楔體，趕緊，等我找到楔體，就可以靜下心來，將這些能量雜念全部從身體裡剔除。」
一式目光流露的鮮紅漸漸退散，它跌跌撞撞，拖著畸形的身軀，進入透明模式。
這是它與風這一能量餘波結合的方式，也算是與自然融合表現的一種，但這只是最淺顯的一種方式。
確實，經過這一次經歷，一式的境界不降反升，反而提高了一個檔次，如果讓他回到巔峰時期，他甚至可以輕鬆秒殺當初的自己。
一式來到門口，下意識推門，想要走樓梯前往地上。
咯吱——
隨著厚實的鐵門被推開。
一式懵了。
它倒退兩步。
門口。
此時站著它熟悉，但卻格外厭惡的身影，正是他，將自己逼入絕境！
早已等候多時的飲月，平靜地注視著變為怪物的一式。
實際上，他早已與這方天地融合為一，監視著一式的一舉一動，以及它此時體內的身體狀況。
可以說，一式自以為它瞞天過海，藉助能量體復活，實際上，它那拙劣的表演都被飲月看在眼裡。
「好久不見。」
飲月目光打量著一式。
一式頭皮發麻，仰頭髮出一聲咆哮，它身形閃動，撲向前方，瞬間跨越五米，如同一座畸形的肉山，橫衝而來。
只不過，它的身體穿過門框，顯然此時依舊處於與自然結合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的攻擊，就如同加藤斷使用的靈化之術，甚至比靈化之術更為可怕與純粹的靈魂攻擊。
一般人，或者是忍者，哪怕是影，也很難抵擋這種攻擊。
但飲月卻絲毫沒有為此動容，他只是抬起右手，原本握拳的右掌張開，精準抓住一式那如同炮彈一般在空中掄出一條弧線的畸形右臂。
獨屬於靈魂能量的衝擊波紋在兩人碰撞的地方蕩漾而開。
如果此時有普通人站在邊緣觀戰，被這種衝擊波籠罩的話，輕則靈魂被震散，此生變為植物人，重則，直接靈魂殘缺，陷入瘋癲，甚至是靈魂衰敗，肉身死亡。
「……」
一式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飲月，它有很多疑問，但此時卻無法用言語去問。
沒有多想，它空閒的左臂，化為一隻端部詭異鋒銳的巨鰲，猛地橫掃向飲月。
但在快要接觸到飲月的時候，結結實實撞在了牆壁上。
一式猛地回過神來。
左臂已然傳來劇痛。
剛剛那一擊，它用盡了全力，就像是它還有肉體時，小時候用手臂去砸那些堅硬之物。
一式瞪大眼睛。
明明飲月身邊，什麼都沒有，只有空氣！！
「空氣牆！」
一式驚醒過來，它算是明白，當時山洞裡的那些怪物，為什麼無法逃離山洞，被困在山洞內自相殘殺。
原來，囚禁住它們的，就是這種能力。
一式面露驚慌。
事已至此。
它只想迅速逃離這裡，不想把自身的能量浪費在飲月身上。
一式知道，自己殺不死飲月的，再拖延下去，等待它的只有死路一條，沒有其他選擇。
「吼——」
一式用盡全力，想要將被飲月扣住的右臂抽出。
但嘗試過後。
它才發現。
自己右臂就像是被鐵之國鍛造工廠里那鉗制火爐的巨型鋼夾給死死鉗住，無法動彈分毫。
雙方的力量差距，對於靈魂能力的操控差距，一目了然。
「連話都不能說了嗎？」
飲月的目光逐漸由漆黑深邃變得犀利，他抬頭凝視怪物化的一式。
只見一式能量體外圍的輪廓已經出現劇烈波動，這代表著，此時的一式很生氣，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真是可憐。」
飲月自顧自地道：
「我會讓你從這種狀態中解脫出來，我會替你驅逐那些雜念，但代價是，你將貢獻出自身的全部能量。」
一式不甘地仰頭髮出嘶吼。
貢獻出自身的全部能量。
開玩笑！！
這跟去死有什麼區別？
就在此時。
飲月忽然鬆開了一式的右拳，這讓一式感到困惑與不解。
但它自然不會僵在原地，想著，再度調集自身的力量，打算轉身就跑，是的，轉身就跑。
用盡全力去跑。
不留餘力去跑。
逃離這個惡魔所在的地方，永遠蟄伏起來，這是一式此時內心深處，最為渴望的想法。
什麼復仇輝夜。
等到桃式降臨。
都無所謂，它只想活下去，只想好好找個陰暗的角落裡繼續苟活。
可當一式轉身時，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壓根無法轉動。
飲月從它身邊經過，走進地下室，然後伸手按向位於牆壁上的按鈕『咔嚓——』電燈亮起。
一式用餘光看著位於身側的飲月，那原本如同惡鬼的目光里，此時流露出各種不可思議與困惑。
它的身體無法動彈分毫。
就像是被鑲嵌進了凝固的固態物體之中，雖然沒有承受恐怖的壓力，但一式可以預見，自己哪怕是將腰扭斷，自己也無法再動彈絲毫。
要是它的下屬考德還在，他一定會為之感到震驚。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
飲月讓自然環境凝固的能力，就可以連一式都可以完美禁錮。
「永別了，一式。」飲月雙手結印，緩緩蹲身，按壓在地面繼續說道：「你只是，運氣不太好。」
下一瞬，地面開裂，這間地下室與異空間結合。
飲月半蹲在地面。
腳下的地板早已碎裂，出現深不見底的深淵，而在深淵裡，赫然出現十尾那猙獰且可怖的冰山一角。
十尾如同深海巨獸，在這片深淵空間中盡情游弋。
見主人召喚自己，它從沉睡中甦醒，如同忠犬，興奮地搖著尾巴，瞪大頭上那一顆巨大的輪迴寫輪眼，瞥向空間連接處上方。
一式面如死灰，它很清楚，阿瑪多的能量封印陣無法殺死它。
但眼前這隻十尾，是真的可以將他消化成渣滓。
畢竟，十尾可是連星球都能吸收並轉化為能量的存在。
「在？」
飲月使用精神通訊，鎖定遠在木葉王都要塞上的輝夜。
「在。」
輝夜回道。
她想了想，然後說道：「在沐浴，她們在幫我洗澡。」
「……」飲月陷入沉默。
他在這裡蹲了一個多月，而輝夜倒是在家享受得很。
他自己在家時，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好吧。
「要處理一式了嗎？」
輝夜眼前一亮。
「嗯。」
飲月簡單回道。
「好，這就過來。」輝夜看向身邊的眾女，然後徑直起身，「他那邊來消息了。」
美琴面帶微笑，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雪白浴衣送來。
「來，先擦拭一下身子。」玖辛奈送來一條浴巾。
畫面轉回鐵之國，國都，地下室。
「吃了它。」
飲月平靜道。
「吼——」
十尾這下顯得更加興奮。
有了之前吸收與分解一式楔體與桃式楔體能量的經驗。
它在嗅到一式的氣息後，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不！！」一式同樣發出嘶吼，但聲音依舊難聽。
這時，空間出現扭曲，顯然，這是輝夜的空間傳送能力『黃泉比良坂』片刻，輝夜緩緩從裡面飄出。
她披著一襲雪白浴衣。
渾身散發著細膩且沁人心脾的花瓣味道。
當見到飲月後。
她主動收斂起自己外放的氣息，乖巧地站在飲月身後。
當一式看到輝夜，它的臉色各種變化，心裡卻居然知道，它今天是死定了，更何況，眼下它無法開口。
輝夜靜靜地看著一式。
她想說些什麼。
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畢竟，當初是她主動選擇背叛一式，背叛大筒木一族。
當初的恩怨，早就了結在了她對一式出手的那天。
至於後續。
輝夜在得知一式還活著後，她也只是害怕一式回來報復。
現在，知道一式必死無疑，她的心境反而變得平靜了。
飲月瞥了腳下的十尾一眼。
收到訊息。
「吼——」
十尾鯨吞一般，張開血盆大口，從深淵中騰空。
精準把控距離，當著輝夜和飲月的面，一口將被封禁的一式吞入口中，然後咽下。
隨著一式進入十尾口中。
飲月也解開了釋放在一式身上的禁制，這就像是打開了糖果的包裝，讓十尾可以盡情吸收它的能量。
進入了十尾的口中。
一式想要再逃離，那基本上沒有這個可能。
首先，它已經變為混亂的能量體，不是實體，此外，它的實力也不復巔峰時期。
因此，飲月沒什麼好擔心的。
隨著一式被吞噬。
十尾再度遁入深淵空間之中，它能清晰感知到，剛剛吃掉的這個傢伙，體內蘊藏著極為恐怖的能量。
它可能得花很久的時間，才能將這個傢伙消化與分解。
不過無所謂，眼下它的身軀剛剛復甦，有的是精力與時間。
飲月結束通靈之術。
地下室恢復平靜。
只不過，地板和地面已然碎裂。
「走吧，回去，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飲月說道。
(本章完)